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若星拉扯好身上的衣服,走出門時。
才被人告知,江易止夜裡騎著馬走了。
直奔現如今的最如今新都城——宣城。
只因為,夜裡有人來報,娘親已經到達北國。
心中疑惑,娘親為何不直接來看自己。
但是一想到自己所在邊關,戰亂不平。
宣城才是最好的去處。
太好了,娘親,回來了。
宣城內。
舒廷明站在屋內,手拿信紙,面色不自然,甚至是不敢置信。
攥著手中的信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身旁站著正是喚一。
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些許憔悴,認真的點頭。
「我何必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對我們而言有什麼好處呢!」
不止是喚一,其他人的臉上皆是憔悴,仔細一看甚至還有幾分害怕。
雖然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讓自己一定要將這一封信送到這個人面前。
但是想到夫人的忠告,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個人既然能夠得到夫人的信任,那麼應該是能夠面對盛怒的小姐的吧。
喚一突然沉下了情緒。
可是,他們這些隱瞞事實的人呢。
又該如何?
小姐會放過他們嗎?
「喚一,你先下去休息吧。」喚穎從身後走出來,眼睛下的黑圈無一不透露著她這幾日的擔憂。
喚穎看著舒太傅,恭敬的行了禮。
「舒太傅,近來可好。」
「多謝關心。」
喚穎抿了抿嘴唇。
「郡主也很好。」
喚穎怔怔的點頭。
是啊,郡主很好。
不知道等會見了之後,還會不會如此。
今日他們也才剛到達宣城,進入的府邸是為江柔馨而買下來的。
「舒太傅!」
門口的侍衛著急進門匯報:「他們說,他們說郡主擅自離開軍營,不日即將到達宣城。」
「什麼!」喚穎吃驚一聲。
「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得到消息,我們明明隱瞞得死死的。」
「什麼消息隱瞞得死死的!」
大門,走進一人,身上的衣服染了些泥濘。
眸光亮得發黑,因為日曬而泛出的紅潤。
緩步走來,步伐矯健有力,腰間的配劍不知怎麼還染著血漬。。
「喚穎,我娘親呢,怎麼不見娘親。」
江易止的聲音傳入耳朵,喚穎心臟一緊。
「小、小姐。」
喚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江易止。
「怎麼只有你們,娘親呢!」
江易止環視一周,也沒有看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屋外的馬車只有還在裝卸貨物的士兵,並沒有她的娘親。
屋內,只有交談的舒廷明和喚穎,也沒有的她的娘親。
娘親就算累了,也絕不會忘記她唯一的女兒的。
「是不是路途太累,困了。」
「小姐,夫人她……」
喚穎啞了嗓子,想要開口,一對上江易止的那雙眼睛,就會發現,無論如何,自己也無法再度開口。
「蒙黠呢!」江易止聲音忽而變了調,仿佛藏著無數利刃。
「小姐,我在這裡!」
高大的男人從身後出現。
「我娘親呢!」
蒙黠拿出一封信,掏出信件的時候,江易止朝著院子外面投去目光。
「這是夫人單獨給您的信件。」
一句話再次吸引了江易止的目光。
無瑕顧忌聽到的啼哭聲,拿著信件,不由得疑惑。
「娘親寫信做什麼,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嗎?」
拆開信件,入眼的便是娘親娟秀的字跡。
我的易止,見字如面,想來你一定再問,我去哪了吧。
媽媽哪裡都在,又哪裡都不在。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很聰明,雖然在這個時代,我們曾經過的很艱難,但是萬幸,我們都活下來了。
前世,你的死亡讓我無法接受,最後抑鬱而終。
能夠在這個世界再次遇見你,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
作為彼此唯一的親人,我們相互依靠,只是很抱歉,媽媽並沒有成為你最強大的後盾。
反倒是你為了保護媽媽,付出太多。
多出來的這十多年的時間裡,你從未停歇下來。
媽媽只能盡我所能,給予你關懷。
可是當我發現,你在這個時代越陷越深後,我不禁思考,自己是否太過軟弱,才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
媽媽理解你保護親人的舉措,不反對你為了強大而冷漠的態度。
但是,我仍然希望,在這裡你能保持住身為人的一點仁慈。
不要為了殺戮,而放棄了你自己。
這個時代並不安全,即便我們都發生了一些改變,可是媽媽對於你的愛從未變過。
好好生活下去。
和你最後的親人,不要怪罪他們,這都是……
撕拉!
江易止沒看完,手中的信件被失控的雙手撕成兩半。
「什麼是不要怪罪?」
抬起頭,眸光平靜猶如一灘死水,嘴角上揚,卻讓人不寒而慄。
「蒙黠,你要來說說這話的意思嗎?」
聲音空悠悠的傳入耳中,越是這般,喚穎確實害怕。
抓著自己的一角,手心控制不住的僵硬發抖。
院中聲音寂靜,角落裡傳來的啼哭聲,越發清晰。
江易止覺得扎耳。
「蒙黠大人,小少爺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哭,該怎麼哄啊?」
小蝶抱著孩子,慌亂的跑了出來。
小少爺一直都是蒙黠大人照顧,蒙黠大人一離開,就啼哭不止。
怎麼哄也哄不住。
「小蝶別過來。」喚穎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朝著門口大喊。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江易止已經瞧見了那個被小蝶抱在懷裡的孩子。
最後的親人。
什麼最後的親人!
「嘭!」
一拳打在蒙黠的臉上,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眾人措不及防。
回神過來,蒙黠一個大男人,已經飛出門檻,撞在在身後的柱子上。
柱身發出輕微碎裂聲。
「你,該死!」
他竟然,他竟然……
「你不過是撿回來的一條賤命,你哪來的膽子染指她!」
腳尖上帶著怒火,砸在蒙黠的肚子上。
臉上的傷還沒有回過神來,蒙黠就被踹飛出院子。
「小……姐說的是,我不過是一條……賤命。」
若是沒有江易止伸手,他早就死在了國安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