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證據確鑿

  「她果然沒有另外安排人來檢查。」

  對於太后會有這樣的反應,沈慕北這邊竟然也預料到了。

  「這是自然。」縮在他身邊的葉流煙輕笑一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

  「若是事發突然,當下你才去請醫官的話,很難保,會不會請到依附於太后一黨的醫官。萬一他們看不清楚局勢,只向著太后說話的話,那他的一句話,便可以讓李大人今天的告狀失敗。」

  「可是你都已經出面了,並且說你已經讓人檢查過,那麼,那些醫官若是再敢要強行向著太后說話的話,那就等於是在同你做對了。」

  「你是何種身份,此案的性質又有多嚴重,這些醫官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就算是太后命人再去請,他們也只能照實說話,以免叫人拿住了小辮子,最後最先喪命的,反而是自己。」

  這世道便是如此,誰的拳頭更硬,誰說話就更有分量。

  皇權就是這麼一個能壓死人的東西,雖然危險,但也的確非常的迷人。

  此刻,太后心裡所想的,和葉流煙所說的一般無二。

  她阻止了沈月裳的行動,也是不想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讓局勢稍微收斂一些,才能讓她能有機會,想到後面的應對之策。

  想著,太后清了清嗓子,接著問道。

  「只是藥材的話,也許只是巧合呢。畢竟這幾味藥材,在某些疾病的治療上面也是有使用的。便是朝廷辦案,也得要講究一個人證物證俱全,不可能僅憑你一面之詞,就如此草率的定了罪。」

  「太后所言極是是的,要好生弄清楚,才能還常寧侯,和那些種植藥材的大臣們一個清白。」

  沒有給太后細細思考的時間,沈慕北恰是時候的開口,又一次提供了有效的證詞。

  「只是本王肩負著先皇的旨意,負責調查並剷除所有違禁的藥,已經有許多年頭了。本王對於違禁的藥的了解,自然比其他大人要深上許多。」

  「據本王所知,這三味藥材正是製作違禁的藥的主要配料,將它們按照一定的配方調和,再加入到先時大家都愛時用的墨膏之中,這種藥便可成型了。」

  「這違禁的藥製作如此簡單,只要有心之人,耐心研習上一段時間,誰都能夠做得出來,所以要想要徹底的消除違禁的藥,便只能從藥材方面入手。」

  說到這裡,沈慕北好像想到了什麼,特意看向太后。

  他以一種聊天並回憶往昔的口氣,同太后說道

  「本王記得,早在當今陛下登基之初,太后就同本王一同擬定過,地方上藥材種植的規定。凡是當地有盛產其中一味藥材的地方,另外兩味可製作成禁藥的配藥,便不可在同時出現此地,二者只能選其一。」

  「但是江北的這些官員們,竟然欺上瞞下,依舊私自種植了這些東西,其心思如何,想必各位大人也都能夠想見了吧。」

  好端端的,只是他和太后的權力博弈,結果扭頭便牽連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底下的大臣們,都不自覺的身上一抖,連忙附和著沈慕北的話點頭稱是。

  就算先帝不在了,但是死者為大,該有的面子功夫,還是得要做好的。

  即便是當今的太后,也只是先皇的兒媳婦。所以在此事上面來說,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可以反駁並改變先帝的遺策。

  聽著底下這些人,齊刷刷的答應稱是,太后氣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白。

  她現在已經徹底明白了,這次的案子看似是李大人挑起的突發案件,實則背後一定有沈慕北的推波助瀾。

  否則這個案子怎麼可能進展的如此順利,並且發出的每一刀,都在往自己的陣營上扎。

  沈月裳已經聽得愣住了,她完全是個靠不住的人。

  而白遠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只是僵硬的站在那裡,連一點反駁都沒有。

  太后實在指望不上他們,又不好讓朱太師來替自己說話,她便只能自己一人單打獨鬥。

  「攝政王所言極是,哀家也記得,的確是頒布過這樣的條例。這些地方官員仗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遠,還以為朝廷不知道他們私下乾的這些醜事呢。竟敢私自種植于禁藥有關的藥材,簡直是膽大包天。哀家回頭,一定跟陛下商定過,下旨要好好的懲治他們。」

  她這是準備把矛頭,全部調轉到江北一帶的地方官員身上,以為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嗎。

  葉流煙聽著,不禁悄悄拉了下沈慕北的斗篷。

  沈慕北也是瞬間瞭然,面帶微笑的站出來拱手說道。

  「太后莫要急著給人定罪,此次的案子還沒有完全結束,李大人這次要狀告的,可是常寧侯啊。」

  「想來地方上的那些官員,就算是仗著天高皇帝遠,想要悄悄的用點手段,為自己謀取暴利。可是這幾味藥材,也不算極其稀罕的東西,也賣不了多少錢,他們為何要費那麼大功夫來種植呢?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一開始由李大人負責進攻,沈慕北只要從旁配合就行。

  但只要太后開始有動作了,便由沈慕北負責進攻,李大人負責補充。

  他們二人配合的如此完善,叫白遠之根本無路可逃,只能靜靜的等待被處置。

  「攝政王說的極是。」

  李大人聲音不大,音色卻格外的清澈明亮。

  哪怕現場已經因為此事,而悉悉索索的發出了討論的動靜,他說話的聲音,也依然能夠讓人聽得見。

  一時間全場寂靜,就想等著他後面又有什麼重磅消息。

  李君珩則慢悠悠的看了白遠之一眼,像是在忌憚些什麼。

  而後他才從另一個袖子裡面,又掏出來了幾封信。

  這幾封信的信封都已經泛黃了,看起來時間應該是不短了。

  這些東西被他小心的珍藏在這個地方,看來應該是比他方才拿出去的,那幾頁抄下來的帳目,還要要緊。

  「所有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不會有人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沒有利可圖,那些大人們也不必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我手上的這幾封他們往來的信件,那便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