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江琉玉挨打

  「殿下是覺得,我對你痴心一片,卻是幫著太子對付你嗎。」安寧不敢置信,直盯著蘇景夜的側臉看。

  「皇子間爭鬥,安寧還是懂的,只是皇后娘娘那般和藹可親,又怎會來害殿下呢。」

  蘇景夜冷笑一聲:「皇后無子,想穩固自己,只有抱著太子這棵大樹。只可惜,太子多疑,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殘,皇后日後,也未必有好結果。而你,」

  說著,蘇景夜似笑非笑地看著安寧,「確定要為虎作倀嗎。」

  安寧被他看得心裡害怕,但還是鼓著勇氣說:「安寧從未與何人同謀,安寧只希望殿下可以安樂順遂。若是殿下有用得著安寧的地方,安寧一定向著殿下這邊。」

  蘇景夜看著她堅定地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須臾才說:「那便多謝你了。」

  皇宮中,皇后聽著安寧郡主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高興了個清晨。

  「沒想到這安寧,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還算是有些主意,居然想到給江琉玉送帖子,如今這情形,想必江琉玉也該對景王死心了吧。」

  「娘娘英明,這招借刀殺人用的極妙。真是便宜那個江琉玉,居然勞費娘娘這麼大精神。」嬤嬤為皇后梳頭,口中不斷地吐出恭維話。

  「費功夫不值什麼,達到本宮的目的才是要緊,」皇后淺笑著對著鏡子,往自己的臉上擦著鉛粉,「本宮若不是看中江琉玉與景王的關係,才沒有這個功夫來找她。要想挫敗景王,就得從她入手。」

  「不過對付一個平民,就能讓景王方寸大亂,這筆買賣,倒是不虧。」皇后擦過粉,又對著首飾盒一陣挑選,終於選中一隻素淡的鑲藍寶石髮釵。

  「娘娘今日怎麼想起帶這麼素淨的髮釵。」嬤嬤不解地接過來,挑了一個不太惹眼的地方簪上。

  「今日來客人,這隻正好作為見面禮,換了別的,本宮可捨不得。」皇后特意找了找她簪在何處,換了個自己順手的地方。

  「居然要娘娘親自送,真是太抬舉她了。」嬤嬤不滿地喃喃兩聲,皇后滿意的看過鏡子,抬手起身。

  「不舍些東西,人家怎麼看得到我們的誠意。」皇后走幾步,略微理了理髮髻,問道:「人可叫來了。」

  「回娘娘話,小全子一早便駕車去接了。」

  「很好,倘若今日的事成了,也算雙喜臨門。」皇后心中無比欣喜,由嬤嬤扶著走到桌前用飯。

  西山村天亮時,江琉玉一晚沒怎麼睡好,大早上打開門,卻未看見那個人的身影,心中頓時充滿了自己也說不清的淒涼。

  只站了一會,門前不遠的地方,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太監。江琉玉看得眼熟,恭恭敬敬地微微低頭:「見過公公。」

  「江小姐,皇后娘娘有請,隨咱家走一趟吧。」小全子面無表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江琉玉撫上自己的臉,為難道:「公公,民女近日身體不適,怕是得了風寒,恐怕過病給皇后娘娘,不如等我好了,再進宮吧。」

  「江小姐,宮中有的是御醫,你若有不適,正好讓他們看看,」小全子把手收回放在身前,狀似恭謹,實則強硬,「若是搪塞之話,娘娘也料到了,說您只要入宮,自然會好的。」

  江琉玉聽得心頭疑惑,想了想說道:「可否容我先和家父家母稟報一聲,我去去就回。」

  「不必了,江小姐還是快走吧,莫要叫皇后娘娘久等了。」小太監又將手伸出,江琉玉已察覺到不對,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有別的方法,只有認命地隨他入宮。

  走到皇后的寢宮,江琉玉剛要行禮,皇后立馬熱情地走來拉著她的手,帶她一塊到桌前坐下。

  「娘娘,這不和規矩吧。」江琉玉心中忐忑,待要站起來,又被皇后按下。

  「你就乖乖地坐著,哪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皇后按著她的肩膀,面帶心疼地撫上她的臉,「可憐的孩子,為著景王賜婚的事,你都憔悴了。」

  「皇后娘娘這是說哪的話,景王賜婚,與我有何干係。」

  江琉玉牽強地笑笑,皇后走過去坐在她對面,「你不必哄我,你家帳房,原就是景王一時的身份。」

  「你看你背後無人,就是由著人這樣欺騙。倒不如聽本宮的,本宮自然會為你打算。」皇后說著,從頭上把那隻藍寶石珠釵取下,「太子人品貴重,多少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本宮將你賜給他,他定會顧著本宮的面子善待與你。」

  「你若自己爭氣,得了太子青睞,也正好打打景王的臉,不是為你出口惡氣嗎。」眼看著髮釵就要戴上了,江琉玉居然伸手將它攔下。

  「皇后娘娘,恕民女不能答應。」

  皇后被駁了臉。頓時臉色大變,江琉玉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抬頭直視皇后的臉。

  「民女是人,不是宮裡的宮人,也不是物件,就是皇后娘娘,也沒有強逼民女將民女送人的道理。更何況,」

  此話已然讓皇后大怒了,江琉玉後面的話,卻更加過火,「為尊者,必要體恤百姓,大愛無疆。可太子殿下,多疑善妒,殘害手足,無半點容人心胸,這些事,難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嗎,皇后娘娘這是想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放肆,你竟敢這麼和本宮說話,還敢污衊太子。」皇后氣的拍案而起,發上的流蘇不斷搖擺。

  蘇景夜的事情已經刺激地江琉玉無所畏懼,再加上話既說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民女所言句句屬實,娘娘不愛聽,也是因為知道民女所說的都是實情。」

  皇后氣得幾乎頭暈,由嬤嬤扶住才沒跌坐下來,「你好大的膽子,真以為本宮不敢動你嗎,就沖你方才這大逆不道的話,本宮就可以把你送進天牢。」

  「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麼跟太子,要麼,本宮就治你的罪。」

  江琉玉嘲諷地低下頭:「若是以後日日受折辱,還不如今日來個痛快。」

  「好,好哇你。」皇后理了理自己的髮飾,走到殿上主位,「來人,將江琉玉給本宮拖下去。」

  應聲上來兩個太監,皇后又說道:「拖下去打,打到她改口為止。還有,把嘴給本宮堵上,本宮可聽不得吵鬧。」

  江琉玉聽得心中冷笑;她這如何是想要自己改口,分明是找機會教訓自己。兩個太監想來拖著她走,江琉玉站起來,看了皇后一眼:「不麻煩了,我自己走。」

  小太監把江琉玉重重地按在板凳上,還找來繩子將她手腳都綁上,隨後二人便悠閒地坐在一邊。執刑的是宮裡新來的太監,看著文文弱弱的,舉著那麼粗的板子,像是隨時會落下一樣。

  江琉玉緊閉著眼感受到下身傳來的莫大痛苦,但嘴裡被白布堵著,連喊叫聲都發不出來。小太監們看得無聊,都跑到前面去等著可以在皇后面前露臉。

  「可執行了。」皇后安撫自己憤怒地心,漫不經心地打量手上剛塗好的蔻丹。

  那兩個諂媚的小太監都搶著回答:「回娘娘,選的是最粗的棍子,絕對叫她好好受點教訓。」

  「那便好。」皇后吹了吹還沒幹全的鮮花汁,「今日先打三十板子,免得打死了,她留著還有些用。」

  裡面的都盼著自己能得皇后的喜愛,外面只有這一個執杖刑的太監。早在蘇景夜第一次知道皇后宣江琉玉入宮時,他便在皇后宮中插入這樣一個眼線,算是為江琉玉和自己都添了一份保障。

  小太監受恩與蘇景夜,自然對他十分衷心,現在看四下無人,附在江琉玉的耳邊悄聲說:「玉小姐,小的是景王的人,這些杖刑,小人會為您減些力度,還望您忍著點。」

  江琉玉此刻眼睛被淚水糊住,看不清說話的人是誰,但卻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江琉玉心中苦澀不已,連累她的是蘇景夜,救她的也是蘇景夜,這叫她是該感謝他還是記恨他。

  蘇景夜,我因你所受的苦難,一定會在你和安寧郡主的婚禮上,全部還給你,你就給我等著吧。這麼想著,江琉玉便痛的暈厥過去。

  「皇后娘娘,那女子受不了杖刑,已經昏過去了。」

  大殿裡皇后正聽著下人們的說笑,忽然聽到行刑的小太監來報,心情又變得有些不好了。

  「是嗎,那三十下,可打完了。」

  小太監心底嘀咕,恭敬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都打完了。」

  「既然打完了,就讓小全子把人送回去吧。」似是想到什麼,皇后突然抬頭看向小太監,「確定三十下都打完了便好,若是叫本宮發現你有意欺瞞,你可知道你的下場。」

  「天地可鑑,奴才確實沒有撒謊,請皇后娘娘明鑑。」小太監嚇得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只是放輕了力道,確實沒少,這宮裡到處是皇后的眼線,小太監也沒法做的這麼光明正大。

  皇后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懶懶道;「那便散了吧,本宮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