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開!沒見識的東西!」
曹原惡狠狠的暴吼:「老大說了,只要跟著他混,將來榮華富貴人人有份!你擋我發財,信不信我這就休了你!」
抬起大腳,向劉寧兒柔弱的後背猛力跺了下去。
易飛再也忍無可忍,想都不想一個箭步衝上去,
搶在那隻腳落下之前,一把抄起腿彎往上一抬,
曹原頓時身體失衡,
易飛再順勢一拖一送,曹原當即一個惡狗撲食摔在地上。
「寧兒,你怎麼樣?沒事吧?」
此時也不必再有什麼顧忌了,易飛俯身扶起劉寧兒,
只見她臉上被打的鼻青臉腫,櫻唇溢出絲絲血跡,衣衫也被撕得破破爛爛的,露出大片青一塊紫一塊的肌膚,看上去觸目驚心。
劉寧兒一言不發,臉色木然,雙眼沒有焦點,充滿絕望之色。
「混蛋,原來你教她做豆腐,就是為了勾引我老婆?」
曹原從地上爬起來,赤紅的雙眼就像一頭嗜血的野獸,
掄起大刀就向易飛猛撲過來:「我要殺了你!」
刀光在眼前急速放大,劉寧兒驀然眼神一清,淒聲大叫:「你要殺就殺我吧!」
用力一把推開易飛,自己向著刀光挺身迎了上去。
易飛被推的退了兩步,後腰撞到桌面上,下意識的伸手一摸,正好摸到一塊豆腐,
眼見劉寧兒危急,易飛想都不想抓起豆腐對準曹原奮力一擲,
「啪!」正好糊在曹原的臉上。
曹原頓時身形一滯,急忙伸手胡亂擦臉。
好機會!
「寧兒小心,退後!」
易飛得理不饒人,順手抄起一個板凳就沖了上去,對準曹原的頭頂就狠狠砸了下去。
但曹原的反應也挺快,儘管一隻手在擦臉,另一隻手緊握的刀也沒停下,
覷見易飛撲來,立刻刀鋒一轉,橫掃易飛腰間。
雙方這一下若是打實了,勢必是曹原腦門開花,易飛腰間中刀,兩敗俱傷之局。
劉寧兒站在兩人旁邊,目睹這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卻無力阻止,只能發出一聲恐懼之極的尖叫。
「咄!」一聲輕響,
一道急速的破空聲突然而至,
下一瞬,曹原的右耳朵直接被貫穿一個透明窟窿。
「啊!痛死我了……」
右手的大刀「倉啷」掉落在地,
曹原慘叫著捂住耳朵,雙手、臉上、脖子,盡被鮮血淌滿。
而易飛的板凳依舊毫不客氣的砸了下來,
由於曹原痛的側過頭,恰好避過了腦門被砸的厄運,
但他的左肩就無法避免的遭殃了,
「砰!」
一聲巨響,曹原慘叫著翻身倒地。
「夫君,夫君,你怎麼樣?」
出於為人妻子的本能,劉寧兒慌忙撲上去扶著曹原。
易飛扔掉板凳,目光落在腳下的一根竹籤上。
撿起來看了看,又往外面張望了一下,屋外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見,
但易飛還是滿臉笑容,衝著某個方向豎起大拇指。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劉寧兒的臉上,
「賤人!我要休了你!」
曹原驚懼的看看外面,不敢再露頭,
卻對劉寧兒咬牙切齒的大罵:「你敢妨礙我發財,還勾引野男人想要殺我?你就是一個賤人!」
「夫君你不要誤會啊,我就只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劉寧兒捂著臉嚶嚶哭泣。
「賤人,賤人,你就是個賤人!誰稀罕跟你過這貧苦日子?」
曹原滿臉戾氣的:「等我發了大財,我就娶十幾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到時就你讓做一個低賤的丫頭伺候她們!」
「曹原!你太過分了!」
易飛怒喝一聲:「你在外面偷偷干那種強盜勾當對不對?你以為這樣就能過上好日子?真是白日做夢!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呸!王法是什麼東西?幾文錢一斤?」
曹原怨毒的狂吼:「那罪該萬死的狗女帝害的百姓都沒有了活路,這天下就要大亂了!我紅蓮教必當大興……」
「嗖!」
一道凌厲的破空聲急速傳來,直取曹原後腦,
曹原驚覺,霎時全身寒毛直豎,不假思索馬上就地一滾,
一支竹籤擦著頭皮飛過,「咄!」釘在易飛身後的牆上,把易飛都嚇了一跳。
易飛驚的一支棱:「出手這麼狠?」
看看黑暗的外面,外面沒有任何反應。
曹原只覺頭頂傳來劇烈的疼痛,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
手上鮮血淋漓。
頓時毛骨悚然。
轉身對著屋外大叫:「是誰?是誰在偷襲我?有種的你給我出來!」
外面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滾出去,以後永遠不許再回來,否則,現在就要你死!」
語氣森然,氣勢威嚴,充滿了強大的意志,令人聞之不寒而慄。
沒有人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易飛一怔,
曹原一驚,
劉寧兒雙腿一軟,險些撲倒在地。
「好,好,我走!你們給我記著,我老大早晚都會殺過來的,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麼死!」
惡狠狠的目光掃過易飛和劉寧兒,曹原扔下兩句狠話,
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捂著頭皮,頭也不回倉惶離去。
「夫君……」
劉寧兒絕望的叫了一聲,終於還是軟軟倒下。
「唉,他不配做你的夫君,寧兒你為這種人傷心,不值得。」
易飛輕聲安慰一句。
想要把她抱起來,卻又發覺現在孤男寡女甚為不便,況且外面還有人在看著。
於是易飛對外面揚聲叫道:「五兒,還躲著幹什麼?還不快來幫忙?」
「嘻嘻,」
一聲嬌笑,五兒從黑影中緩緩走了進來。
「五兒姐,怎麼是你?」
劉寧兒驚疑不定的看著五兒:「剛才外面那兩箭……」
「你猜的沒錯,就是她射的!」
早就見識過五兒一箭救下貓頭鷹,易飛豈能不知?
黑著臉沒好氣的:「出手也不看著點,差點都射到我了。」
「哼,你以為我有那麼差嗎?」
五兒小瓊鼻一皺:「要不是只有兩支竹籤,最後我只能把他嚇走,否則第三箭我一定射死他!」
「謝謝,謝謝……」
劉寧兒泣不成聲。
「唉,別哭了,想必他以後也不敢再回來了,你也能過一段安穩日子了。」
五兒柔聲勸慰著,輕輕把她扶起來,
仔細看看她的臉,不由得一陣心疼:「怎麼下這麼狠的手,把人打成這樣啊?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今晚他突然回家,我還挺高興的,就把做豆腐的事告訴了他,原本想勸他收收心,以後和我一塊安穩過日子,可萬沒想到……」
劉寧兒抽泣著:「他只是回來收拾一點東西的,馬上還要走,他告訴我說,已經在楊柳村發了一筆財,再干幾筆買賣就能大富大貴了,比我賣豆腐強一萬倍,
我就問他是不是當強盜去了,他就罵我,說我一輩子沒出息,我不讓他走,他就狠狠的打我……嗚嗚嗚……」
「砰!」
易飛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自甘墮落,不可救藥!」
五兒關注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寧兒,他有沒有跟你提到過紅蓮教的其他情況?」
劉寧兒一臉茫然:「什麼紅蓮教?他沒說過啊?」
易飛一怔,剛才曹原無意中漏了一點口風,提到過這三個字,想不到卻被五兒牢牢記住了。
「五兒,你知道這紅蓮教?他是幹什麼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五兒搖搖頭,馬上換個話題:「夫君你看,寧兒傷的這麼重,有沒有傷藥給她敷一下啊?」
「韓風家有,你們等一下,我這就去找他要。」
易飛馬上快步出門。
來到村中,只見月明星稀,微風習習,深夜中的山村顯得格外寧靜而祥和。
易飛卻只覺一陣心寒。
「這麼大的動靜,這麼慘的哭喊,全村竟無一人敢出來……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深深一嘆。
寧靜的外表下,往往醞釀著巨大的風暴。
從來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短暫的祥和只是野心家尚未注意到弱小的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