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婉伊憑藉那場公益法律援助勝訴的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律政界轟然炸響之後,江庭言就敏銳地察覺到,家裡這位夙來對正義滿腔熱忱的妻子,恐怕馬上要陷入工作的洶湧浪潮里了。果不其然,事務所的電話鈴聲就此沒了消停的時候,各路客戶像是約好了似的,紛至沓來,案子的複雜程度更是像俄羅斯套娃,一層套著一層,愈發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那天,江庭言拖著被工作榨乾了最後一絲精力的身軀,邁進家門。剛把鑰匙插進鎖孔,還沒來得及轉動,書房裡那聲透著些許煩悶的嘆息,就像根無形的線,一下子把他的心給揪了起來。他輕輕推開門,入目的場景讓他心頭一緊:滿桌外文資料橫七豎八地散落著,有的半懸在桌沿,仿佛下一秒就要墜落,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用細瞧也知道是棘手難題。林婉伊聞聲抬起頭,原本緊鎖的眉頭下,那雙眼睛卻好似燃著兩簇小火苗,興奮又熾熱,她伸手一把拽住江庭言的胳膊,語速快得像機關槍,噼里啪啦說起一個跨國商業糾紛案件,那些晦澀的專業術語從她嘴裡蹦出來,毫不費力,滿是躍躍欲試的衝勁。江庭言先是愣了一瞬,隨即嘴角上揚,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眼神里像是盛著一汪暖泉,伸手輕輕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行嘞,你這小妮子,想接就接唄,就算是天塌下來的難題,我肯定也全力幫你兜底。」他心底其實早有預料,自家老婆就是這股子勇往直前的勁頭最吸引人,哪怕跟著累點,那也是甜蜜的負擔,陪著她往前沖准沒錯。
備戰的日子就這麼風風火火地開啟了,書房搖身一變,成了他倆專屬的秘密基地。暖黃的燈光如細密的紗,柔和地灑下,給這堆滿資料與卷宗的空間添了幾分溫馨的濾鏡。江庭言和林婉伊緊緊挨肩坐著,每一份資料都好似承載著未知的命運,在兩人手中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遞來遞去。每當江庭言翻開那些寫滿複雜國際法規的文件,開始講解時,林婉伊總會不自覺地往他這邊靠,柔軟的髮絲輕輕掃過他的脖頸,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讓他瞬間心猿意馬,心跳都漏了幾拍。江庭言悄悄咽了下口水,努力穩住有些慌亂的心神,臉上還硬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林婉伊忽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帶著點軟糯的撒嬌口吻問:「老公,這塊兒我還是迷糊得很,你再給我捋捋唄,你一講,我肯定就通透了。」江庭言輕咳一聲,藉此掩飾內心的波瀾,放慢語速,把條款細則、過往案例都掰開揉碎了講解。講完後,林婉伊毫不吝嗇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甜蜜的吻,還眉眼彎彎笑著說:「有你真好,只要有你在身邊,感覺啥難題都能迎刃而解了。」江庭言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幸福滿滿地溢了出來,順勢把她摟進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裡暗自得意:「那可不,我可是你背後屹立不倒的大靠山,放一百個心。」
沒過多長時間,林婉伊就開啟了馬不停蹄的出差模式,時差這個搗蛋鬼,讓每次視頻通話都充滿了戲劇性與未知的忐忑。有一回,深更半夜,江庭言正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手機突然像個炸雷般劇烈震動起來。他睡眼惺忪地伸手在床頭櫃摸索,好不容易接通,屏幕里的林婉伊頂著滿臉的倦容,黑眼圈濃重得像熊貓,頭髮也凌亂地耷拉著,幾縷髮絲還黏在汗濕的額頭上。江庭言瞬間瞪大了眼睛,心疼得仿佛心尖被狠狠扎了一下,眉頭緊緊皺成個「川」字,聲音瞬間放柔,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怎麼累成這樣了,是不是碰上特別難纏的事了?跟我說說。」林婉伊眼眶泛紅,帶著點委屈的鼻音嘟囔著:「今天這談判,對方步步緊逼,拋出的觀點一個比一個刁鑽,我這腦子都快不夠用了。」江庭言二話不說,麻溜地翻身下床,趿拉著拖鞋快步走到書桌旁,拿過提前幾天就精心備好的資料本,對著鏡頭一頁頁展示:「我早料到了,這幾天翻了好些相似案例,你瞅瞅有沒有能用得上的,別愁。」他一邊展示,一邊目不轉睛地留意著林婉伊的表情,眼神里滿是擔憂與焦急,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幫她挺過這難關。正說著,孩子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走進房間,瞧見屏幕里的媽媽,立馬精神起來,小短腿蹬蹬蹬跑到床邊,高高舉著新畫的畫,奶聲奶氣喊道:「媽媽!看我畫的咱們去公園玩,有花花、有小鴨子,你快回來呀。」林婉伊看著孩子可愛的模樣,破涕為笑:「好寶貝,媽媽忙完就飛奔回家,到時候咱們第一個就去公園。」江庭言也在旁附和:「對,咱們都等你,等你回來,一家人整整齊齊出去玩個痛快。」此時,江庭言看著屏幕里一大一小兩張滿是期待的笑臉,心裡暖烘烘的,一天的疲憊仿佛都被驅散了,覺得為了這畫面,再累也值了。
終於到了庭審那天,江庭言特意早早請了假,穿戴得整整齊齊,還特意給孩子也打扮得精神抖擻,爺倆懷揣著緊張與期待,前往法院。法庭里氣氛凝重得仿佛能凝結成實質,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對方律師團一上場,就拋出一連串晦澀難懂的當地法條,那架勢像是要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把林婉伊困在其中。林婉伊的臉色愈發凝重,眉頭緊緊皺起,眉心擠出深深的褶子,手中的筆在紙上快速記錄著要點,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法庭里格外清晰。江庭言坐在旁聽席,心急如焚,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關節都泛白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悄悄掏出手機,手指因為緊張微微顫抖,飛快地打出一條打氣簡訊:「老婆,別慌,你可是戰無不勝的,我和孩子在這兒給你助威呢!相信自己,你肯定行!」發完簡訊,他眼巴巴地望著林婉伊,眼神里滿是焦急與期盼,盼著她能好受點。林婉伊抽空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回給他一個堅定又溫暖的微笑,像是瞬間汲取到了力量。就在局勢危急得如千鈞一髮之時,林婉伊像是被心底的鬥志徹底點燃,霍然起身,身姿挺拔又自信,像是戰場上無畏的女將軍。她開口時,言辭犀利得如同出鞘的寶劍,寒光閃閃,精準無誤地朝著對方的論點一一刺去,把對方精心構築的防線一點點擊破。江庭言激動得滿臉通紅,眼眶都微微濕潤了,猛地把孩子抱起來,爺倆扯著嗓子一起歡呼:「媽媽太棒啦!」那聲音在嚴肅的法庭里格外響亮,江庭言胸膛里滿是自豪,為有這樣厲害的妻子驕傲得不得了。
勝訴後的慶功宴熱鬧非凡,宴會廳里張燈結彩,各界人士齊聚一堂。江庭言身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身姿挺拔,陪著光彩照人、容光煥發的林婉伊款款入場。璀璨的燈光從頭頂灑下,像是給他們披上一層夢幻的薄紗,周圍瞬間響起如雷的掌聲與祝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對璧人身上。江庭言挺直了腰板,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里卻滿是藏不住的甜蜜與驕傲,時不時側頭看看身旁的妻子,目光里的愛意都要溢出來了。孩子像只歡快的小鳥,在人群里靈活地穿梭,逢人就炫耀:「我媽媽是大英雄!我媽媽打贏大壞蛋啦!」那稚嫩又驕傲的聲音,引得周圍賓客紛紛露出善意的笑容。林婉伊走上台,站在話筒前,望著台下熟悉又親切的面孔,聲音微微顫抖:「這段日子,像是一場漫長又艱辛的戰役,如果沒有庭言在背後默默支撐,幫我出謀劃策、打理後方,沒有孩子給我源源不斷的溫暖與牽掛,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挺過來,這勝利,絕不屬於我一個人,它屬於我們相親相愛的全家。」江庭言仰頭望著台上光芒四射的妻子,滿心都是甜蜜與驕傲,眼眶都微微濕潤了,他腦海里像放電影般閃過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越發覺得妻子了不起,也感慨一家人齊心的力量如此強大。等她下台,江庭言快步迎上去,湊到她耳邊低語:「以後啊,不管案子有多難,咱們一家人永遠這麼攜手向前,風雨同舟,甜甜蜜蜜的,沒什麼能攔住咱們。」林婉伊紅著臉點頭,孩子在一旁拍手笑道:「爸爸媽媽又撒狗糧咯!」這俏皮的話惹得周圍人都跟著笑起來,暖烘烘的愛意與歡樂,在空氣中肆意瀰漫開來。
慶功宴過後,生活似乎暫時回歸了平靜,但江庭言心裡清楚,林婉伊那顆追逐正義的心不會停下。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新的挑戰又找上了門。這次是一個環保公益組織找到林婉伊,希望她能為一片遭受污染的濕地發聲,對抗背後勢力龐大的污染企業。林婉伊望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濕地污染照片,眼神瞬間燃起熊熊鬥志,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江庭言看著她摩拳擦掌的樣子,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嘴角上揚,笑著攬過她的肩膀,眼裡滿是支持與鼓勵:「又要開始新征程啦,我和孩子隨時待命,給你當最強後援團。」他心裡明白,跟著這樣熱血的妻子,日子少不了折騰,但只要能陪在她身邊,看她為熱愛的事拼搏,他甘之如飴。
慶功宴的熱鬧喧囂漸漸淡去,生活仿若暫時歸攏起波瀾,可江庭言明白,林婉伊那顆追逐正義的熾熱之心,永不會甘於休憩。果不其然,沒多久,一個環保公益組織找上門來,滿含希冀地懇請林婉伊為遭受嚴重污染的濕地仗義執言,對抗背後那盤根錯節、勢力龐大的污染企業。林婉伊凝視著那些濕地慘狀的照片,眸中怒火與鬥志瞬間被點燃,攥緊的雙拳泄露了她的決心。江庭言望著她這副模樣,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嘴角上揚,帶著縱容與支持攬過她肩膀,輕聲說道:「新征程要開始咯,我和孩子時刻準備著,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籌備階段,實地走訪調研是關鍵一環。江庭言陪著林婉伊踏入那片濕地周邊區域,初臨此地,刺鼻的異味便撲面而來,混合著腐朽與化學製劑的刺鼻氣息,嗆得人直咳嗽。腳下的路泥濘濕滑,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和黏人的沼澤怪獸較勁兒,鞋子瞬間被濃稠的泥巴裹住,沉甸甸的。
四周是一片衰敗景象,枯黃的蘆葦東倒西歪,污水在低洼處積成散發著惡臭的水窪,偶爾還能瞧見幾隻死去的水鳥,羽毛零亂地散在泥地里,看得人心頭髮緊。林婉伊眉頭緊鎖,一邊艱難前行,一邊仔細記錄著各處污染細節,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還蹲下身,用取證工具採集樣本。江庭言則緊跟其後,幫忙拿著備用器材,眼睛時刻留意著周邊環境,生怕林婉伊再有個閃失。
行至一處隱蔽的排污口時,林婉伊為了獲取更精準的數據,身子前傾,想要湊近觀察。她全神貫注,沒留意到腳下一塊暗藏的凸起石頭,右腳踝猛地一扭,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她向前栽去。江庭言的心瞬間像被狠狠攥住,大腦「嗡」的一下,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在林婉伊即將摔倒之際,伸手穩穩扶住她的胳膊,可慣性還是讓她崴到的右腳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額頭上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
「婉伊,你怎麼樣?!」江庭言聲音都變了調,帶著難以抑制的驚慌,趕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右腳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