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一看,頓時從江易止身後探出頭來,罵罵咧咧道:「江觀,我就指導你小子心術不正。」
「這下被我猜到了吧,惱羞成怒了吧。」
江觀揚了揚手中的木棒,江引嚇得縮瑟脖子。
這江觀,越來越暴力了。
「我娘親需要靜養,滾出去。」
「這兵權,你們愛要不要,總之與我娘親無關,」江易止說道。
「放肆!」一旁的老男人陰沉著臉,十分不悅。
「江易止,兵權豈是兒戲。」
江易止看過去,那個暴怒的老男子吹鬍子瞪眼。
「你一個女子,竟然對長輩如此無禮,別說這兵權如何,你目無尊長,若不教訓豈不是沒有綱常。」
「身為女子,理應規規矩矩,舉止有理有度,你不僅沒有禮數,還如此不知廉恥,買賣一個男妓子,養在府中。」
蕭舒雅安安靜靜坐在一旁,低著頭。
默默聽著父親憤怒的聲音。
在父親看來,女子只是依附男子的工具而已。
江易止看著那個陌生的男人。
【不認識的老醜男人。】
「這又丑又老的東西是誰?」江易止扭頭看著陳均問道。
舒庭明忍不住勾起唇角。
蕭大人臉色發青,鬍子險些氣歪。
他堂堂蕭大人,蕭貴妃的父親,這個低賤出生的郡主,竟然說不認識自己。
這朝野之中,誰敢如此待他。
如此無禮,如此目無尊長。
「身為舒太傅的弟子,你竟然如此……」
江易止懶得搭理這個暴怒又無禮的老頭子。
」等娘親醒後,我會儘快帶著娘親離開這裡,至於你們所說的兵權,你們自己處理吧。」
早知道是為這般無趣的事情,她真懶得花時間過來。
「郡主。」
江易止剛剛離開,舒庭明就從身後跟了上來。
見到身後的男人,江易止說不明白。
「舒太傅。」
「你也是來勸我的?」
舒庭明微微一笑,「不是。」
【這舒庭明怎麼笑得越來越賤兮兮的了。】
舒庭明……
整頓好心中的情緒:「我只是覺得郡主你不妨再考慮考慮,等長公主醒了之後,在決定這個兵權呢。」
【等我娘親醒過來?】
【這個舒庭明是來搞笑的嗎,娘親醒過來了,這兵權怎麼可能甩的下。】
娘親主動接受了兵權,肯定是有了其他的授意,若是不趁著母親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就將它拋出去。
再過一段時間,她娘親還會捨得走嗎?
「不必了。」
舒庭明沒有猜錯,江柔馨不會這麼簡單拋下兵權。
江易止對舒庭明的好感度越來越差。
如今這個男人,她越發看不明白。
卻隱隱約約有種感覺,這個男人,似乎是想要將自己困在此地。
「郡主。」
官若星從角落裡跑出來,手中抱著一把新的琴。
臉上面帶欣喜,頭髮絲飄揚在空中,殘留的幾根頭髮落在臉頰上。
「郡主,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官若星抱著琴,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為自己打擾到郡主而感到抱歉。
「沒有。」江易止撩開舒庭明走上前去:「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這裡不比長公主府,官若星身份低微,若是被人發現這樣堂而皇之的跑出來,指不定要受罰。
「我收到了郡主送來的新琴,想要給郡主表演一段。」
「想要新琴的第一首曲子,能夠被郡主聽到。」
隨著話語尾聲落下,官若星臉色漸漸染上微紅,含羞帶怯說的就是這樣吧。
江易止偏過頭去,摸著下巴思索。
【難怪以前看到的小說里,總有人被青樓的女子迷花了眼。】
【這勾人的模樣,很難讓人不心軟吧。】
江易止再次回過頭,走過官若星,很顯然是同意了的意思。
官若星欣喜的跟上去,眼睛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舒庭明。
那輕飄飄的一眼,讓舒庭明感受到莫大的敵意。
舒庭明輕哼一聲,轉身離開。
他又不喜歡江易止,這個男妓未免太過警覺。
也難怪,他現在能依附的對象只有江易止而已。
倒影在地上的影子,手影成團。
漸行漸遠,被包裹在黑漆漆的影子中,看不出形狀。
他又不需要依附這個傢伙,他真正感興趣的,只是江易止的能力罷了。
那樣的能力,若是能把把握在手中的話,還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夜光輝下,院中寂靜,月光皎潔的灑在大地上。
猶如白天清雪,令人染上一層朦朧。
琴聲悠然長遠,與這情景意外恰和。
院中,男子坐在琴前,手指輕撫。
琴聲如同潺潺流水湧入心頭,在心間縈繞,然後化作汪洋,滋潤每一片土地。
官若星輕輕將手放在琴上,琴音靜止。
眼睛柔柔的看著月光之下的人,月光清冷,是那柔柔目光也渲染上月光的清冷感。
「舒庭明,你在幹什麼呢,這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張譚從屋裡面拿著一壺溫酒出來。
覺得舒庭明最近有病,動不動發呆。
現在好了,已經開始站在這發呆看月亮了。
這病得更嚴重了。
「沒什麼,琴聲斷了。」
舒庭明喃喃自語。
奪過張譚手中的溫酒,滿滿小酌起來,醇香的酒,配上溫熱的口感,確實不錯。
很是好喝。
……
江易止猛然睜開眼睛,竟在咫尺的眼睛,即使是夜晚,也能看清那人根根分明的睫毛,顫動著貼近。
甚至能夠感受到彼此呼吸間的溫熱感。
「你幹什麼?」
微微啟唇,仿佛觸摸到了月光的屏障。
聽到聲音,官若星猛地跌坐到地上,通紅著臉。
眼睛中帶著怯意,驚慌失措的抬起頭,眼眸中映照著江易止的面孔。
「郡主,我,我,我不是……」
江易止看著他,言語淡淡:「你先回去吧。」
官若星眼眸失措,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映。
他會被拋棄嗎?
這個聲音無數此在腦海中響起。
如果他被拋棄的話,還怎麼辦?
如果,郡主真的不要他了該怎麼辦?
他現在只有郡主了。
該死,他為什麼要如此衝動。
明明他最初只是想彈琴的而已。
他只是想讓郡主聽一聽,他的琴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