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律所里那幾個負責商業併購案的年輕律師,仿佛被上了發條的陀螺,愈發馬不停蹄地忙碌起來。江庭言剛踏入律所大樓,靜謐的氛圍便如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籠罩其中。他沿著走廊朝會議室走去,還沒到門口,裡頭激烈討論的聲音就像洶湧的潮水,衝破門縫的阻攔,在寂靜的廊道里橫衝直撞。此時,窗外陰霾的天色好似一塊沉甸甸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讓本就採光不佳的走廊愈發昏沉。幾盞頂燈晃晃悠悠,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仿佛也被這滿溢的緊張氛圍攪得心神不寧,隨時都可能熄滅。江庭言下意識地放緩腳步,湊近門縫瞧去,只見會議室的白板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便簽,五顏六色的紙片交迭錯落,各種流程圖、思維導圖縱橫交錯,像是一張被風暴席捲過的航海圖,看似混亂無序,實則暗藏著求生的關鍵線索。
江庭言輕輕推開門,屋內那股焦灼的熱氣裹挾著紙張翻動的沙沙聲、焦慮的低語,一古腦兒地朝他撲來。為首的小李抓著一沓厚得驚人的資料,正站在窗前,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沒完沒了地下著,雨滴打在玻璃上,洇濕了他的側臉,他眉頭皺成深得不見底的溝壑,語速快得如同急雨敲窗,噼里啪啦沒個停歇:「對方在資產估值這塊藏著掖著,手段太賊了!外面這雨下得人心裡亂糟糟的,咱們調查的數據總對不上,這談判眼瞅著就要卡殼,徹底陷入僵局了,可咋推進啊?感覺像在迷霧裡摸索,完全沒方向。」旁邊的小王用力推推眼鏡,鏡片上瞬間起了一層朦朧的水霧,他急得雙手在頭上一通亂撓,額前的頭髮被撓得蓬亂如衰敗的雜草:「是啊,再這麼毫無頭緒地耗下去,好不容易搶到的先機都得沒了,前期大家沒日沒夜的努力全得打水漂!這雨要是再不停,人都要在這煩悶里發霉咯。」眾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每張臉上都寫滿了焦慮與疲憊。看到江庭言進來,只是匆匆抬眼打了個招呼,便又立馬扎進愁緒的漩渦里。江庭言站在一旁,看著心疼不已,沉默片刻,斟酌著開口:「要不,給婉伊打個電話?她處理這類案子經驗豐富,說不定一眼就能看出癥結所在,幫咱們把這死胡同給打通。」眾人如夢初醒,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撥通林婉伊電話。
彼時,林婉伊正陪著孩子在暖烘烘的書店裡優哉游哉地選課外讀物。店內瀰漫著紙張與油墨混合的獨特香氣,暖黃的燈光透過雕花的燈罩,柔和地灑在一排排書架上,給每一本書都鍍上了一層溫馨的光暈。手機鈴聲卻突然炸響,打破這份愜意悠然。林婉伊聽著對面急切又慌張的講述,眼神瞬間銳利如鷹,她絲毫沒猶豫,伸手輕輕撫了撫孩子的腦袋,溫柔又篤定地輕聲安慰道:「寶貝,媽媽律所有點急事,爸爸馬上就來陪你,你看這暖光多舒服,咱們先挑幾本喜歡的書放著,好不好?等媽媽忙完,再仔仔細細陪你看。」孩子懂事地點點頭,林婉伊便匆匆把孩子交代給店員,轉身快步邁向律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一連串急促的聲響。
江庭言掛了電話,心急火燎地趕到書店,一進店,暖光與書香交織著撲面而來,讓他原本慌亂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一眼就瞧見孩子正眼巴巴地瞅著門口,趕緊上前一步,彎腰把孩子穩穩抱起:「走,咱先回家,給媽媽準備個驚喜,等她忙完回來,在這暖烘烘的家裡,肯定開心得不得了。」小傢伙一路上都在嘟囔著:「媽媽又被工作叫走了,老是這樣。」小嘴巴撅得老高,能掛住一個小油瓶了。江庭言笑著揉揉他腦袋,溫聲道:「媽媽厲害呀,能幫哥哥姐姐解決大難題呢,咱們在家也出份力,把家裡弄得暖乎乎的,給媽媽一個超暖心的大驚喜。」
一進家門,父子倆就風風火火地鑽進廚房。廚房暖燈明亮,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窗外夜色漸濃,遠處的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好似散落在黑色天幕上的璀璨寶石。孩子站在小板凳上,小手努力伸進大碗裡攪拌著麵糊,麵粉濺得滿臉都是,活脫脫一個小花貓,還興奮地扯著嗓子大喊:「爸爸,這蛋糕肯定超好吃!我要多放點糖,媽媽最喜歡甜的啦!」江庭言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幫他扶正小板凳,又細心地遞上勺子,嘴裡念叨著:「慢點兒,別摔著咯,咱得仔仔細細把這甜蜜給媽媽備好。」說著,自己則忙著擺弄烤箱,預熱、調溫,烤箱暖烘烘的光映著他倆滿是期待的臉,仿佛將對林婉伊滿滿的愛意都融入這份甜蜜里。
這邊,林婉伊火急火燎地踏入會議室,頭頂的白燈晃得人眼暈,室內瀰漫的緊張氣息濃稠得幾乎能攥出水來。看到年輕人們滿臉的焦慮與疲憊,她心生不忍,上前兩步拍拍小李的肩膀,沉穩有力地說道:「別慌,這種情況在併購案里常見得很,我剛入行的時候也被這類難題折騰得暈頭轉向。外面雨還沒停呢,事兒再難,咱們一起捋捋,肯定能找到頭緒。」說著,伸手接過那沓資料,眼睛瞬間銳利起來,好似獵鷹鎖定獵物一般,目光在一行行數據上迅速掃過,不過片刻,她便三言兩語點出關鍵:「你們看,這裡的數據偏差太大,從邏輯上說完全不通,對方肯定在無形資產這塊做了手腳,得從專利、品牌價值這些容易被忽視的地方重新深挖,換個思路再查,說不定就能柳暗花明,雨停了說不定就雲開見月明啦!」眾人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眼睛裡瞬間燃起希望的火苗,小李激動地站起身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聲響:「林律,多虧有您!我們這就重新查,肯定把這難題攻克下來。」當下,眾人像是被注入一劑強心針,幹勁十足地重新投入調研。
等林婉伊忙完,夜幕已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覆滿整個天空,一絲光亮都透不出來。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打開家門,屋內暖黃的燈光與馥郁的蛋糕香瞬間交織著撲面而來,好似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慰著她的身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孩子就像個小炮彈一樣飛撲過來,舉著一個歪歪扭扭、賣相併不完美的蛋糕,驕傲地仰著腦袋說:「媽媽,我們做的!爸爸和我忙了好久呢!」林婉伊眼眶瞬間泛紅,她一把抱住孩子,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寶貝,太謝謝你們了。這暖燈和蛋糕,一下子把我一身疲憊都趕跑咯。」又看向江庭言,目光里滿是感動與甜蜜,仿佛所有的勞累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心底的溫情。
安穩日子沒過幾天,律所接到一份公益法律援助項目邀請,專為那些身處困境的弱勢群體發聲維權。林婉伊一看到消息,眼睛瞬間亮得像破曉時分穿透厚重雲層的第一縷曙光,毫不猶豫第一個報名,還在律所群里激情滿滿地動員大家一起參與:「夥伴們,看這外面明媚得晃眼的陽光,就像是老天爺特意給咱們這次機會打光呢,這種能實實在在幫到真正有需要的人,咱們一起上!別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讓正義照亮那些黑暗角落。」江庭言看著她興奮又堅定的模樣,心裡既驕傲又擔心。出發那天,晨曦灑滿院子,微風輕拂衣擺,像是在溫柔地催促,又似在不舍挽留。江庭言早早起床,把林婉伊的背包翻出來,往裡頭塞了一堆常用藥、創可貼,又仔細迭好幾件厚實保暖的衣物,邊塞邊念叨:「偏遠鄉村條件艱苦,雖說現在陽光正好,但山里早晚溫差大,你這一去可得悠著點,別又累垮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千萬要照顧好自己。」林婉伊笑著點頭,踮起腳在他臉頰輕吻:「放心,有你和孩子做後盾,我心裡有數,知道分寸。這次公益援助,我必須全力以赴,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江庭言開車送林婉伊去集合點,看著她和同事們背著大包小包上車,車子緩緩駛遠,揚起一陣塵土,在陽光里肆意飛舞。陽光變得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心裡空落落的,仿佛丟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悵然若失。在家的日子,他每天都會和林婉伊視頻通話。畫面里,林婉伊身處鄉村,山路崎嶇蜿蜒,好似一條沉睡的巨蟒盤踞在山間。四周是連綿起伏的青山,山間雲霧繚繞,仿若仙境,可腳下的路卻滿是泥濘,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她的鞋子沾滿泥巴,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汗水濕透後背,頭髮也有些凌亂地貼在額頭上,幾縷髮絲被汗水浸濕,狼狽卻又別樣動人,眼神依舊明亮堅定,熠熠生輝。有次,她蹲在一位孤寡老人身前,簡陋的泥坯房前,幾隻土雞在一旁咯咯叫著,為這寂靜的氛圍添了幾分煙火氣。她緊緊握住老人粗糙乾裂的手,眼神里滿是心疼與決絕,聲音鏗鏘有力:「大爺,您別難過,您受的委屈我們都了解了,這大太陽照著,公道肯定會來的,我們一定幫您!您把心放寬。」老人顫抖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哭腔:「閨女,謝謝你啊,我都不知道該咋活了……」林婉伊輕輕拍著老人的手:「有我們在,您放心。」江庭言看著這一幕,既心疼又為她驕傲,還不忘把鏡頭轉向孩子,小傢伙在灑滿陽光的客廳里揮著小手,大聲喊著:「媽媽加油!」那清脆的童聲逗得林婉伊哈哈大笑,畫面里滿是溫情。
律所里那些年輕律師跟著林婉伊,更是打心底敬佩。白天,他們跟著挨家挨戶走訪,山路陡峭難行,山間的風呼呼刮著,像是一頭憤怒的野獸在咆哮,吹得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小王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瞬間失重,整個人往前撲去,差點滾下山去,慌亂間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一把野草,才穩住身形,驚出一身冷汗。林婉伊眼疾手快拉住他,急切說道:「小心點兒!這風邪乎著呢,走路千萬得留神。」小王心有餘悸,拍著胸口:「林律,這路太難走了,感覺每一步都在冒險。」林婉伊笑笑,目光堅毅:「困難是多,但咱們不能退縮,風再大也吹不散咱們的決心,為了那些等著咱們的人,咬咬牙就過去了。」大家繼續咬牙前行,記錄信息、收集證據,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晚上,就聚在簡陋的住處整理資料,昏黃的燈泡晃晃悠悠,時不時閃幾下,像是隨時都會壽終正寢。小李問:「林律,這種案子和商業案差別好大,咋找突破點啊?」林婉伊耐心解釋:「關鍵在共情,站在受害者角度想,就像這暗燈,雖然微弱,卻也能照亮真相,只要咱們用心去感受他們的苦難,就能找到切入點。」眾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回城後,庭審緊張籌備起來。江庭言看著林婉伊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窗外月色清冷時她出門,晨曦微露時才歸。江庭言主動攬下家裡大小事務,還時不時給她和團隊訂些營養外賣,附上紙條:「大家加油!曙光就在前頭。」開庭那天,法院大樓莊嚴肅穆,陽光灑在大理石台階上,反射出耀眼光芒。他特意請假,帶著孩子坐在旁聽席。林婉伊身著正裝,身姿挺拔,站在法庭中央,陽光透過高窗灑下,給她鍍上一層神聖的金邊。她義正言辭,犀利的言辭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寶劍,寒光閃閃,每一句都精準戳破對方偽裝:「被告方,你們所謂的證據漏洞百出,意圖混淆視聽,這大太陽照著,你們的把戲藏不住的,這是對法律公正的褻瀆!別妄圖在法律面前耍小聰明。」對方律師試圖反駁,漲紅著臉磕磕絆絆地辯解,卻被林婉伊有理有據地懟回去,說得啞口無言。隨著法官落錘,公正判決下達,受害者聲淚俱下的感謝聲響起,江庭言看到林婉伊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對法律純粹的熱忱。這一刻,他知道,家人的愛成了她背後最堅實力量,推動她在夢想路上穩步前行,而他們的生活與事業的拼圖,也愈發完整絢麗,未來滿是熠熠光彩與穩穩幸福。往後,他也暗下決心,要更用心守護這份美好,陪她奔赴下一場熱愛,無論風雨如何,都不離不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