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言走了。
他的身影隱入了黑暗中,從始至終沒有回頭。
或者說,他永遠都不會回頭。
第二天一大早,沈輕言就帶著調令去了軍工所報到。
他如今還很年輕,是京城物理研究院備受器重的青年才俊,即使是到了軍工所,也依舊很受重視。
軍工所的高層們紛紛親自出門迎接。
軍工所大門前。
韓所長朝著沈輕言伸出手,「沈輕言,歡迎你的加入。」 .🅆.
沈輕言微微一笑,頷首。
「謝謝。」
——
夜裡。
酒吧包廂。
邵煜深一杯一杯的灌著酒。
沈薄言和季筠封在旁邊看著,誰都沒說話。
其實他們也不理解邵煜深為什麼要做這種傻逼事。
沈薄言風流成性,且薄情寡義。
但他與邵煜深是有本質區別的,他從來都是利誘,而不是威逼。
如果對方能對他所擁有的權勢和金錢不為所動,就只能說明,那根本不是他需要的人。
若是他想要對方的真情,就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把自己所擁有的資源全部擺出來,用高高在上的地位迫使對方低頭。
所以沈薄言並沒有勸邵煜深,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喝。
季筠封倒是沒有沈薄言這樣的耐心。
他看了一眼邵煜深,罵了一聲傻逼之後,就起身走了。
包廂里只剩下邵煜深和沈薄言兩個人。
邵煜深還在瘋了一樣的往嘴裡灌酒。
沈薄言懶得再看他,把外套脫在一邊,低頭玩著手機。
然而就在這時候,邵煜深突然放下酒杯。
「阿言?」
沈薄言:「?」
邵煜深震驚的起身,又因為醉意而搖晃了幾下,手足無措。
「阿言你來了……」
沈薄言:「??」
不得不說,沈薄言和沈輕言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長得十分相似。
曾經十八歲的沈輕言身上還帶著一些少年氣,與二十四歲性子成熟陰沉的沈薄言差距頗大。
但如今二十四歲的沈輕言已經是個青年人,沈薄言卻因為優越的生活環境,幾年間並
未有什麼相貌上的變化。
以至於喝了酒之後的邵煜深,第一眼竟然把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的沈薄言認成了沈輕言。
「邵煜深,你瘋了。」沈薄言沉著臉開口。
「我沒瘋!」
邵煜深直接把坐在沙發上的沈薄言給拽了起來。
在沈薄言無比懵逼的目光注視下。
邵煜深聲音裡帶著哭腔說道:「阿言,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說你是受害人……我真的沒想害你,我太喜歡你了,你不能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沈薄言是個商人,力氣當然不及邵煜深大。
他跟邵煜深從記事開始就相識了,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也不為過。
此時看著邵煜深這副樣子,他只覺得渾身上下汗毛倒豎。
沈薄言想要甩開邵煜深的手,手腕卻被抓的更緊。
他只能用另一隻手反抓住邵煜深的衣領,聲音冷到極致。
「邵煜深!你看清楚我是誰!」
「阿言,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沈薄言:「……艹!」
沈薄言極少爆粗口,但此時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直接抬起一腳踹在邵煜深的腹部,將他踹進了沙發里,又拎起桌上的冰桶,直直的朝著邵煜深倒了過去。
半桶混著冰塊的冰水兜頭澆下。
邵煜深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沈薄言氣得臉色鐵青。
「你在邊境這麼多年,現在回來,我還以為你放下了……當年那點破事,你怎麼還抓著不放?
你要他給你什麼機會?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一廂情願,你告訴我,你要他給你什麼機會?!」
邵煜深跌坐在沙發上,渾身濕透,雙手緊緊的捂著臉,不住的顫抖。
沈薄言煩躁的坐回單人沙發上,冷聲說道:「邵煜深,算了吧。」
邵煜深還是沒說話。
沈薄言再次說道:「小二這次進軍工所了,職位不低,你還想糾纏……你不要你身上這層皮了?」
邵煜深回答不上來,只一個勁兒的說著。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這一生,活的太過順利了。
他從未想過做錯事需要付出代價。
也從未想過,有些錯一旦犯下,就永遠都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