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心滿意足的走了。
五兒也吃的肚皮溜圓,卻仍是一手拿著糖葫蘆,懶洋洋的坐在馬紮上不想動彈。
易飛也吃飽了,只是現在時間還早了點,還不想睡覺。
便陪著五兒在院中坐著,仰頭看著夜空明媚的月亮,漸漸陷入了沉思。
「夫君你是怎麼想到糖葫蘆這個名字的?還真是貼切呢,除了山楂還能做別的嗎?」
五兒一邊慢慢的吃著糖葫蘆,一邊隨意的輕聲說著話。
卻沒有得到回應。
五兒又問了一遍,卻見易飛仍是一動不動。
忍不住伸出小腳丫,在易飛的小腿上輕輕蹭了蹭。
「喂喂,在想什麼呢?」
「嗯?」
易飛一怔,眼神迅速變得清澈,回頭看看五兒,
溫和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算啦,那個不重要,」
五兒一看易飛的臉色,就知他心中所想的事應該比較重要,
便也收起玩鬧的心思,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說出來我幫你也想想?」
「我在想,眼前可能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就看能不能抓得住。」
易飛沉吟了一下,知道五兒除了嘴饞,其實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子,
便把今天在城裡聽到顧明達會來太川縣的消息,以及他在大明酒樓做的安排,都一五一十的詳細告訴了五兒。
「原本我只是想尋到一個跟李萬盛說上話的機會,可現在形勢的發展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易飛皺著眉沉吟道:「現在好像有一個更好的機會,可我又覺得並沒有把握能抓得住……」
「那顧明達要親自過來?夫君就在大明酒樓布了局?」
五兒聽完露出讚賞的笑容:「咱們一介貧民,既然接近不了顧明達,那就想辦法把綠芙吸引過來,藉機跟她搭上話,是這個意思吧?」
「對,你還真像我肚裡的蛔蟲一樣,」
易飛也讚賞的對五兒笑笑,卻得到一個大大的白眼。
「去,你才是蟲子呢,說的那麼難聽。」
易飛繼續道:「既然綠芙就是最關鍵的人物,可誰又能保證她一定會跟著顧明達過來呢?」
「我敢保證!」
五兒眉毛一揚:「顧明達恨不得上廁所也帶著小妾,這一趟遠行絕對不會把綠芙丟在家裡的。」
「你咋這麼肯定?」
「聽說的。」
「啊這……」
易飛頓了頓,接著說道:「就算你說得對,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我也不知道那顧明達究竟喜歡什麼,若是吳縣令投其所好,恐怕會比綠芙的枕邊風更加管用……」
「顧明達除了好色就是貪財嘍,」
五兒淡淡說道:「吳文德肯定會送財寶和美女,你就只能拿出區區一頓飯,恐怕很難讓吳文德對你感恩戴德。」
「對啊!五兒你真是太聰明了!」
易飛一拍大腿:「這就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怕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要想幫吳文德保住烏紗帽,讓他承你的情,但吳文德自己肯定會送厚禮……」
五兒也陷入了沉思。
小院中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救命啊,別打了,救命啊……」
驀然,一聲聲悽厲的女子尖叫劃破夜空,
從遠處一直傳到小院中。
易飛和五兒同時站起來。
「不會是孫家吧?家大業大么蛾子多,這天天的就沒個消停。」
五兒皺眉說道。
「不對,那方向不是孫家。」
易飛側耳再仔細一聽,驀然一驚:「不好!是劉寧兒!」
五兒頓時一驚:「不會吧?好像真是她的聲音……她家出什麼事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說著拔腿就要跑出去,
作為在村里認識的幾個女人中,僅有的一個好姐妹,五兒對劉寧兒自然是非常關心的。
易飛急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強行把她拽了回來。
沉聲道:「我去看看,你在家好好待著,把門關好,誰來也不要開門。」
說罷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五兒站在院中略一思忖,轉身去到西牆邊,把易飛修復好的那把試驗品複合弓拿起來,
悄悄出門,跟在易飛身後。
易飛不一會跑到劉寧兒家外面,果然,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悽厲,就是從她家裡發出來的。
易飛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大門,風一般衝進屋裡。
只見屋中站著一個面目猙獰的青年,手握一根木棍,腰間還別著一把長刀,
正惡狠狠的厲聲怒吼:「放開我!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
手中木棍劈頭蓋臉的往下一通亂砸。
劉寧兒就趴在地上,被打的披頭散髮滿頭是血,
但仍是雙手死死的抱著青年的雙腿,無論怎麼打都絕不鬆手,
鮮血溢出的嘴裡悽厲的尖叫:「打死我也不放!求求你不要走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住手!曹原你怎能如此無恥?」
易飛看的目眥欲裂,大喝一聲,衝上去推開青年。
這青年正是劉寧兒的丈夫曹原,不知何故提著刀出門兩天,今天才回到家裡。
「易飛?你想幹什麼?這是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給我滾出去!」
曹原先是一怔,接著又對易飛暴跳如雷的怒吼。
劉寧兒終於暫時擺脫了挨打,趴在地上放聲大哭。
易飛冷冷瞪了曹原一眼,本想要上前扶起劉寧兒,又覺當著人家丈夫的面似有所不妥,
只好走近兩步,溫和的問道:「寧兒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我來幫你。」
「呸!你算什麼東西?」
曹原大怒,直接抽出長刀指著易飛的胸膛,
厲聲喝道:「這是我家婆娘!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你他媽少管閒事!否則老子叫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易飛冷冷說道:「按道理來講,你應該叫我一聲恩人。是我給你家指了一條生路,寧兒勤快能幹,豆腐賣的那麼好,以後你家的生活……」
「呸!原來是你出的餿主意?」
曹原一口唾沫吐在易飛腳下,極度不屑的:「從早到晚辛辛苦苦,就為賺那三五文錢?呸!老子一晚上比她一輩子都賺的多!」
抬腳狠狠踹在劉寧兒背上:「放開老子!別以為我不敢打死你!」
「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劉寧兒大放悲聲:「夫君我求你了,咱們好好過日子,好好做生意好不好?不要再去刀頭舔血了,那是死路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