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最後一根稻草

  白遠之都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立刻又被他弄得緊張兮兮。

  「關於侯爺和地方官員有所往來,私自籌備製作禁藥,只是下官的確是沒有能力,能夠拿到萬分確鑿的證人證詞。但是有一件事,想來,侯爺是無法賴掉的了。」

  說著,李狀元故意扭頭看了眼葉流煙的方向。

  白遠之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兩個月之前,葉家小姐在靜山寺外,遇到大規模刺殺的事情,雖並沒有在京城裡面大肆傳開,但想必朝野上下,應該也都是有聽說過的吧。」

  「要知道,這了並不是個意外,也不是葉小姐得罪了什麼仇家,才招來的殺身之禍。此事,完全就是常寧侯在背後全力主導的。」

  猜到了當初的事情,肯定與白遠之脫不了干係。

  只是親耳聽到有人替自己查明真相,說出來的時候,葉流煙還是難免會有些激動。

  她憤憤的轉頭過去,滿含恨意的怒瞪著白遠之。

  白遠之被看的心驚膽戰,完全不敢同人家的視線對上。

  李君珩是個很有自己主見和想法的人,雖然私下裡,沈慕北跟他商定了大概在什麼日子,是告狀的最好時機。

  但是關於告狀的具體內容,李君珩卻並沒有準備細說。

  是以,他現在的這一場告狀,弄得如此精彩,也算是給了葉流煙和沈慕北一個驚喜。

  「你胡說八道,這完全就是你一個人的臆想之詞。葉姑娘曾經好歹也是我侯府的當家娘子,我和苦費那麼大的功夫,來要她的性命。就算她死了,那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白遠之怒不可遏的跳腳罵道,可是他的這副姿態,在外人眼裡看著更像是惱羞成怒。

  葉流煙聽的心中冷笑連連,她不自覺的揪緊了沈慕北的袖子,實在沒忍住冷哼出了一聲。

  「是啊,您是高高在上的侯爺,手上還能缺什麼呢?為何要這樣辛苦的籌備著,將我迎娶進門。」

  這句話雖然是淡淡的,但是仔細一回想起來,卻讓人覺得很是意味深長。

  葉流煙輕描淡寫的開口說道,但是這背後,代表著她什麼樣的情緒,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那白遠之一聽這話,本來還氣勢洶洶的他,頓時便說不出話來了。

  至於坐在兩邊席位上的大臣們,他們大多也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至於這個中情由,他們又如何會不知曉呢。

  因此,席位上立時也不可控制的,傳出了幾聲淡淡的嘲笑聲。

  白遠之聽的臉上更是羞紅一片,心裡的恨意,也隨之增長了許多。

  「葉小姐所言極是,既然是侯爺費心周全,好容易求來的婚事,那為何又會鬧到如今的地步呢,本官也覺得匪夷所思。」

  李君珩倒是挺會救坡下驢的,借著葉流煙的這句話,他順口接了一句。

  然後他便再次張開雙手,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陛下,太后娘娘,在微臣一開始遞上去的那個信封之中,除了那幾頁抄下來的帳目之外,還有幾封侯爺親手書寫的親筆書信。至於書信上的內容,倒是也簡單,只用一句話便能概括。」

  「為著葉小姐跟攝政王的婚事已經敲定,而攝政王又是全權負責調查禁藥的主要負責人,於是侯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就故意散播消息,說葉小姐掌握到了有關性藥的主要情報,要這些人儘快動手,否則等葉小姐告知給了王爺,就為時已晚了。」

  說著,李君珩略微一頓,也給大家一個消化吸收的時間。

  「可惜這些大人們,對都城中的情形根本不了解,便很輕易的被糊弄了過去。他們卻根本沒有想到,葉小姐這樣的身份,如何能夠拿到那樣多準確的情報。他們自己做賊心虛,於是便一同策劃了靜山寺下的那場刺殺。」

  「每個大人都派出了不少自己的府兵和圈養的殺手,是以,當時的刺殺陣仗才會鬧得如此之大,都不亞於一場小戰爭。也是為了防止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件傳揚出去,京兆尹大人才會費心的在城中封鎖消息,使百姓們並無一人知曉具體內情。」

  當初的這場刺殺,太后應該記得比誰都清楚。

  雖然沒有親自派人涉足案件的仔細調查過,但是太后猜也猜得到,這必然是白遠之的手筆。

  她倒是並不關心白遠之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是為了什麼目的。

  只是可恨在這種情況之下,沒能殺的了葉流煙也就罷了,就連一直心系葉流煙的沈慕北,都沒有任何的行差踏錯,叫太后想要抓到他們的小辮子,都沒有機會。

  所以一氣之下,太后也只能對這個案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全部交由京兆尹獨自去處理。

  她以為白遠之並沒有直接派人參與,想必能夠從中獨善其身,便一直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可現在又被李君珩舊時重翻了出來,太后終於有些後悔,自己最開始的決定了。

  李君珩話音落地,太后便陷入思考當中。

  她在盤算著東窗事發後,白遠之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見她在沉思中沒有說話,京兆尹便葉站了出來,附和著李君珩的話回稟。

  「李大人所言極是。微臣也可以證明,當日的那場刺殺,的確是規模龐大到駭人聽聞。也虧得葉小姐福大命大,才能得貴人相助,逃過一劫。」

  連趙大人都站出來了,看來此事十拿九穩了。

  沈慕北徹底的放下心來。

  他略微勾起嘴角,附在葉流煙的耳朵旁邊,小聲的說了兩句話。

  一開始還在擔心事態發展的葉流煙,頓時驚的眉頭一挑,不禁欣喜的仰頭同他對視了過去。

  那白遠之還在瘋狂轉著眼珠,思索著該如何狡辯。

  但李君珩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一句話,就封死了他最後的希望。

  「當日的那場刺殺,竟然鬧得如此之大,想來趙大人捉拿歸案的刺客人數,也不在少數吧。根據下官的推測,這些人,應該有不少是那些同侯爺有往來的,大人的家中護院。」

  「那侯爺不妨猜一猜,這些護院之中,是否會有人認識,您這位從未出過都城的常寧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