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可汗哈哈大笑,借著酒勁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指向方寒。
「有眼光,既然你邀請本可汗,本可汗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突厥的殺戮之舞。」
他身後的突厥使節也紛紛站起。
方寒揮手示意。
周國的舞姬們紛紛退下,只留下樂師開始伴奏。
砰砰砰。
激昂的舞曲響起。
頡利可汗扭動肥胖的身體,竟然出奇地靈活,舞姿豪放大氣,隱隱透露著蒼茫野性的氣息。
不久,
頡利可汗舞完一曲,得意洋洋地坐回原位。
他一臉傲慢地說:
「與我們突厥的舞蹈相比,你們大唐遜色不少。」
眾人一陣憤怒。
這死胖子,實在太囂張了。
就算是脾氣溫和的大唐官員,此時也有些憤慨。
堂堂禮儀之邦,難道連舞蹈都比不過一群蠻夷?
就在這時,
方寒忽然微微一笑。
「頡利可汗舞藝非凡,為陛下獻上的這一舞,的確讓我們大開眼界。」
宮殿內一片靜謐。
所有人都一臉茫然地看著方寒。
為陛下獻舞?
頡利可汗也愣住了。
這是哪跟哪啊?
方寒嘴角掛著笑,朝旁邊的一位官員示意。
那位官員手持紙筆,正是負責記錄朝廷重大事件的史官。
他走上前,邊寫邊大聲念道:
「大唐天授三年,帝與突厥頡利可汗宴聚,頡利可汗因敬佩大唐之強盛,情難自禁,特為陛下獻舞一曲,彰顯敬意。」
全場一片靜悄悄。
大傢伙兒都瞪大了眼珠子,呆呆地望著方寒。
就連許敬宗、魏元忠這些老江湖,這會兒也不由得有點懵。
哎喲喂。
這也太陰了吧。
方寒這擺明了挖了個坑,就等著頡利可汗往裡跳呢。
頡利可汗的地位,那可是和女帝平起平坐的。
都是國家的老大。
結果被方寒一陣猛夸,跳完了舞,方寒突然拿出個小本本,把這事記錄下來,就成了頡利可汗給女帝跳舞!
跳舞啊,那可是臣子對著皇上跳,下人對著主子跳的!
這事兒一傳出去,頡利可汗的臉面指定掛不住,搞不好在突厥國內,都要被老百姓戳脊梁骨。
畢竟,頡利可汗那可是他們的老大。
跑到別的國家,給別國的老大跳舞。
這簡直是臉都不要了啊。
方寒這招,太損了。
但,真是爽啊。
許敬宗他們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頡利可汗,心裡痛快極了。
誰叫這頡利可汗平時囂張慣了?
還想在大周耀武揚威?
其他官員也立刻明白了其中門道,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方寒,頭皮發麻。
不愧是方相啊。
這一招,讓頡利可汗踩下去,以後傳開了,突厥人在大周面前就得矮一截。
頡利可汗的臉皮,更是丟光了啊。
最關鍵的是,這頡利可汗還沒法反駁。
因為他確實跳了。
大周的官員們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還是得靠方相啊。
就得好好治治這些蠻夷。
林清雪美眸微閃,紅唇勾起,忍俊不禁。
這招,真夠損的。
不過,
太解氣了。
她瞅了一眼滿臉怒氣的頡利可汗,心裡也是舒坦。
呂秋水也是崇拜地望著方寒。
另一邊。
頡利可汗他們臉色難看極了。
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就連頡利可汗自己都沒想到。
這方寒竟然這麼損!
我去。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損招。
這招太缺德了。
頡利可汗氣得胸口像是要炸開。
他握緊拳頭,關節咔咔作響,眼睛銳利如刀,似乎要將方寒千刀萬剮。
方寒微微一笑,完全不在意頡利可汗的眼神。
他輕輕舉杯,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嘴唇無聲動了動。
「跳得不錯,下次再來啊。」
頡利可汗腦袋「嗡」地一下,差點炸了。
這傢伙!
次日,
頡利可汗連夜離開了洛陽。
這次的羞辱,讓他對大周恨得牙痒痒。
幾天後。
《大周報》緊急加印,滿街發行。
報童四處都是。
「號外,號外。」
「突厥可汗頡利,為我大周女帝獻舞啦。」
報童的話馬上吸引了過往的百姓。
他們一臉驚愕地掏錢,買下報紙,一個個站在那裡就看起來。
堂堂突厥可汗,居然給他們的女帝下跪跳舞?
這,簡直了,他們大周太牛了。
各國商人們也紛紛好奇地買了一份。
畢竟,對普通百姓來說,
頡利可汗這樣的國家領袖,居然給別國的皇帝跳舞。
這太新鮮了。
幾天後。
大唐。
「給大周皇帝跳舞?」李世民眼睛一眯,手裡捏著報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個頡利可汗,居然被方寒算計了。」
身為皇帝,他知道的自然比平民多。
頡利可汗中計,他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殿內的眾人也是面露詫異。
這方寒也太狠了。
這種招都能想出來。
頡利可汗這回栽慘了。
估計回去要被突厥百姓罵死。
長孫無忌摸著鬍子,神情古怪。
「方寒有點怪啊,為什麼要這樣羞辱頡利可汗?」
「難道是想挑起兩國戰爭?」
「問題是,他剛結束和宋國的戰爭啊。」
「現在對付得了突厥人?」
房玄齡、杜如晦等人也是一愣,陷入了深思。
李世民若有所思。
「這人行事不按常理。」
「難以預測。」
「兩國真打起來,我大唐如何從中得益?」
「突厥人,朕早就想收拾他們了。」
明朝。
「父皇,我不明白,為何方寒這時有膽量招惹突厥人?」
「大周連年征戰,就算常勝,難道國庫一直豐盈?」
「突厥人不弱,不然早年也不會讓大唐吃虧。」
當年突厥人風光無限,連大唐都得暫避鋒芒。
「如今大周確實強大,吞併了不少地盤。」
「但要將這些地盤徹底變成自己的,恐怕需要很長時間。」
「和突厥人對抗,並不明智。」
朱標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朱元璋拿著報紙,笑眯眯地說。
「不管怎樣,方寒敢戲弄頡利可汗,倒是有幾分膽量。」
「咱們就瞧瞧,這位『毒相』,到底有何本事敢如此行事。」
靠近大唐邊界的某處。
一群突厥人風塵僕僕地走過。
正是從大周回來的頡利可汗一行。
突厥與大唐、大周接壤。
這次回去,難免路過大唐。
他們剛進一家酒館,打算休息。
突然,
一個聲音傳來。
「號外,號外,頡利可汗為大周女帝跳舞啦!」
酒館裡一下子熱鬧起來。
「報紙給我來一份。」
「我也瞧瞧。」
「頡利可汗跳舞?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各國報紙都報導了,還能有假?」
「嘶!突厥可汗給中原皇帝跳舞,這可是百年難遇的事啊,稀奇,太稀奇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角落裡頭。
眾多突厥使臣面面相覷,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望著眼前的頡利可汗。
頡利可汗拳頭緊攥,額頭上的青筋鼓動,仿佛要爆裂開來。
他的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血絲密布,兇狠至極。
混帳!
這大唐實在是太過分了!
竟然這樣羞辱於他。
不僅要記載,居然還打算登報傳播!
這是要把他的臉面狠狠踩在泥土裡,
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丟人的事。
頡利可汗氣得眼前直發黑,
緊握的拳頭恨不得此刻就能衝到方寒面前,將他撕成碎片。
身邊的突厥使臣們也是噤若寒蟬,生怕惹惱了頡利。
頡利可汗深吸一口氣,以極大的意志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心裡明白,
只要大唐不滅,這件事就會永遠流傳下去。
哪怕百年後,後人都會記得,堂堂的頡利可汗,曾當眾為別國君主跳舞。
奇恥大辱!
真是莫大的恥辱!
頡利可汗面色陰冷。
他定要取方寒性命!
要讓大唐知道,得罪他頡利可汗的代價!
但眼下,他必須忍耐。
所有的侮辱,都會讓他的刀鋒變得更加銳利!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他淡淡地說:
「都吃飯吧,吃完繼續趕路。」
他話音剛落,
不遠處,一人忽然說:
「大唐的宰相誇讚頡利可汗的舞姿雄壯奇特,有資格加入宮廷樂隊為皇帝表演,哈哈,這大唐的宰相說話真是幽默啊。」
旁邊的人頓時哄堂大笑。
酒館裡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頡利可汗腦海里轟鳴,怒火中燒。
冷靜見鬼去吧!
理智滾一邊去!
老子要方寒死!
突厥。
烏德鞬山。
頡利可汗臉色陰鬱地回到自己的王宮之中。
他立刻召集突厥所有大臣,下令整備軍力,南下掠奪大唐。
眾突厥大臣精神一振,紛紛響應。
儘管這兩年與大唐的貿易讓汗國穩定並強盛了一些,
但對於他們而言,緩慢的經濟增長遠不能滿足。
搶劫哪裡比得上做生意來得快?
很快,頡利可汗的命令傳達到各個部落。
一時間,反對的聲音四起。
幾日後。
突厥王宮。
砰!
頡利可汗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
「怎麼回事?」
「為什麼那麼多小部落陽奉陰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一人苦笑:「可汗,這些小部落的人已經習慣了和大唐相互貿易的生活,這兩年他們賺得盆滿缽滿,生活無憂,哪裡還願意去打仗?」
頡利可汗額頭青筋暴跳。
他怒罵:「混帳!這些蠢貨!」
「把大唐的東西都搶過來,還做什麼生意?」
「他們還想一輩子賣羊皮嗎?」
「去告訴他們,攻打大唐勢在必行!」
他掃視眾人,冷冷道:
「大唐的精力主要集中在消化清國和宋國的領土上。」
「那些清國、宋國的殘餘,都還潛藏著。」
「如果我們再等十年、二十年,將面臨一個比唐朝更加強大的帝國。」
「現在是我們突厥國力最鼎盛的時刻,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從大唐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將來就再也沒機會了。」
半個月後。
頡利可汗整頓了近二十萬鐵騎。
雖然有些部落不太樂意參戰,但頡利可汗的威望畢竟極高。
突厥軍隊迅速向大唐進發。
大唐。
洛陽。
乾元殿內。
「陛下,依臣之見,宋國北方的兵力不宜調動,應從鎮壓清國的軍隊中抽調兵力。突厥人擅長騎馬作戰,但我大唐將士手握火藥,守城足矣。」
張柬之面容凝重,沉聲說道。
殿內眾人微微點頭。
張柬之的建議穩妥老練,毫無問題。
突厥人雖強,他們其實並不懼怕。
只要能守住,突厥就構不成絲毫威脅。
林清雪臉上波瀾不驚。
她眼皮微抬,淡淡掃視群臣,輕輕搖頭。
「為什麼要守?」
「難道就不能擊潰突厥?」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
女帝這般自信,是不是太過頭了?
雖說當今大唐頗為強大,但頡利可汗絕非等閒之輩。
連大唐都曾在突厥人面前吃過虧。
他們大唐的確不懼突厥,但要擊垮一個草原大國,絕非易事。
尤其是目前精力分散,宋國那邊還不能掉以輕心。
張柬之苦笑,苦口婆心地勸道:
「陛下,我大唐雖已強大,但萬萬不可自滿。要想擊潰頡利可汗的騎兵大軍,我們必須全力以赴。而當前兵力多在宋國北方,不宜輕易調動。防守突厥的進攻綽綽有餘,但要戰勝他們,有些困難。」
許敬宗、魏元忠、姚崇、宋璟等人微微點頭。
他們也認為穩健為上。
林清雪淡淡一笑,沒有明確表態。
她望向方寒。
「方愛卿,布局兩年,如今是否可以收網了?」
眾人一愣,驚疑不定。
布局兩年?
他們紛紛看向方寒,心中升起一絲難以置信的念頭。
方寒嘴角微揚,不在意大唐眾人驚訝的目光,只是淡然道:
「只需陛下一道聖旨,就可令突厥汗國數千部落,百萬牧民,瞬間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