第45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孫鳴多愣了一下,他笑了笑,「我是開封府的人,我們那裡就把自己稱呼為朕。」

  「我娘親也是開封府的,怎麼她叫自己俺呀?」

  「開封很大,有時候這個村和相鄰的村說話都有區別的。」孫鳴多看到林蘭的小腿上有一些劃痕,有些還在滲著血絲。「你的腿怎麼有血呀?」

  「你沒看我褲腿都勉到大腿了嗎?漁網差一點被河水沖走,我是下水才將網收起來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沒事,就是被河裡的石頭蹭到了。」

  「你的腿和手臂好白,像玉石一樣潤潔。」

  「山里冷,我們常年都穿長袖子的衣服。只有最熱的那幾天,白天穿短衫,早晚還得穿長袖。」林蘭說著話放下褲腿。

  孫鳴多點了點頭,「你的臉很紅潤。」

  「臉是曬的,」林蘭站起來,「總不能給臉也穿上衣服吧。你等著。」她走回屋裡。

  林蘭手上捧著一塊松木盤,上面放著幾條鮮嫩的烤魚。

  「你快吃吧。」她將木板地放在孫鳴多的腿上,「爐灶里還有呢,我又烤了幾條。」

  孫鳴多深深的聞了聞,「好香呀。」他捏起魚的兩端,咬了一口。松針燜烤出來的鮮魚,外皮帶著松針的清香。焦香微脆,味道濃郁且不失清新。

  「你怎麼不吃?」孫鳴多扭臉看著林蘭。

  「你先吃,爐灶上還在烤著呢。等你吃飽了,我再吃。」

  孫鳴多將木盤放到林蘭的腿上,「昨天你就沒吃飯,你要是不吃,那朕也不吃了。」

  「你受傷了,不吃東西怎能好起來?」林蘭又將木盤放回他的腿上。想站起來離開,卻被孫鳴多抓住手,「朕說了,你不吃,那朕也不吃了。」

  林蘭想了想,「好吧,這一盤我就吃一條,陪你,好吧?」

  「我們倆一人一半。」孫鳴多拉林蘭坐下,「朕從來沒吃過這樣烤的魚,真香。」他捏著魚尾巴,遞給林蘭一條。

  只有巴掌大的魚,很快就被孫鳴多吃完了,而且將整條魚刺反覆的嗦來嗦去。

  他還是孫鳴多的時候,吃魚也沒有這樣吃的乾淨。更何況他現在是天子,直到魚刺已經被他嗦的乾乾淨淨,他才發現林蘭抿著嘴微笑著看著自己。

  「你吃得真乾淨。」

  「是你做的魚太好吃了。」孫鳴多其實是想節省這難得的食物。

  剛吃完飯,林蘭便著急地要劈柴。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隆起,飽滿的胸膛也隨之微微顫抖著,額前的髮絲已被汗水打濕。

  眼前的景致好像曾經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只是那個劈柴的人是自己。而賢惠的妻子則坐在他現在坐的地方,手裡拿著他的鞋,一邊縫補一邊不時的看看自己。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孫鳴多想起來海子的那首詩。這要是自己的家,也不錯。

  山風乍起,吹的樹林「嘩嘩」作響。林蘭抬頭看了看天空,她放下父子,走過來抱起孫鳴多,「起風了,回屋吧!」

  孫鳴多自然的將雙手環繞在林蘭的脖子上,前胸與林蘭豐滿的胸膛緊緊的貼著。

  林蘭沒有一絲的羞澀扭捏之態,這不是裝出來的。孫鳴多知道,只有心底最乾淨的人,才會在如此親近的接觸中保持本心。

  黃昏的時候,林蘭去河檢查了一下漁網。當她回到木屋的時候,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姑娘,你可以睡在床上的,我睡地上。」

  「這個床只夠我和姐姐兩個人擠著睡,你是男人,我怎麼會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好像受了風寒,剛才你不停地打噴嚏。」

  「沒事,」林蘭又打了幾個噴嚏,「可能劈柴的時候,被山風吹到了。睡一覺就好了。」

  孫鳴多看著健壯的林蘭,想著她應該沒事,便點了點頭。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孫鳴多被一種聲音吵醒。他睜開眼仔細地聽了聽,覺得是林蘭發出的聲音。他慢慢地走下床,借著爐灶里微弱的火光,看到林蘭蜷縮在一起,身體發抖。牙齒間發出「咯咯」的聲音。

  「這是感冒了。」孫鳴多趕緊往爐灶里添了幾根木柴,又將自己的被子全部蓋到林蘭的身上。

  孫鳴多看到林蘭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牙齒間「咯咯」的聲音越發地清脆而急促。

  孫鳴多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他跪在林蘭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火熱火熱的,而她的身上卻在發抖。

  孫鳴多帶著蘇瑤他們逃往虎牢關的時候,蘇姚也曾經和林蘭一樣。他伸出手,又趕緊縮了回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他順著林蘭的脖子,伸到她後背,孫鳴多猛地縮回手,頭燙身上卻是涼的。

  「我感覺好冷。」林蘭呢喃的一聲,蜷縮的更加厲害了。孫鳴多長呼一口氣,他輕輕地對林蘭說:「你坐起來,靠到我的懷裡。前面烤著火,這樣就不冷了。」

  林蘭已經燒糊塗了,她的臉頰亮紅亮紅的。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孫鳴多趕緊靠在床沿,右手拽住地下的獸皮,用盡力氣將林蘭拉了過來。

  他岔開腿,讓林蘭緊靠在他懷裡。受傷的左手垂在身邊,右手摟在林蘭的腰間。

  懷裡的林蘭還在顫抖著,孫鳴多將林蘭往前推了推,用頭頂著她的後背。右手將被子緊緊地裹在她身後,頭往後一揚,林蘭又倒在他懷裡。

  做完這一切,孫鳴多也累的氣喘吁吁的。

  「我好熱。」林蘭想坐起來,「身上熱。」她剛動了一下,一股眩暈感襲來,她又倒在孫鳴多的懷裡。

  「熱也不要動,」孫鳴多緊摟著她,「等身上發出汗,就沒事了。」

  「嗯!」林蘭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林蘭的呼吸才逐漸的平穩下來。孫鳴多受傷的左臂和左腳踝卻疼的令他緊咬牙關。

  爐灶里的火燃成了灰,孫鳴多夠過來一根棍子,將爐灶邊上的木柴往裡挑了幾根。

  清晨,鳥鳴四起。林蘭緩緩的睜開雙眼,她覺得身上緊緊的。低頭看見孫鳴多的手摟在自己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