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欲的一言,讓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交出裁決權?
這可不是等閒之事啊。
一旦交出,那就意味著玄天煌宗將這場連宗之戰的主動權交給對方了。
雖說有連宗之戰的規矩擺在這,誰都不敢亂來,可那不過是玄天煌宗恪守本分而已,如果由拿天宮的人來裁決,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這場連宗之戰,本就是各個勢族尤其是拿天宮特意過來針對玄天煌宗的一場搏鬥。
當下玄天煌宗本就局勢不利,若是將此交出去,情況只會愈發的不可收拾!
「張宮主,這恐怕不行吧?」亦不知過了多久,煌宗之主抬起眼來,淡淡說道。
「不行?」張三欲哼道:「若是如此,那這連宗之戰還有辦下去的必要嗎?要知道,擒天可是貴宗的二長老啊,他更是裁決之人,連他都犯下如此錯誤,故意干預比賽,那這連宗之戰還有什麼公正性可言?這豈能是小事?倘若煌宗之主不肯交的話,那這賽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張三欲直接站了起來。
其他勢族的領袖們竟也紛紛站起身來,一副想要離去的樣子。
現場轟動。
玄天煌宗人見狀,無不大急。
要是讓眾人離去,那玄天煌宗的顏面可就盡毀。
不僅如此,這怕是也得得罪諸多宗門。
玄天煌宗的威勢一旦受到影響,其霸主地位也會被撼動,屆時人心渙散,外人不入內人盡出,這偌大的勢族也就慢慢凋零了。
煌宗之主的臉色有些凝沉,良久,人微微吸了口氣,淡淡說道:「慢!」
眾領袖聞聲,立刻停了下來。
張三欲嘴角上揚,微微側首看了眼煌宗之主淡笑道:「怎麼?煌宗之主還有什麼指教的嗎?」
這帶著一絲戲謔的言語在當下是顯得何等的諷刺。
四面八方整個武場數之不盡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煌宗之主。
每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
卻見煌宗之主沉默了許久,沙啞的開口道:「張宮主的考慮...不無道理,既然眾意皆是如此,那麼...本尊就遵從你們的意願,重定裁決者!」
這話一落,現場響起不小的呼聲。
「煌宗之主還是妥協了!」
「是啊。」
「不然能怎麼辦?」
...
人們稀稀落落的說著。
張三欲是哈哈大笑,人連連拍手。
「哈哈哈哈,煌宗之主,你這真是明智的選擇,哈哈哈...」
其餘勢族的領袖們也眼露笑意,瞳仁之中滿含戲謔。
「我們真正的王牌還沒有上場,玄天煌宗就率先失掉一城,看這樣子,此次連宗之戰,玄天煌宗是必敗無疑啊。」橫一劍尊笑著說道,臉上的喜色是難以遮掩。
「這是削弱玄天煌宗的絕佳時機,諸位,接下來的一切應該怎麼做我想應該不用教大家了吧?」張三欲淡笑道。
眾人含笑點頭。
這邊的擒天臉色已是變得煞白無比。
他呆呆的望著煌宗之主,旋而幾步上前,跪在地上拳頭攥的死死的。
「宗主,我....我對不起你!」擒天沙啞的說道。
「不怪你。」煌宗之主淡淡說道。
擒天重重的磕了個頭,沒有說話。
雖然煌宗之主並不怪他,但他心中的愧疚卻是久久難散。
煌宗之主沒有多說,而是繼續朝張三欲望去:「張宮主,既然如此,你覺得該讓誰來做這裁決之人比較穩妥?」
「我覺得我宮大長老陸樹河最為合適。」張三欲笑道:「誰都知道,我拿天宮陸樹河長老德高望重,為人正直,向來光明磊落,由他執掌這連宗之戰的公正與嚴明,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人會有異議。」
「哦?」
煌宗之主朝其餘的宗門領袖望去,然而眾人也是紛紛點頭。
「陸長老做裁決之人的話,我沒意見。」萬心老嫗率先開口。
張三欲滿是深意的點了點頭。
「老嫗都這般說了,我也沒意見。」橫一劍尊也出了聲。
「那就讓陸長老來做吧。」
「就陸長老好了。」
凌余將軍與荒寂尊者也一齊出了聲。
幾大巨頭都表了態,其餘小宗族的人也不敢反駁,紛紛贊成。
不一會兒,除了一些未出聲的勢族外,其餘勢族統統投了贊成票。
張三欲哈哈大笑,望著身旁的陸樹河,笑道:「大長老,諸位宗主們都很看好你啊,你還不快些謝過各位宗主。」
「是,宮主。」
陸樹河點頭,立刻站出來,隔著武場朝諸個勢族的領袖們紛紛作揖。
「樹河多謝諸位宗主的信任與厚愛,樹河在此保證,絕不會像擒天長老那般肆意妄為,踐踏公正,請諸位宗主監督!」
「有陸長老這句話,我們自然放心。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拜託陸長老了。」橫一劍尊淡道。
陸樹河點頭,再度恭敬的朝眾人作了一揖。
煌宗之主沒有說話,人低眉垂目,不知在想什麼。
當然,他不說話,則也是默認了這一切。
張三欲玩味的將視線從煌宗之主的身上挪開,繼而衝著陸樹河笑道:「大長老,下去主持賽事吧,這場賽事還未結束呢!」
「是。」
陸樹河點頭,便朝賽場走去。
隨著陸樹河下了武場,整個現場也再度沸騰了起來。
「炙寒,快投降!」
幾乎在同一時間,嬛雅立刻起身,朝炙寒喊道。
這話一落,天煌殿及玄天煌宗的其他部門弟子也才反應過來。
「對,師兄,快認輸。」
「認輸。」
人們紛紛呼喊。
擒天也才意識到了什麼,側首喊道:「炙寒,宗門准許你認輸。」
這個時候如果再戰下去,炙寒必死無疑,現在當務之急,是保住炙寒。
躺在地上虛弱不堪的炙寒微弱的喘息著。
他捂著胸口的傷痕,沙啞道:「我...認輸!」
炙寒有炙寒的尊嚴,但他絕不會去為了自己的尊嚴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事已至此,再繼續戰鬥下去也沒有意義,那只會送命。
聽到炙寒的言語,玄天煌宗不少人皆是舒了口氣。
其他勢族的人則冷嘲熱諷了起來。
「切,就這麼認輸了嗎?」
「還第二人傑呢,真是可笑!」
「堂堂第二人傑只有這點實力嗎?」
「沒想到堂堂炙寒,也落得如此下場!」
「太沒勁了。」
「炙寒,你有種就再戰下去。」
各種嘲諷與笑聲響個沒完。
但炙寒完全不受波動。
他知道這些人的意思,他們是希望炙寒去死。
不遭人妒是英才,即便炙寒不是玄天煌宗的人,想要他死的也大有人在。
更何況章火嘯是偷襲他才導致他身負重傷,如果就這麼死了,何等憋屈。
他陰冷的瞪了眼章火嘯。
這筆帳,以後炙寒定會找章火嘯算清。
兩名丹爐房與兩名天煌殿的弟子立刻朝賽台走去。
擒天也趕忙行去。
他的手裡還死死的拽著一枚丹藥。
那正是煌宗之主賜予的聖丹。
憑藉這枚丹藥,炙寒還能再戰一場,玄天煌宗還有戰力。
想到這,擒天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一個淡漠的聲音倏然從那邊走來的陸樹河嘴裡冒出。
「本長老還未登台,這比賽本長老還未宣布開始,選手炙寒,你現在投降,是無效的。」
這話一落,全場譁然。
「什麼?」
「這...」
玄天煌宗的弟子無一不錯愕的望著陸樹河,一個個已是滿臉的呆滯,說不出話來。
「哦?」
那還站在擂台上的章火嘯聞聲,嘴角上揚,眯著眼笑道:「這局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