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韓風,你在家嗎?」
易飛很快來到韓風家裡,大叫了幾聲,卻無人回應,只引得一片雞飛狗跳。
易飛在院內轉了轉,柴門大開著,屋門也開著,
家裡卻沒有人。
「這傢伙,真的是打老虎不要命啊,半夜也敢到深山裡去。」
搖搖頭自語一聲,仗著兩人的關係,自顧走進韓風的屋內。
被五兒撞爛的屋頂早就修好了,只是屋內還是一片凌亂,到處狼藉不堪,
單身狗的氣派在此彰顯無遺。
「我家有五兒,光這一點就甩你八條街了,」
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易飛也不停留,找到金瘡藥便馬上離去。
迅速回到劉寧兒家,把藥交給五兒。
「來,寧兒,咱們進屋,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哪裡受傷了,給你上點藥。」
五兒柔聲勸著,扶著劉寧兒走進裡屋。
掀開門帘的一刻,有意無意的回頭瞥了易飛一眼。
易飛聳聳肩:「想讓我偷看?那你們不如直接在外面上藥。」
五兒翻翻白眼,低低的嘟囔一句:「就怕你沒膽。」
放下門帘,隔絕了易飛的目光。
易飛信步踱到屋外,負著雙手站在院中,仰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
不由得又想起方才與五兒在家談論之事,只覺想要順利賺到這人生的第一桶金,可謂殊為不易,
無論怎麼計算,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忍不住長嘆一聲,皺著眉頭在院中慢慢的踱起步來。
「別轉圈了,快過來。」
片刻後,五兒和劉寧兒出來,站在屋門口對易飛輕叫一聲。
易飛聞言馬上走過去,借著月光把劉寧兒仔細打量一下,
只見她容顏甚是憔悴,臉上、身上,到處都纏著白布,好在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沒什麼大礙就好,好好休息幾天也就沒事了,」
易飛寬慰道:「我料那曹原一定不敢再回來了,你就放心吧。」
「謝謝你,謝謝五兒姐,」
劉寧兒哽咽著就要下拜,易飛兩人急忙把她攔住。
「夫君,我看寧兒還是很害怕,不如讓她到我們家住幾天吧?你經常在外面忙,也好讓她跟我做個伴。」
五兒提議道。
易飛自然沒有意見:「我看行。」
劉寧兒正處於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時候,聞言正是求之不得,
趕忙說道:「你們如此照顧我一個弱女子,真是無以為報……」
「大家都是朋友,互相照顧嘛,就別那麼見外了。」
五兒輕笑一聲,與易飛一起護著劉寧兒,
慢慢走回自己家裡。
進屋之後,看到屋內僅有的一張床,
劉寧兒不禁面有難色,咬著嘴唇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五兒也咬了咬嘴唇,歉意的看看易飛,
低聲說道:「夫君你看……」
易飛爽快的回答:「你倆睡床上,給我打個地鋪就行了。」
劉寧兒一急:「這怎麼能行?」
易飛一笑:「無妨,照我說的去做就是。」
說完便轉身出屋,在院中坐下來,讓兩個女人在裡面收拾。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屋內兩女一邊鋪著地鋪,一邊聊著天,
時不時飄來幾句送入易飛的耳中。
「五兒姐,真的要讓男人睡地鋪嗎?這好像不是我們做女人的本分……」
「嗐,這算啥?我家夫君說了,女子也能頂半邊天呢。」
「啊?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呀,就是太自卑了,總以為離了男人就活不了,其實咱們女人也有很多優點,只要不再自輕自賤,自己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
「可是,可是我就太笨了,不像五兒姐你,做飯做的那麼好,還會射箭……」
「我會的可多呢,以後慢慢教你,噓,別讓我家夫君聽見……」
屋內的聲音馬上就低了下去。
易飛不由得心中一動:「她會做飯?怕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其實她啥都不會吧?她是官府送來的,到底什麼底細?」
再往深入一想,越想越覺有些怪異,這個媳婦身上的謎團可不少。
她自稱貧家女子,卻什麼家務都不會做,但又會射箭,一句話能嚇跑曹原,談起官府的事也頭頭是道,
她自己說都是路上聽來的,易飛壓根就不信。
「不管她是誰,不能總是讓她牽著我的鼻子走,」
易飛暗暗下定決心:「生兒子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等她生理期過了就抓緊拿下她,也免得夜長夢多,以後若是再鬧什麼么蛾子也不怕。」
這時,五兒輕輕的走出來,站在易飛的背後低低的說了一聲:「夫君,寧兒已經睡下了,你……」
易飛也不回頭,拿手指指身邊的馬扎,
淡淡說道:「來,陪我坐會。」
「嗯。」
五兒依言在他身邊坐下,
斜斜瞅一瞅易飛的臉色,又主動往他身上靠了靠,
把一顆臻首輕輕趴在易飛的肩膀上。
「夫君,今晚的月亮……」
一股柔情剛剛湧上心頭,抬眼就看見掛在樹頂的月亮下面,
一隻貓頭鷹端端正正的蹲在樹梢上,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充滿善意和友好的看著下面兩位。
「不是……」
五兒好懸沒一口氣噎死,忍不住嗔道:「它怎麼這麼難纏啊?我都有點煩了。」
「呵呵,除了破壞點氣氛,倒也無傷大雅,就不要對它太苛求了,」
易飛也抬頭看看貓頭鷹,微微一笑,輕輕拍拍五兒的手,
淡淡說道:「其實咱們和它都是一番好意,只不過暫時還無法做到信息互通罷了,等以後它能看懂我們的指示,說不定也會成為一個好幫手的。」
「嗯對,就是缺少信息互通。」
五兒自己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
有時候,道理誰都懂,可要把道理講明白說透徹,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嗯?好像……」
易飛被自己的話提了個醒,忽覺腦海靈光一閃,
眨眨眼略一沉思,驀然雙眼一亮,一拍大腿:「有了!」
五兒一怔:「你有了?」
「不是那個有了,你先聽我說,」
易飛急切的看著五兒,正色說道:「有一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可以嗎?」
五兒看他神色,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認真的點點頭:「只要我知道的,你儘管問吧。」
易飛問道:「那個紅蓮教到底什麼來歷?官府知道他們的存在嗎?」
在易飛炯炯目光的注視下,
五兒馬上回答:「這是一個很神秘的教派,沒人知道它的來歷,只是最近幾年發展勢頭極快,官府雖有所察覺,但也無從下手。」
「好!那我就有辦法了!」
易飛笑了:「就打個信息差!我看他吳文德送多少厚禮,能比得上我一頓美食管用!」
說罷,微笑著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五兒一眼。
這種事情就不是道聽途說能夠解釋的了,五兒她自己也必定是有來歷的!
五兒莫名的心中一慌,心中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如此大意,居然一時忘了自己「貧苦人家出身」的身份,
生怕被易飛看出什麼端倪,
趕緊低聲說道:「我困了,夫君你,你也早點歇息吧。」
「好好,咱們就一塊睡覺去。」
易飛一笑,站起來拉著五兒走進屋內……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易飛一下睜開眼,從地鋪上一躍而起,
精神抖擻的做了幾下擴胸運動。
床上的五兒和劉寧兒也緊跟著醒了,看到易飛俱都臉上一紅,
也趕緊跟著起床。
「你們多睡會吧,我要進城辦點事。」
易飛微笑著叮囑道:「有可能晚上我不回來,你們就自己做飯吃,記得一定關好門,不要隨便出門。」
對於他要進城做什麼事,五兒自然心中有數,但吸取昨晚的教訓,她也不敢再多問,
只是輕聲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祝夫君一路順風,萬事順心。」
易飛點頭笑笑,轉身出門。
先去廚房帶上一包玉米,一包白糖,再去池塘抓了兩隻螃蟹龍蝦,
走在山路上又摘了一些山楂,
蓬勃升起的朝陽照射著矯健的步伐,易飛充滿信心的踏入太川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