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樹河的一句話,瞬間引燃了整個現場。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炙寒更是呆呆的望著陸樹河,半響反應不過來。
「陸樹河,你是什麼意思?」擒天激動的上前喊道:「炙寒已經投降,我們玄天煌宗也已准許了他的投降,他現在輸了,章火嘯贏了,就這麼簡單,你還想幹什麼??」
「幹什麼?」
陸樹河輕輕看了眼擒天,繼而側過臉,漠然道:「擒天長老,難怪你會做出那種干預比賽的舉動,從你這句話里我就能看出,你這個人根本就是個不守規矩為所欲為的傢伙。」
「你說什麼?」
大戰天殿的弟子們怒了,紛紛上前質問。
「你敢侮辱我長老?」
「你這個混蛋!」
「可惡!」
眾人氣急。
擒天更是猛然起身,指著陸樹河喝道:「陸樹河,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陸樹河面無表情,面對氣勢洶洶的擒天,臉上根本毫無畏懼之色。
他平靜的說道,聲音頗為洪亮:「之前因為擒天的介入,比賽被迫中止,現在,本人已經是新的連宗之戰裁決之人,所以,連宗之戰的所有賽事都將由本人主持!只有本人說開始,比賽才算開始,在比賽未開始前,任何一切都是不被承認的,也包括投降!如果你們有誰不服我的裁決,可以向在場諸位宗主申述,我陸樹河會一力承擔任何責任!也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聲音浩浩蕩蕩,傳遍武場內外。
這話一落,大戰天殿的人啞了口。
一些玄天煌宗的弟子還想說什麼,可就在這時,張三欲朝煌宗之主望了一眼,笑道:「煌宗之主,如果貴宗不服從這裁決之人的判決,那這裁決之人豈不是形同虛設?」
這一言落下,擒天臉色極度的難看。
煌宗之主閉目思緒了片刻,而後才緩緩說道:「擒天長老,回來吧。」
「宗主!」
擒天沖了過去,跪在地上,嘶喊道:「他們的目的,您絕對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炙寒是絕不可能下的了擂台的,宗主,您不能這樣啊!那可是您也教授過的弟子啊,您...不能啊...」
擒天聲音懇切真摯,激動異常。
炙寒雙眼微垂,默默的注視著。
其餘天煌殿弟子們見狀,也立刻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宗主,請救救炙寒師兄吧!」
「宗主!」
「您不能妥協啊!」
人們紛紛呼喊。
然而眾人的求饒,卻讓煌宗之主震怒了。
「你等何意?妥協?本尊何時妥協過?」
冷冽的聲音從天而降,僅僅是一個聲音,竟讓所有人都有一種泰山壓頂無法呼吸的感覺。
其餘長老還想去勸,可看煌宗之主如此態度,一個個已是欲言又止。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陸長老所言有理,我們只能遵從!」煌宗之主冷冷喝道,繼而一揮手,已是做下了決定。
所有人都死心。
「難道說,宗主放棄了炙寒嗎?!」
遠處的嬛雅銀牙輕咬,卻不敢說太大聲。
誰都沒有注意到,她那柔荑已是緊緊攥於一起,一雙美眸默默注視著煌宗之主,眼裡閃爍著的卻是異樣的光澤。
全宗人不言,但每一個人的眼裡都充斥著哀傷、無助與彷徨。
他們統統朝炙寒望去,有人眼眶發紅,有人已經是掩面哭泣了起來。
這時,陸樹河走到了擂台的邊緣,靜靜的開了口。
「二位選手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聲音不大,卻讓沸騰的現場安靜了下來。
人們呼吸急促的望著。
已經有不少人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快,爾等聽著,待會兒只要炙寒投降了,你們就立刻衝上去,阻止章火嘯迫害炙寒!」余飛流跑到那些宗門護衛旁,急切的低聲說道。
眾人點頭。
「炙寒,記著,比賽一旦開始,立即認輸!立即!」擒天也嘶喊著。
炙寒艱難的起身,望了眼台下,一張臉已毫無血色。
他艱難的點了點頭,眼裡閃爍著不甘。
章火嘯站在左邊,含笑望之。
炙寒步履蹣跚的立在右側,二人相隔至少有五百米。
對於頂尖武者而言,五百米的距離也不過一步之遙,所以炙寒的時間並不多,但相信喊個投降的時間,應該是足夠的。
想到這,不少人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陸長老,宣布開始吧!」章火嘯道。
炙寒沒有說話,他已經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
他明白,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
僅有的一次機會!
陸樹河點了點頭,旋而深吸了口氣,淡道:「那好,我宣布,現在比賽繼續開!始!」
聲音蕩漾,傳遍四方。
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眼珠子全部聚集於武場中央!
而當那個始字發出的瞬間,台下的所有宗門守衛一齊朝擂台衝去。
嗖嗖嗖嗖...
破空聲頻起。
而炙寒也已張開了嘴,喊出聲來。
「我認....」
哧!
就在他剛剛出聲時,一隻透明的尖刺突然從他的喉管沖了出來。
炙寒最後一個『輸』字,已經吐不出了。
頃刻間,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像是傻子一般,呆呆的看著炙寒。
才發現炙寒的腳底板內衝出了一道尖銳透明的刺刃。
這刺刃如同活物,破土而出,在那個『始』字落出時瞬間貫穿了炙寒。
炙寒身軀狂顫,張大了嘴,鮮血從嘴裡淌出,人眼睛瞪得巨大,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這一幕,震撼世人。
「不!!」
擒天悽厲大吼。
「炙寒!」
嬛雅也猛然起身,大聲喊開。
整個現場已經暴亂了。
無數人緊望著賽台,面色呆滯。
章火嘯還站在原地不動。
而這時,他走了一步。
人們才注意到章火嘯的腳掌下方赫然有個詭異的大洞。
原來章火嘯早就利用了那詭異透明的氣手從地底穿過,手化為刃,抵在炙寒的腳底下。
一旦陸樹河說出開始,它就會在瞬間朝炙寒發動攻擊。
雖然章火嘯與炙寒相隔五百米,可實際上...章火嘯已經把刀子架在了炙寒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
宗門護衛們也全部停下,呆呆的看著。
卻見那貫穿了炙寒喉嚨的利刃倏然一揮。
哧啦!
炙寒的身軀當場被撕裂,化為了三段,重重的落在地上。
而其內臟,也已撒了一地。
炙寒,死!
玄天煌宗下至弟子上至長老,這一刻已經統統石化了。
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瞪的好似銅鈴一般,全部傻傻的望著,全部如木頭般,丟了魂魄...
約莫三息後...
「啊!!!」
一記記尖叫聲響徹了玄天煌宗的席位區。
那是來自於弟子們的尖叫。
有男的,也有女的。
他們瞪大了眼睛,神情惶恐到了極點,不斷的尖叫、嘶嚎。
但更多人已是痛哭流涕了起來。
「師兄!!師兄啊....」
「怎麼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不!」
一些人的情緒更是當場崩潰,一個個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擒天拿著那枚煌宗之主賜予的丹藥,蹣跚的朝擂台走去,那雙一向嚴肅的老眼,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的光彩。
「長老!」
月折柳幾步上前,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是欲言又止。
擒天行至擂台邊,望著地上的屍體,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已是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了一般。
「這一切,皆為我所造成,我已經是煌宗的罪人了...」擒天沙啞道,手已是顫抖的朝擂台上的屍體抓去。
此刻,整個玄天煌宗,已是士氣蹉跎,鬥志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