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芊若有所思地看向樂蘇，「我們為什麼不叫曦城紅玫瑰呢？」
「誒，這個也可以！」樂蘇笑眯眯地看著尹芊芊，「芊芊，你是高中生嗎？你真有文化。」
尹芊芊有點哭笑不得，「你是大學生吧。」
「對啊，我大四了，學校沒課，所以我就一直待在曦城呢。」樂蘇說完就搖了搖頭，「我的文化全部獻給高考了，現在就是個連工作都沒有的無業游民。」
尹芊芊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琵琶，「音樂呢？」
樂蘇細長的手指在弦上擦過，「這麼說吧，我每個月還要去做其他的兼職，才讓我有能力彈琴。」
服務員這會告訴她們，古琴已經準備好了。
樂蘇朝台上看了看，「走吧，先上去。」
兩個人登上表演舞台。
一些人看到樂蘇再次登台都有些意外，因為誰都知道這裡面的規矩是每個人一首曲子。
尹芊芊跟樂蘇都坐到古琴前面。
不管別人訝異的眼光，尹芊芊撥動琴弦。
低沉，稍顯渾厚的琴聲響起。
坐在二樓的戚賀楊正端著茶杯，手指突然輕顫，他將視線投過去，看到正垂著眼眸彈著古琴的尹芊芊。
她將頭髮扎了起來，纖細白淨的雙手抬起，手指輕撥古琴琴弦。
這是一首《廣陵散》。
琴音鏗鏘，樂感痛快，摒棄一切愛恨情仇，只剩下痛快的刀光劍影。
熱血與寒芒交織，琴音沒有一絲一毫的纏綿。
戚賀楊是懂古典音樂的，因為家庭的原因，他從小就聽古典音樂，這首廣陵散雖不是他的最愛，卻也是他的如數家珍。
而卻很少有人能真正將廣陵散的痛快真真切切的彈出來。
此時兩個少女卻彈出來了。
未有嬌柔，只有豪情。
方才將《十面埋伏》彈得矯揉造作的女人，現在琴音卻是瀟灑肆意，仿佛在生命的輪迴中摒棄了一切。
戚賀楊手指抑制不住的顫抖。
而台上的樂蘇亦是心跳如雷，她彈出來了！
她想要的音樂。
一曲終了。
這棟樓里響起了掌聲。還有人抑制不住的叫好。
能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也許會有幾個特意附庸風雅之輩，可真正懂得樂律的人卻還是占多數。
再加上音樂這種東西，普通人也許不愛欣賞，卻依舊能聽出琴音是好是壞。
一首好曲子裡所傳達的感情，是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的。
尹芊芊起身，朝台下鞠躬。
然後跟著樂蘇走下了台。
「芊芊，芊芊你太棒了，我們出組合吧，好嗎？」樂蘇迫切的抓著她的手，「我現在特想跟你彈一首《高山流水》。」
尹芊芊搖頭，「組合就算了，我們可以合作。」
樂蘇有點失望，但聽到可以合作之後，她還是開心。
「好啊，我們怎麼合作？」
「我寫歌給你唱吧。」尹芊芊看向她。
樂蘇一怔，「我唱嗎？」
「對，你唱。」尹芊芊微微頷首。
樂蘇不太明白，「可我只想彈琴。」
「相信我。你不僅僅只適合彈琴。」尹芊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跟你組合嗎？」
樂蘇：「為什麼？」
「因為你一個人，就能點亮整個舞台。」如果跟她一起，未來就不會有搖滾天后樂蘇。
兩個人合作，她們就是普普通通，搭夥吃飯的兩個人。
而樂蘇一個人，必定光芒萬丈。
「我會寫出最適合你的音樂。」
樂蘇看著尹芊芊，尹芊芊眼眸里的光亮真摯而熱切，似乎是讓人不得不去相信她。
「好。」樂蘇笑起來。
「反正我現在也是無業游民，你不嫌棄我毀了你的歌就行。」
「一定不會。」
尹芊芊朝她伸出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樂蘇頷首，立刻將手伸了過去，「合作愉快。」
尹芊芊跟樂蘇告完別之後就上樓了。
她回到包廂，「怎麼樣？」
戚賀楊胸口顫抖，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帶著清亮的光，「你學過音樂嗎？」
她微微點頭，「很久很久之前學過。」那還是前世的時候。
現在她手都生疏了。
包廂里已經上好了特色菜，戚賀楊手指有點顫，他幫她遞了筷子，視線一直落在尹芊芊身上。
包廂外又傳來敲門聲。
「請進。」
這次進來的兩個人，兩個都穿著唐裝，但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身上的衣服明顯要高出幾個檔次。
「戚少爺，抱歉，抱歉，打擾您們用餐了。」中年男人立刻朝身後的青年使了個眼色。
青年將端進來的果汁放到桌面上，隨後又退下。
戚賀楊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
「剛剛這位小姐彈得曲子很好聽，這是隔壁包廂的先生送過來的。」中年男人解釋道。
戚賀楊當時臉色就陰沉下來，「拿走。」
他的聲音陰沉而壓抑。似乎是在克制一些情緒。
中年男人趕緊出聲解釋，「戚少爺，你聽我解釋。這不是貶低這位小姐的意思，只是那位先生很欣賞這位小姐還有樂小姐的琴技。」
「拿走，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她彈琴，別人就來送飲料，這算什麼？侮辱？
尹芊芊看到戚賀楊發火了，趕緊出聲安慰道，「沒事，純粹的欣賞而已，不是貶低的意思。就像是我們要是遇到自己很喜歡的東西，都會忍不住想送點什麼出去的。」
她朝戚賀楊眨了眨眼睛，「沒關係。」
戚賀楊清秀的五官深深的皺起，卻也沒見發火了。
中年男人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很快他又提起了心臟，他顫顫巍巍地朝尹芊芊看去，「小姐，我來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問您的意見。」
「什麼？」
「就是，我們剛剛聽到了小姐琴音，我們非常欣賞。所以就想問問您是否願意來我們這裡彈琴呢？一個晚上只需要彈一首曲子，一個月一百塊，可以請假四天。」中年男人說話不卑不亢，十分有禮貌。
而且直截了當，一句話就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清晰明了的表達清楚了。
「一百塊？」尹芊芊問。
中年男人點頭，「是的，這個是第一個月的，如果您下個月還願意來這裡繼續的話，我們會為您漲到150。」
這個工資算得上很高了。
而且只需要每天彈一首。
「我們是真的很喜歡您彈的曲子，所以真心且誠摯地邀請您。」中年男人朝她微微躬身。
尹芊芊揚唇，「謝謝您的喜歡，我答應。」
中年男人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太感謝您了。你們慢用，我先出去了。」
尹芊芊點了點頭。
他出去之後，戚賀楊就看向尹芊芊，「芊芊姐姐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