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阿宴,不要

  虞念心頭微微一凜。

  還有一個呢?

  之前光顧著跑了,身後具體幾個人在追她只是掃了一個大概。

  那人哼哼唧唧的,但並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江年宴倒是沒惱,又問了他下一個問題,「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還是沒回答。

  江年宴見狀嗤笑一聲。

  又轉頭看了一眼虞念,笑問,「還不打算迴避?」

  虞念搖頭。

  江年宴尊重她的決定。

  大手一扯,藤條上的結就鬆散開來,那人直上直下摔了下來。

  摔得瓷實。

  疼得悶聲叫喚。

  虞念都不忍直視的那種,光是看著就疼。

  可接下來的場面更不忍直視。

  虞念對於江年宴動手揍人這件事一點都不陌生,知道他拳頭狠。

  可五年後再看他時方覺得他的拳頭可不是一般狠,甚至她都聽見了對方骨頭斷裂的聲音。

  這聲音聽得虞念毛骨悚然的不說,她都覺得渾身每一處都跟著疼了。

  對方慘叫連連。

  虞念一時間都有點後悔了,幹嘛偏偏要留下來看這一幕呢?

  純粹是找罪受。

  對方沒少受罪。

  虞念在想,如果是戰爭年代,江江絕對是那種擅長逼供的。

  對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虞念有點擔心,不會是打死了吧,可千萬別啊。

  江年宴蹲身下來,一把揪住對方的頭髮。

  那人被迫抬起臉,臉上血和著泥的。

  「布爺的人?」江年宴淡淡地說。

  態度很肯定。

  那人微微一顫。

  這個反應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江年宴淡笑,問他,「布爺派了多少人?」

  那人艱難開口,「既然你知道啥布爺的人你還敢這麼對我們……布爺不會放過你的,包括你在意的人……」

  江年宴嘴角弧度未變,只是在聽到那人提到「在意的人」這四個字後,眸底深處染上淺淡的寒涼。

  他開口,「我問你最後一遍,還有一個人,在哪?」

  那人就吃吃笑,死活就不說了。

  江年宴也沒再對著他下狠手,又重新將他吊回了樹上。

  這次倒是仁慈。

  沒將他大頭朝下那麼綁著,就正常歸位。

  虞念看著樹上吊著的那一個個的人影,洇在層層疊疊的山霧裡,天色陰暗不明的,這麼瞧著就很瘮人了。

  往洞穴方向走的時候,虞念問江年宴,「那幾個就那麼吊著嗎?」

  「不然呢?」江年宴說,「現在咱們出去都是個問題,不吊著他們就會有隱患。」

  虞念哦了一聲,許久問他,「你的意思是還有一個人沒找到?」

  「殺手。」江年宴強調,「這些都是職業殺手,聽人死命的。」

  虞念沒被嚇著,她自小在虞家,對於職業殺手這個詞一點都不陌生。

  可聽話聽音,虞念很快揪住了關鍵詞。

  「聽人死命,聽誰的命?你口中的那個人?」

  江年宴微微一點頭。

  「對方是什麼人?」

  江年宴沉默,這次沒如願告知。

  虞念思量少許,「也就是說這次我是受你連累,對吧?」

  轉移了話題。

  既然不想說,虞念也不好多加強迫。

  江年宴低笑,「算是吧。」

  「算?」

  江年宴糾正,「是吧。」

  虞念睨了他一眼。

  江年宴眉眼有笑,哪還像得將那些殺手打得半死的人?

  臉上也絲毫戾氣都沒有的。

  他說,「念念,你也不能這麼絕情,總不能把我扔這不管不問吧?」

  他頓了頓,做了個總結,「所以,在這種環境下不管是針對你還是針對我,其實都沒什麼區別。」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明明就是一通歪理還非得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也真就沒誰了。

  說話間虞念就瞧見了洞穴。

  愕然。

  她停下來腳步,左看右看的。

  江年宴問她怎麼了。

  她指了指洞穴又指了指身後,驚訝道,「怎麼這麼快就到洞穴這邊了?」

  江年宴說,「本來就很近。」

  虞念著實無語了。

  她剛剛可是找了他好半天,原來是她一直在繞路呢。

  「將他們綁在那邊正好,距離不遠不近。」江年宴說。

  虞念哦了一聲。

  在心裡罵自己,真是走了冤枉路了。

  但她還是有點不甘心,跟江年宴說,「我剛才肯定遇上鬼打牆了,肯定是這樣的。」

  江年宴瞧著她不論如何都要維護面子的樣子,幾番都差點繃不住笑,清清嗓子說,「是、這裡瘴氣大,磁場又亂,發生鬼打牆的情況也正常。」

  虞念嗯了一聲。

  一定是這樣的。

  否則她可不會迷路。

  江年宴忍不住勾勾唇。

  虞念先進了洞穴。

  江年宴正覺得有些詭異氣氛的時候,就聽洞穴里隱隱傳出一句來——

  「你的同伴都被抓了,我要是你的話就會想著逃命,而不是作死。」

  江年宴陡然頓步,周身充滿了警覺。

  緊跟著就見虞念慢慢從洞裡走出來,她脖子上架了把刀,拿刀子的人就是江年宴要找的那條漏網之魚。

  他控著虞念走了出來。

  再看虞念,臉上絲毫緊張和懼怕的神情都沒有。

  剛剛那句話就是她說的。

  也確實,像是這種場面對於虞念來說都是小兒科了。

  江年宴眼裡布滿寒霜,他開口,嗓音寒涼,「聽勸才能活得長久,你不至於為了布爺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

  那人冷笑,「你以為誰都是你嗎?你背叛了布爺,真當回來了就萬事大吉了?真以為江家的勢力布爺滲透不進去?」

  江年宴淡淡說,「你們從來想對付的就只有我,放開她,這是我跟布爺的事,跟她無關。」

  那人冷笑,「能讓你主動開口放人的女人可不簡單,所以這麼好的籌碼豈能不利用?布爺說了,要的就是你的命,所以你身邊的人只能倒霉了。」

  說著那人又低頭看虞念,笑得陰沉沉的,「真是漂亮的女人,可惜啊,跟誰不好非得跟他,這不就等著搭命嗎?」

  虞念始終冷靜,「你對江年宴很了解?不見得吧,如果真了解江年宴的人,絕對會知道我並不是江年宴的女人。」

  江年宴微微變了臉色。

  那人可不信,「當我三歲孩子好騙是嗎?不是他的女人跟著他來度假?」

  虞念言辭冷淡,「跟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是有關係?我只想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押錯寶了,你了解他的話就該知道沒人能成為他的軟肋,所以趁著這個功夫你倒不如逃命。」

  那人微微眯眼,「廢什麼話!」他看向江年宴,「布爺也沒打算要你的命,但讓我們卸你一條腿回去,你最好識相自己動手,否則保不齊你女人就會沒命。」

  江年宴冷笑,「布爺還真是瞧得上我。」

  那人將把刀子扔了出去,「自己動手,趕緊!」

  刀子不偏不倚的,就扔在了江年宴的腳前。

  他淡淡看了一眼刀子,對那人說,「從什麼時候起布爺的人都能拿著女人來做要挾了?」

  「此一時彼一時,布爺說了,只要能達到目的在所不辭。」

  江年宴眼底儘是嘲諷。

  那人被他眼裡的譏諷給刺激著了,再加上一起來的人又都折了進去,心裡自然是憤怒至極。

  「快點!」

  手裡的刀子用力一抵虞念的脖子,挺鋒利的刀刃就劃破了肌膚。

  有血滲出來。

  江家宴眼裡的寒意更重。

  他沒多說別的,彎身拾起刀子。

  虞念開口了,「江年宴,你不用管我。」

  江年宴微微眯眼。

  虞念接著說,「你掂量自己有殺我的我分量嗎?」

  她是對那人說的。

  「我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認為你能安然無事?哪怕你逃出國,哪怕你回到你們什麼爺身邊,我的家人也有本事把你給揪出來,所以你最好不要給臉不要臉。」

  那人狐疑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刀上的勁又是一使,「他媽的晃點老子是吧?想讓老子放鬆警惕是吧?」

  江年宴冷喝,「別傷她。」

  那人目光頭投過來,「那你最好乖乖照做!否則刀子不長眼,我可不確保哪下沒用對勁,把你女人的頭給割下來!」

  江年宴手持刀子示意了一下,「我廢一條腿,你放了她,你能做到?」

  那人說,「當然。」

  虞念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死死盯著江年宴。

  而江年宴也看著她,低嘆一聲,「沒辦法、只能跟從前一樣了。」

  虞念抿抿唇。

  那人警覺,「說什麼呢!」

  話音剛落,說時遲那時快的,一把刀子就甩了過來,擦著風聲朝著虞念的方向就過來了。

  虞念猛的用胳膊肘狠狠朝後一撞,那人的手一下沒穩住,刀子就要揚起來了。

  卻在關鍵的一下就聽錚地一聲,江年宴橫空過來的刀子一下打在對方的刀子上。

  力氣非常大。

  大到讓對方震了手,於是刀子一下落地。

  與此同時江年宴沖了過來,抬腿就是一腳,那人被踹得老遠出去。

  這一切發生得特別快,同時也特別短,短到能讓對方都沒反應過來。

  虞念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了。

  再看江年宴已經將那人薅起來了,幾拳下去就打得對方無招架之力。

  看的出打得格外狠,甚至刀子一亮,朝著那人的手就要紮下去。

  「阿宴,不要!」虞念一個激靈,陡然大聲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