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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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早已說過,若是貪圖權貴,下官也不會堅持這樣的信念幾十年。」石正直挺直了腰背,這是他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

  但蘇景夜卻不敢苟同,「當時大人年輕氣盛,做什麼都憑著一股子意氣,就算有什麼後果,也是自己敢做敢當。」

  「但現在大人已經成家立業,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關乎了家人的安危。堅持正義是好事,但也不能連累其他人。」蘇景夜現在所說的,正是他現在所做的。

  「若能解救黎明百姓於水火,下官的家人一定會與下官一樣,甘願赴死,以證天地清白。」石正直仍是沒有改變心意的跡象。

  「螻蟻尚且偷生,石大人就這樣看輕自己家人的性命嗎?」蘇景夜常讀聖賢書中有這麼一句,君子死節。此話說著十分大義凜然,但卻是最無情無義的做法。

  「殲邪之人狡詐,忽視掉別人的性命,但未必不重視自己的家人。石大人如此所為,豈不跟他們相反,而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你,王爺未免有些強詞奪理。莫非本官堅持正道,反倒成了錯了。」石正直想不到她會有這番言論,頓時驚得瞪大眼睛。

  「見識過王曄昔日風采的人,無不艷羨,勸王爺今後不要與故人相見,以免兩相尷尬。」石正直憤怒的甩開衣袖,搶在蘇景夜前面出了宮門。

  蘇景夜遠遠的站在後面,聽見隨風飄來一句話,「話不投機半句多。」

  此話如一道晴天霹靂,打中了蘇景夜的一根心弦,他不由得懷疑自己現在認知的一切,到底是因為會審時度勢,還是真的如石大人所言。

  蘇羽天的草率結案,讓武狀元之事暫告一段落。風波過去後,蘇羽天就開始籌備著他計劃中的下一步。

  蘇羽天在自己寢宮草擬旨意,直到深夜,知道那些重利的文人絕對不會同意,他便沒有在上朝的時候說出來,而是叫小權子找到時機,悄悄的給蘇景夜遞過去。

  蘇景夜收到手喻先仔細察看過一遍,不禁點點頭,蘇羽天做事的魄力已經遠遠超乎他的想像。於是接連幾天,蘇景夜都不曾上朝,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便開始浮想聯翩。

  「陛下,景王殿下已經多日不曾上朝,陛下可知其中緣由?」顧霆一開口,蘇羽天便知道,怕是他又是被李文松給攛掇著出頭。

  「怎麼諸位愛卿都不知道嗎?朕還以為景王與兵部尚書同為武將,當聊得來呢?莫不是李愛卿也未可知?」蘇羽天明知故問。

  聞言,顧霆腦後不禁冒出一陣冷汗,這皇帝怕不是知道了自己與李大人關係甚密。

  李文松垂眸頷首,十分恭敬的彎腰行禮,「回稟陛下,微臣向來不喜與人交際,景王殿下的去向,微臣也不得而知。」

  李文松慣會以不變應萬變,蘇羽天也知道自己無法試探到他什麼,這些話只是言語敲打而已。

  「陛下,景王殿下懈怠朝政,大有不敬陛下,不敬朝廷之心。」鄭成此時出來的恰到時機。

  蘇羽天聽得心中冷笑,如你這般的人,一月能有十餘日不來上朝,如今倒還有臉以此來參奏別人。

  「那麼依鄭愛卿所言,該當如何處置?」蘇羽天似笑非笑的俯視著鄭成。

  李文松聽著話頭不對,知道此事不該擅自作答,但在這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鄭成若是沒有這個頭腦,胡言亂語,李文松也未必救得回場。那麼早些叫蘇羽天處置了也好,免得以後拖累自己。

  「不敬陛下,理同謀逆,按我朝律例……」

  「鄭大人是想抄了我的王府,還是誅我的九族?」蘇景夜穿著一身金絲蟒袍朝服,正大光明的從大殿門口進來。

  鄭成深深地怨恨蘇景夜,打斷了自己的話,卻沒想到他在此時開口卻是救了自己一命。

  「臣幸不辱命,陛下計劃的事,皆已處置完成。」蘇景夜抱拳單膝跪在大殿中央,蘇羽天點了點頭,伸手虛扶了一把,「不錯,景夜,免禮吧。」

  「謝陛下。」蘇景夜有些沉悶的嗓音在大殿中迴響,在場的所有大臣都是一片譁然,李文松偷拿眼睛看了蘇羽天和蘇景夜一眼,覺得甚是諷刺。

  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二人,卻在此時扮演兄弟情深,蘇羽天不僅是有心計,還很狡詐。

  「陛下,景王殿下為您辦了什麼事?」

  見開口的是包大人,蘇羽天的語氣也沒有那麼強硬,「朝中不僅無將,還缺少兵馬,為了能夠抵禦外敵入侵,朕特意叫景王殿下用這幾天時間,在各個地域開設了徵兵處。」

  「現在看景王這麼快回來,想必是徵兵進行的很順利。」

  蘇景夜應聲抱拳回稟,「陛下所猜的不錯,這民間許多人都有著報國之心,想必再過不了多久,我朝軍隊便可擴張一倍。」

  朝中兵馬其實並不算少,只是這片江山太過廣闊,相較起來,便顯得有些匱乏。如今,人數翻了一倍,只怕是會組建成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

  若讓他們這麼繼續下去,豈不是會誤了大人的大計?李文松這時感覺有些著急了,之前那麼多精心策劃的計謀,不過是杯水車薪,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陛下,這突然招兵,會否有些著急了?」李文松頭一次不太冷靜,也沒時間忽悠著別人做自己的刀使,「朝中國庫空虛,這人數一多,怕是養不了這麼多兵士。」

  「而若是兵士的糧餉不足,怕是會惹出更大的麻煩。」此事說的倒是真話,畢竟大部分的錢都被文臣給揮霍光了。

  「此事就不勞李大人多費心了。」蘇景夜回過頭沖她笑一笑,李文松從他的笑中看出了諷刺。

  「陛下英明神武,智謀無雙,這些小事早已吩咐本王安排妥當了。」

  「不過是一點小計謀,景夜不必如此誇耀。」蘇羽天揮了揮手,其實心裡滿是得意。

  李文松有些狐疑,「還望陛下明白告知也好,讓臣等開個眼界。」

  「此事尚有些部分未能籌劃的完美,等塵埃落定之後,朕再讓景王告訴諸位愛卿。」若是全盤托出,豈不是叫他們有機會尋得縫隙破壞?蘇羽天還不至於這麼傻。

  退朝之後,蘇景夜直接跟在蘇羽天的身後。蘇羽天也就當沒看見,帶著他到御花園轉了一大圈。其間,二人誰都不曾開口,小權子看的心裡嘆息,悄悄的派人出去幹了什麼事。

  「景夜,今日為何一直跟著朕?」蘇羽天實在忍不住出身詢問了。

  蘇景夜深呼一口氣走到他面前拱手,還沒說話,蘇羽天就打斷了他,「若是你離京的事,就暫且不必說了,朕還不曾想好。」

  「就算同意你離開,也給需找到一個正當理由,否則由得世人辱罵朕容不得能臣,是個暴君嗎?」

  「臣絕無此意。」蘇景夜把頭埋的更低,「臣弟此來是想求得皇上的一個態度,陛下,能否信任臣弟,一如既往。」

  「你我是兄弟,朕自然信你。」蘇羽天淺笑著回答,只是笑中沒有那麼多真誠。

  蘇景夜看著他的那抹笑,心中唏噓不已。忽然跑來一個小太監,行禮後開口就說,「叩見陛下,見過王爺,太上皇有請。」

  蘇羽天和蘇景夜對視一眼,將手一揮,「父皇想見你,那便一同去吧。」

  蘇景夜側著身子給他把路讓開,絲毫不敢逾距,蘇羽天也毫不客氣地從他身旁經過。

  蘇睿文將乾清宮讓出來給蘇羽天居住,自己便退居後宮深處的元明殿。這座宮殿的周圍有水渠環繞,不見一朵鮮花,但是綠意盎然。

  幾顆看起來就上了年紀的老松樹,高高地伸向天空,還有些悄悄探出牆頭的樹枝,都被無情的鋸掉了。

  蘇羽天都江堰跟在小太監身後來到元明殿,就看見蘇公公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太上皇在裡間茶室里等著陛下和王爺,請陛下與王爺自行進去。」

  「你留在此處,有何事?為何不進去伺候父皇?」蘇羽天這位著眉頭,感覺蘇睿文今日的安排有些古怪。

  「太上皇說了,這是一家人的談話,不許外人打擾,老奴和小權子都會在殿門外等候,若陛下有吩咐,隨時可喚奴才進來。」

  蘇公公臉上掛著同往常一般的笑容,將浮塵輕輕的搭在手臂上。蘇景夜瞥了他一眼,對蘇羽天勸說道,「算了陛下,還是先聽聽看父皇有什麼指教吧。」

  等到兩個人走進去沒了身影,蘇公公才拿著拂塵的手柄敲了小權子的腦袋一下,「你可是活膩歪了,竟敢把陛下的事透露給別人。」

  「這,奴才也是為了陛下好呀。」小權子當了總管太監這麼久,又被曾經的師傅打了腦袋,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疼的他眼淚差一點就流出來。

  「景王殿下那麼一心為著陛下做事,我們看在眼裡都是真真兒的,倘若陛下真的忌憚他,把他給除了,怕是沒有人再能為陛下分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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