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人群中的她,這會兒終於恢復了點自信,又開始仰著頭用鼻孔看人。
「被你一鬧,我都差點忘了,我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了?葉流煙,你這個毒婦,之前在侯府的時候便敢當眾下藥,打了我肚子裡的孩子。現在又聯合著攝政王,使出這些陰謀詭計,害了我家王爺,害的我們夫妻兩個不得不分離。你簡直可惡至極!」
「本郡主過往一直容忍,沒想到你卻得寸進尺了。今天本郡主也不得不罰你了。來人吶!本郡主有一隻相當重要的玉鐲,丟失在葉小姐的院子裡了,你們給我仔細的找一找。這可是太后娘娘所賜的,就算把整個院子房子拆了翻過來找,也一定要找到!」
怎麼跟狗一樣,動不動的就要拆人家的家。
這沈月裳今天多少還是學聰明了點,這次過來發難,她居然還知道找一個可以用來搪塞的正當理由,叫葉流煙氣憤的同時,也倍感無語。
她一聲令下,身邊的丫鬟婆子們便,立刻要開始動手。
她們哪是要找什麼鐲子呀,看她們馬車裡面,居然還放著那麼多把鐵鍬。擺明了此次過來,就是專門為了拆葉流煙的房子,砸人家的場子的。
葉流煙看到這些人扛著傢伙過來,她簡直怒急反笑。
在這些人要動手的時候,葉流煙終於發了脾氣,抓起院子裡石桌上的一個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看誰敢!」
好在小寶是在裡屋玩的,想來應該聽不見她娘親發火的聲音。
這茶杯碎裂在地,動靜雖然不大,威懾力也不是很強,卻也足夠把人給嚇唬住了。
雖然葉流煙本身沒有什麼高貴的出身,可是她現在好歹也是白遠之明面上的準新娘,未來攝政王府的准王妃。
雖然是郡主的命令,不可違抗。
可是這些丫鬟婆子,也沒有足夠高的後台庇護,所以她們也並不是很敢正面從葉流煙發起衝突。
眼下見好脾氣的葉流煙,似乎真要發脾氣,這些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停了手,無助的看向沈月裳。
難得見葉流煙發脾氣的樣子,沈月裳也被驚了一下。
但是她貴為郡主,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什麼時候有受過這樣的氣。
她氣呼呼的鼓起了腮幫子,雙手叉腰,哪怕是理不直氣也壯,梗著脖子同葉流煙叫囂道。
「怎麼?你還敢發脾氣?本郡主要找的,可是太后賜的鐲子,你攔著不許人進去翻找,是瞧不起本郡主呢,還是瞧不起太后呢?」
「郡主,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多少還是積點德吧。這些你我心照不宣的事情,你一定非要我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且難聽嗎?雖然白遠之的事情,沒有牽連到你,可你也未必能如此幸運,一直裝的乾淨。」
葉流煙冷聲說道。
出於大局的考量,也為了照顧到多方面的顏面,葉流煙在面對沈月裳這個特殊身份的人時,她一直都是儘量忍讓。
她過往施展的那些報復手段,也都只是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可是她如此委屈求全,卻換來對方的變本加厲。
葉流煙現在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便索性把自己心裡的怨氣,一氣說出來。
「當初在藍雲山上,你夥同白遠之他們,書信一封騙我去山頂說話,誰知那山上竟安排了如此縝密且冷酷的刺殺,險些害的我家玉蕊廢了一條胳膊,我也差點一屍兩命。」
「當日遭受刺殺,我還特意留下了不少的證據,只是顧及著雙方的顏面,我才沒有把它拿出來。莫非郡主真的想讓我將這些東西,交給京兆尹去調查嗎?」
此話一出,沈月裳頓時被嚇得一愣。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嘴巴蠕動了半天后才說道。
「什麼刺殺什麼藍雲山,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本郡主就算想要殺你,也不會選擇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呀。況且當時你都已經離開了侯府,本郡主殺你又有什麼用?」
這些話其實半真半假。
即使蠢鈍如沈月裳,也的確不會選擇在自己的地盤上下手。
這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了。
但是在對付葉流煙這事上面,沈月裳卻未必沒有考慮過要對方的性命。
只不過她的腦子考慮事情,實在過於淺顯。可能她之前想過,但是轉眼就會被別的事情,給分散過去了注意力,所以沈月裳才遲遲沒來得及,真的對葉流煙有所算計。
聽到她矢口否認,葉流煙沒有追問,只是微微擰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在想事情。
「郡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是常寧侯自己做下的錯事,那他現在也已經遭到報應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的來遷怒旁人呢?」
屋裡的朱靜婉,知道葉流煙這邊在忙,她本來是不想隨便插手的。
可是此事又是沈月裳專門挑起的,為了不影響到皇室和朱家的名聲,朱靜婉便只得出來說兩句公道話,也好緩和一下氣氛。
她的話雖然像是有意在維護郡主那邊,不過人家的立場如此,葉流煙也不能多說什麼。
反倒是多虧了她露面,才讓葉流煙不至於那麼的孤立無援。
綠華想盡了辦法,但還是沒能把人給攔住。
她追著朱靜婉出來,只得不好意思的,看著葉流煙笑了笑。
雖然以朱小姐的立場,她必然得要維護自己家族的名聲。
但是從感性上面來說,她對沈月裳也沒有多少的好感,這一點葉流煙還是比較能放心的。
同樣的,沈月裳當然也很清楚。
她本來就是一個嫉妒心極強,不允許別人比自己好的人。
當初葉流煙在侯府里當正式夫人的時候,沈月裳便很惱怒,想要將人拉下來。
等到葉流煙真的隔離出去,恢復了自己原本商女的身份後,沈月裳便開始看不起她。
但也因為鄙夷對方的身份低賤,所以沈月裳才不至於親自安排,對葉流煙用些什麼手段。
可是現在,葉流煙還是商女之身,但她的身邊,卻多了一個朱靜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