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頭領陣亡

  一個時辰後。

  松贊干布的騎兵隊伍離開了柏海。

  數日後。

  邏些

  眾大臣紛紛行禮。

  松贊干布大咧咧地坐在椅上,沉聲問道:

  "戰況如何?"

  一吐蕃大臣上前回答:

  "回稟贊普,拉薩河上游墨竹工卡一帶敵蹤已消失,暫時不見其行蹤。"

  "或許是得知贊普歸來。"

  其他人也紛紛吹捧松贊干布威風,嚇得敵人逃竄。

  松贊干布卻毫無喜色。

  他面色冷峻,內心高度戒備。

  藏於暗處的毒蛇最令人恐懼。

  這群敵人究竟意欲何為?

  松贊干布面色陰沉。

  "確定是大唐軍隊嗎?"

  眾吐蕃貴族面面相覷。

  "對方穿著唐式盔甲、使用唐式兵器,還有旗幟,應該沒錯,他們留下了兵器和盔甲,贊普要不要看看?"

  松贊干布沉默片刻。

  他壓下內心的憤怒,淡淡地說:"不用了,派使者去問問大唐,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他們……"

  話未說完。

  一名吐蕃將士匆忙奔來。

  "贊普,日月山一帶遭到唐軍襲擊,我軍損失慘重。"

  殿堂頓時一片寂靜。

  松贊干布眼中血絲畢露。

  他怒道:

  "這群混帳東西。"

  "真當我吐蕃是軟柿子?"

  這些突然冒出的"唐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吐蕃。

  若再不出手,下面的人可就有怨言了。

  畢竟,他先前請求與大唐和親,已引起不少貴族不滿,認為此舉有損吐蕃的尊嚴。

  如今敵人已到家門口,再不行動就說不過去了。

  松贊干布一咬牙。

  "即刻傳達我的命令,調動五萬騎兵,隨我出征。"

  "務必把這些敵人趕出吐蕃。」

  幾天之後。

  「殺!」

  吐蕃的大部隊與一支穿著唐朝盔甲的軍隊激烈交鋒。

  半時辰之後。

  「撤!」

  許褚大聲吼道,緊接著帶著手下士兵迅速撤離戰場。

  沒過多久。

  贊普,敵人跑了。

  「我們大獲全勝。」

  一名滿身血跡的士兵匆匆趕到松贊干布面前報告。

  松贊干布深吸一口氣,心裡卻沒有半點喜悅。

  這些唐軍這幾天一直在戲耍他們。

  每次交戰到一半就溜之大吉。

  反而自己這邊損失更為慘重。

  松贊干布心裡憋著一團火,鬱悶得幾乎要吐血。

  他正要下令追趕。

  突然,一個風塵僕僕的吐蕃士兵騎馬從遠處疾馳而來。

  片刻後。

  他氣喘吁吁地停在離松贊干布不遠處,臉上滿是慌張。

  「贊普,不好了,急報!」

  松贊干布一怔,心裡猛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出了什麼事?」

  那士兵急忙說道。

  半月前,大唐的和親隊伍遭到了襲擊,和親的公主下落不明。

  「噶爾·東贊大人陣亡了!」

  一片寂靜!

  松贊干布額頭的血管突突直跳。

  他緊握拳頭,臉色鐵青,憤怒得幾乎是在咆哮。

  「你說什麼?!」

  那吐蕃士兵瑟瑟發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贊普,半月前,噶爾·東贊大人陣亡了!」

  「文成公主不見了。」

  松贊干布感覺腦袋像被重錘擊中,嗡嗡作響,暈眩不已。

  他身體晃了晃,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他這時猛然醒悟,為什麼大唐的軍隊會突然襲擊。

  這場和親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李道宗帶領大唐的精銳部隊,竟然連一個女子都保護不了。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大唐分明是在賊喊捉賊!

  故意設置和親的陷阱,將自己誘至柏海,然後派兵攻打吐蕃。

  若非自己反應及時,此刻恐怕已損失慘重。

  然而,不管怎樣。

  他費盡心力爭取來的和親,竟是一場騙局!

  即將迎娶的王妃消失無蹤!

  他松贊干布,無疑將成為中原各國、草原各部落眼中的笑料。

  甚至對他的威信,也是極大的打擊,吐蕃的貴族們也可能藉此機會對他反戈一擊。

  他松贊干布,低聲下氣求來的和親,最終不過是一場戲弄!

  還差點讓吐蕃葬送於此。

  松贊干布心中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他咬牙切齒地說:

  「李世民,我和你不共戴天!」

  半月之後。

  大唐。

  太極宮。

  「陛下,急報!」

  「松州韓威將軍的緊急奏報。」

  一個風塵僕僕的士兵衝進來,將手中的密信呈上。

  李世民一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沉聲吩咐:

  「呈上來。」

  那士兵連忙把手中的密信遞給一旁的太監。

  不多時,

  李世民接過太監遞來的密信,打開看了一眼,瞳孔驟縮。

  「他被吐蕃打了?!」

  在場的官員聞言都是一臉驚愕。

  吐蕃不是和大唐要和親嗎?

  怎麼突然襲擊大唐?

  李世民握著奏摺,臉色陰沉。

  「韓威的急報說,松州現在幾乎是支撐不住了。」

  「吐蕃的松贊干布親自領兵猛攻松州,我大唐軍隊損失慘重。」

  大殿內一片寂靜。

  房玄齡目光閃爍,沉聲說道:

  「陛下,吐蕃忽然攻打我大唐,其中必有古怪。」

  眾人紛紛點頭。

  這種淺顯的道理,他們自然能想得到。

  李世民緊握拳頭,臉色陰沉。

  「朕派往吐蕃的使節可有消息?」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差點忘了這事。

  高士廉捋了捋鬍鬚,沉吟道:

  「回稟陛下,前往吐蕃的使節至今未有任何消息,難道是……」

  他話沒說完。

  眾人陷入了沉默。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怒意。

  「這松贊干布狂妄自大,屢次侵犯我大唐。」

  「朕未曾與其計較,反倒是憐其嚮往我大唐之心,賜下皇室公主和親,沒想到這傢伙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再次攻擊我大唐。」

  「朕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侯君集、執失思力、牛進達、劉蘭,聽令!」

  侯君集、執失思力、牛進達、劉蘭等人立刻出列,拱手道:

  「陛下。」

  李世民眼神凌厲。

  「上次是你們打敗了吐蕃,這次朕依然將此重任交給你們。」

  「侯君集任當彌道行營大總管,右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任白蘭道行軍總管,左武衛將軍牛進達任闊水道行軍總管,右領軍將軍劉蘭任洮河道行軍總管,調遣十萬鐵騎援救松州,務必擊退吐蕃。」

  侯君集、執失思力、牛進達、劉蘭等人紛紛振奮答道:

  「遵命,陛下。」

  對他們來說,反正有仗打,有功勳就好。

  至於吐蕃怎麼想的,不重要。

  長孫無忌、高士廉、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面面相覷。

  魏徵忍不住站了出來,沉聲說道:

  「陛下,此事必定有蹊蹺。」

  「先是和親公主失蹤,後有松贊干布無緣無故襲擊我大唐,肯定是有人在設局陷害我大唐。」

  「若此時我大唐與吐蕃開戰,很容易將事態擴大。」

  眾文官紛紛點頭贊同。

  李世民臉色冷峻。

  他緊握手裡的龍椅。

  「我豈能不知呢。」

  「可你們瞧瞧韓威這份密信。」

  「松州危在旦夕。」

  「若朝廷不施援手,松州怕是要落入吐蕃之手了。」

  「你們以為,即便日後誤會解開,松贊干布就能爽快地歸還到嘴的肥肉嗎?」

  「我知道有人設套,但要和松贊干布理清是非曲直,得先讓他心平氣和坐下來。想讓眼下的他停步聽我說,唯有先叫他吃點苦頭。」

  「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大唐,真當我們大唐好欺侮?」

  眾人面面相覷。

  大家心知肚明,這是皇上那倔脾氣又上來了。

  早前松贊干布因李世民拒婚,便起兵攻打大唐。

  這讓頗感自豪的李世民心中頗為不悅。

  畢竟,大唐才是天朝大國,拒絕你吐蕃聯姻,你竟敢翻臉,難道我堂堂大唐就連拒絕小國和親的權利都無?

  想打就打,想停就停?

  若非後來李世民考慮多方因素,寬容了松贊干布的魯莽,並將公主下嫁,吐蕃的罪責哪有那麼輕易解決?

  現在可好,這吐蕃全然不顧,又對大唐動武了。

  不論是遭人算計,還是蓄意不滿,松贊干布都已觸怒了李世民。

  把我大唐當作軟泥任意拿捏?

  說打就打?

  大周。

  洛陽。

  李雪雁眉頭緊鎖,冷眼盯著面前女子。

  「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又是何人?」

  衛子夫眨眨眼,略帶好奇地打量起這位引起各國轟動的文成公主,輕輕一笑。

  「公主殿下不必追問此地何處,只管安心在此便好。」

  李雪雁還想再問,衛子夫卻已轉身離去。

  文成公主失蹤和松贊干布攻打大唐的消息迅速傳遍各國。

  各國百姓皆驚。

  誰也沒料到和親最後竟鬧出這一出。

  一時之間,各國議論紛紛。

  自然,更多的是對松贊干布的嘲笑。

  大唐。

  「嘖,文成公主竟然失蹤,我大唐反過來突襲吐蕃,斬殺不少吐蕃兵,如今吐蕃又要反攻我大唐。」

  「看來我們都誤會陛下了,這應是陛下之計,故意讓吐蕃放鬆警惕。」

  極有可能,早看他吐蕃人不順眼,是時候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了。

  「哼,當初吐蕃屢犯我大唐,陛下還要和親,現在正好,就是要好好戲弄吐蕃,最好一舉拿下吐蕃!」

  許多大唐百姓揚眉吐氣。

  他們並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但他們不在乎。

  反正,能讓吐蕃吃癟就行。

  之前他們因這和親被各國百姓百般嘲笑。

  如今忽覺這可能是皇上的計策,個個激動不已。

  輿論幾乎一邊倒,不是嘲笑松贊干布,就是揣測文成公主的下落。

  松州。

  「贊普,李世民派兵來救了。」

  一名吐蕃將領神情凝重道。

  松贊干布面色冷峻,凝視著眼前的地圖。

  「今夜必須拿下松州。」

  眾將士精神一振,連忙應道:「遵命,贊普。」

  松贊干布眼神變得複雜。

  他眼看就要攻下松州,但一聽李世民來援,心中猛然一陣悔意。

  自己是否太過衝動?

  總覺得整件事透著古怪。

  然而,此時他已是騎虎難下。

  即便當中可能有誤會,也得先攻下松州再說。

  畢竟,全吐蕃都知道,他松贊干布求婚大唐,現今公主都不見了。

  這是他的恥辱,也是吐蕃的恥辱。

  若是此刻退縮,他的贊普之位就坐不安穩了。

  至少在事情原委查清之前,他這受害者不能再次退讓。

  次日。

  松州城破。

  松贊干布占據了松州。

  但他嚴令士兵不得屠城,以免局勢惡化到無法挽回。

  又過了兩天。

  先鋒牛進達部隊率先到達,與松贊干布交戰。

  大周。

  洛陽。

  乾元殿。

  「世事真是奇妙,莫名其妙的和親,最終變成了戰爭。」

  許敬宗有些好笑地捋了捋鬍鬚。

  其他大周官員也紛紛點頭。

  他們也沒搞清最終事情為何會演變至此。

  魏元忠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方寒,隨即道:

  「相爺認為,究竟是誰劫持了文成公主呢?」

  眾人一怔,齊齊望向方寒。

  他們也不笨,魏元忠這話裡有話啊。

  難道是這位活閻王的手筆?

  他們心中一凜,感到震驚。

  方寒嘴角含笑。

  「本官也無從知曉啊。」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分不清這位活閻王的話是真是假了。

  林清雪嘴角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瞅了方寒一眼,卻沒多言語。

  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