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聲,房間的門直接被裴朝一腳踹開,不想一道銳利的劍鋒迎面逼迫而來,裴朝差點兒被破了相,他忙向後掠開,直接被那強大的劍氣迫著,整個後背都撞在了穿廊的牆壁上,這才穩住了腳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此番房間的門洞開,裡面的情形落在了裴朝的眼眸中,他臉上的神色巨變。
卻看到房屋裡窗戶關得死死的,屋子裡到處點著很奇怪的燈盞,倒是亮如白晝,屋子裡的情形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此時楚北檸的臉都凍得發青,像是在肌膚外面浮起了一層薄冰。
此番緊緊裹著被子坐在了一塊兒鐵板上,鐵板下面居然放著三個炭盆,炭盆里的火還燒得很旺,即便如此一邊坐著的慕澤還在往裡面添著銀霜炭。
楚北檸此番身上甚至冒出了水蒸氣,像是坐在煙霧繚繞里的神仙。
裴朝倒是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傻了,今兒玄鶴貿然闖進了太子府差點兒殺了太子,他便猜出來一定是和楚北檸有關。
要知道玄鶴此人的城府極深,便是泰山崩於前絲毫不動聲色的那種。
這世上唯一能讓玄鶴失態到如此地步,幾乎接近瘋狂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楚北檸。
他心頭打了個突,忙派人去楚家打聽消息,便是楚家人都神神秘秘的根本什麼都打探不出來。
唯一的消息便是楚北檸早上去參加百花節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她一定是出事兒了。仟仟尛哾
這下子裴朝坐不住了,雖然無數次警告自己楚北檸的死活與他何干,他大可不必如此上心。
可越是勸解自己,越是坐不安穩,到底還是決定親自來找。
他找了很多的地方,最後才想起來回春館這裡。
他忙獨自一人趕了過來,回春館的那些藥奴怎麼能攔得住他的腳步,果然楚北檸就在這裡。
玄鶴和慕澤也嚇傻了,他們三個剛剛在地宮裡做了那麼多足以讓晉武帝砍他們幾十次的事情,此番竟是裴朝找上了門。
若是被他察覺了不對勁兒,將他們都告了,那就真的完了。
楚北檸臉色瞬間嚇白了去,忙看向了慕澤,眼神閃爍。
滅口?
慕澤狠狠白了她一眼。
這世上誰能滅得了裴朝的口?便是玄鶴也不能,若是兩個人真打起來,引來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再招來了皇上……
慕澤忙看向了玄鶴,玄鶴手中的霜華劍微微一顫,也想到了滅口,可這種情形下,不動聲色滅了裴朝的口,風險太大。
他的劍鋒緩緩落了下來,插進了劍鞘中,冷冷看著裴朝:「裴將軍大半夜不睡,來此地做什麼?」
裴朝看出來楚北檸的不對勁兒,瞧著像是中了毒,而且還是很要命的那一種。
他此番哪裡肯放心走,況且玄鶴也在這裡,再瞧著這三個人的臉色,極力的掩飾著什麼,有故事?
他也放下了手中的赤焰劍,卻倒提著走進了房間裡。
楚北檸眼角狠狠抽了抽,在鐵板上挪了挪屁股,換了個位置坐著。
此番她也沒辦法起來和裴朝見禮,抬眸看向了裴朝:「裴將軍,您也有病啊?來瞧病嗎?」
裴朝眸色一閃,視線死死鎖定了楚北檸的那張臉。
近處看,這個女人一看便是萬分虛弱,是那種瀕臨死亡的虛弱,他眉頭微微一蹙。
「是,本將軍這些日子不舒服,過來找慕神醫瞧瞧。」
楚北檸訕訕笑道:「哦,這大晚上的,要不裴將軍先回去候著,別說是慕大夫了,我明兒個去將軍府給您瞧瞧看。」
「是啊,」一邊的慕澤板著臉道,「裴將軍沒看本大夫忙著呢嗎,楚大小姐也得了急症,這不正治著嘛!裴將軍若是想看病,且回去吧,明日再說。」
「不急,先緊著大小姐,本將等等便是!」裴朝拉過了一把椅子也坐在了楚北檸面前,那架勢還真的不走了。
他定定看著楚北檸道:「需要幫什麼忙,儘管說,本將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楚北檸頓時傻了眼,這他娘碰瓷兒的嗎,這還不走了是不是?
慕澤看向了玄鶴,玄鶴顯然也沒有料到裴朝居然死皮賴臉賴在這裡,之前本來想問出來的話,登時問不出來了。
便是他想要問慕澤,慕澤都不一定告訴他。
若是不牽扯楚北檸,他反倒是能下死手逼問出來,可中間隔著一個楚北檸,他沒有絲毫的辦法,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動到此種地步。
他緩緩將門重新關上,將外面那些藥奴驚訝的視線擋在了門外,隨即坐回到了炭盆邊的墊子上,抬起手繼續給湯婆子灌熱水,將楚北檸手中已經冷卻了的湯婆子換了出來。
楚北檸伸出手的那一瞬間,裴朝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楚北檸兩隻手已經掛了冰霜,凍僵了都,而且手腕處隱隱還有一些黑線,那些黑線甚至還詭異的動著。
貌似和楚北檸手腕處升騰起的藍色寒氣激烈的爭奪著楚北檸身體的掌控權,光是從這一截皓腕就看得出來,寒氣和毒氣的廝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那麼她被子裹住的身體裡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慘烈景象,裴朝倒抽了一口氣。
怪不得看著玄鶴和慕澤的那個樣子不太對勁兒,原來楚北檸這一夜怕是差點兒沒命了吧?
他下意識從椅子邊站了起來,竟是掀起了袍角也蹲在了地面上,將手中攥著的赤焰劍刷的一聲,收進了劍鞘中。
那雙慣會殺人的手,卻是拿起了一邊的銀霜炭幫忙添在了楚北檸身下的炭盆里。
楚北檸登時看傻眼了,慕澤眉眼間掠過一抹嘲諷,玄鶴一雙瀲灩的鳳眸幾乎染了霜。
四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外面卻傳來了藥奴的聲音。
「公子,您吩咐的飯菜備好了!」
「拿進來!再多添一套碗筷!」慕澤高聲道。
不多時藥奴端著酒菜走了進來,放在了炭盆外面的桌子上,米粥,小菜,醬牛肉,還有上佳的陳釀。
慕澤拿起了酒壺看向了玄鶴和裴朝,淡淡笑道:「王爺,裴將軍,要不要來一口?」
玄鶴點了點頭,拿過了酒壺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慕澤也自斟了一杯,將酒壺推到了裴朝的面前,裴朝定了定神倒了一杯。
楚北檸已經看傻了眼,大爺的,你們這樣禮貌嗎?
啊?禮貌嗎?我跟這兒還看著呢,你們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現在連肉也不能吃,你們……你們……
求放過成不成?滾外面去吃喝好不好?
楚北檸動了動唇,到底是沒敢罵出來,這三位一個比一個不好惹,小命還在這三位爺手裡攥著呢。
她忍著寒意的折磨,默默轉過身去。
眼不見心靜!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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