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太子賣身

  許秧秧和司徒君回府給先皇后的牌位上香。

  「母后,兒臣給你報仇了。」但司徒君還是有點自責,他沒能讓趙靜雅也償命。

  上完香的許秧秧注意到他黯淡自責的神色,過去抱著他的手臂說:「母后肯定不想在下面還要見到很多糟心的人。」

  司徒君側頭垂眸,望著微微靠在他身上的秧秧,睫毛彎彎,紅唇潤潤。

  他咽了口唾沫。

  「你和許婉兒……」做了什麼交易?

  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一陣陣哭聲,已經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許秧秧拉著他的手出去看情況。

  果然是隨安在哭,一個大男人,哭得鼻涕橫流,意識到該擦鼻涕了就伸手去拉過行雲的衣角,狠狠一頓擦,像報復一樣。

  他又生氣又難過。

  原來自己遍尋多年的兄長就在自己身邊。

  他氣兄長隱瞞自己。

  也氣自己認不出。

  明明能認出來的啊,好幾次他都覺得行雲像自己兄長,卻一次也沒往這方面想過,只覺得是巧合。

  明明行雲對他這麼好,也說過拿他當弟弟。

  可是行雲在危江時也親口否認兄長已經身死啊。

  「你怎麼敢咒你自己!」隨安實在太氣了,紅著眼質問他,「你為什麼要在危江咒你自己死了!你憑什麼咒我哥啊!」

  「我……」行雲臉色難以流露出情緒,只有一雙眼睛通紅。

  他的模樣和聲音已經變不回去了,嗓子沙啞得不行。

  「不用你說,我知道。」隨安抹一把眼淚,垂著腦袋說,「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不再遭人利用,我知道你是要幫太子殿下,從前你每次往家裡寄來銀兩書信,都說多虧你跟的主子,是特別好的人。」

  眼淚大滴大滴掉落在地。

  忽地,一張手帕遞在他眼前,瞧這布料質地就知道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用得起的。

  隨安抬眸,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太子妃……」

  「讓你們兄弟一直沒法相認,我們和你道歉。」

  「沒有。」隨安的目光越過太子妃肩頭,看向太子殿下,一時不知能不能拿太子妃手裡的手帕。

  這麼好的手帕他還沒用過呢。

  但是拿太子妃的手帕,也怕太子殿下後面找他麻煩。

  太子平常對他們確實不錯,但前提是不涉及太子妃。

  司徒君見他做賊似的,時不時瞄自己一眼,手伸過去又縮一點,縮一點又往前伸一伸。

  他轉身走了。

  隨安立馬接過手帕,往自己臉上擦,果然很柔軟,跟冬日太陽照過的水一樣!

  「太子妃,屬下沒有……」

  「我知道。」許秧秧笑笑,「但是讓你們同一屋檐下相處近十年不能相認,我和哥哥也有責任,對了,你們相認了,是不是要找個時間回去拜祭父母?」

  她看向行雲,「很久沒回去了吧?給你們放半月的假,盤纏和祭祖的東西我會給你們都準備好,哦對了,哥哥還給你們準備了一處宅子……」

  「我們不能住在太子府了嗎?」隨安瞪圓眼睛。

  「沒有,你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許秧秧啞然失笑,「那處宅子是因為以前哥哥問過行雲攢銀兩做什麼,行雲說他想給家裡的弟弟攢錢買個好點的宅子,再給弟弟娶親。」

  她不說還好。

  一說,隨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滾出來。

  兄長拿著俸祿給他上學堂,還想著攢錢給他買宅子,讓他娶親成家。

  可他學堂沒好好上,爹娘也沒照顧好,兄長在面前也認不出。

  「哎,哎,你,你!」許秧秧看他哭更厲害了,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又準備掏手帕給他。

  結果被人拽走了。

  「哥哥,哥哥!」

  「去給外祖父祖母姨母上墳。」

  「哦哦。」

  兩人走了。

  身後,行雲又把衣角遞過去,「擦擦,太子妃還比你小十多歲呢。」沒說的那句話是丟不丟臉。

  隨安也才猛地反應過來,確實丟臉丟到太子妃面前了。

  太子妃四五歲的時候,還喊他哥哥來著。

  誰家哥哥這麼窩囊,擱妹妹面前哭啊!

  「!」太丟臉了!

  隨安睜著眼睛,眼淚掉得更凶。

  他回頭凶道:「哥你為什麼不早說!」

  聽到隨安喊自己哥,行雲眼底盛著笑意。

  「原來你之前攢銀子,是要給我娶媳婦啊?」隨安抹一把眼淚。

  行雲點頭。

  他和爹娘一樣,盼著弟弟成家立業。

  「宅子有了,娶媳婦不知道要多久,殿下和太子妃不在,出府也沒說帶我們,我們去酒樓喝點酒去!我有銀子!我也攢了,本來是要攢來買通大皇子身邊的人,問你消息的,但是沒派上用場。」

  「然後明天我們就回去拜祭爹娘。」

  行雲點頭。

  ……

  許秧秧和司徒君坐上馬車,他們要先去找柏青,再一塊上山。

  剛坐穩,司徒君便問她:「你真要我納妾?」

  許秧秧一時沒反應過來,眨一下眼睛問:「許婉兒?」

  司徒君一動不動望著她。

  「你想什麼呢。」許秧秧笑笑,「我才不會讓你出賣身體呢,哥哥你可是我夫君哦。」

  她伸手指戳戳哥哥的胸膛,哥哥伸手捉住她的手指,越握越緊。

  都說男子天生火氣旺,果不其然,握得她的手指發熱。

  暖烘烘的。

  是炭火或者熱水都比不了的暖。

  許秧秧順勢把兩隻手擠進他的手掌里,笑得眉眼彎彎,努嘴道:「暖暖手。」

  司徒君兩隻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搓著。

  「有哥哥就是好啊,湯婆子不如哥哥的手暖和。」

  「嗯。」司徒君嘴角含著淺淺的笑,眼裡卻閃爍著複雜。

  只有夫妻間能做的許多事,他和秧秧都做了。

  牽手,親吻,相擁而眠。

  錦被翻紅浪,交頸如冤枉。

  以及秧秧的一聲「夫君」。

  但總有哪裡是不對的。

  是眼睛。

  秧秧眼睛裡的他,和他看向秧秧時不一樣。

  和離親王看向離親王妃的也不太一樣。

  秧秧甚至有時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怕無法回應嗎?

  司徒君覺得自己太貪心了,他想要秧秧愛他,這是不論怎樣也控制不住的。

  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去提這樣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提了,秧秧也會想辦法去回應。

  他們之間的牽絆太深了。

  從小到大十多年的情誼,以及權利下的利益牽扯。

  司徒君將人輕輕攬進懷裡,心裡繁雜之思,到嘴也只有簡單一句:「你說的不讓我賣身。」

  「當然!」許秧秧回答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