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現場作詩。

  「哎呀,既然上官大文豪這麼提議了,要不咱們現場來一首吧。」

  「正巧,朕也正想瞧瞧我們魏國的文人和周國的文人比起來,究竟差在哪!」

  魏皇臉上堆著笑容,卻顯得不太真誠。

  他剛誇讚完魏國的文人,結果上官白文直接不留情面地說他們的詩詞都是糟粕。

  這不是明擺著打臉嘛?

  面對魏皇,上官白文依舊鎮定自若。

  他站起身,對著魏皇微微鞠了個躬。

  「既然魏皇開了金口,那我就在這裡作首詩吧。」

  「各位魏國的文人們,都給我聽好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被稱為文人的。」

  這話聽起來真是狂得沒邊了。

  魏國大多數文人臉憋得通紅。

  但是,沒人敢站出來頂嘴。

  見沒人出聲反駁,

  上官白文眼裡的嘲諷之意更甚。

  他緩緩開口:

  「我聽說剛才魏國的文人們寫的詩,大多都是歌頌魏皇的。」

  「那我就以帝王之權為主題作首詩。」

  「紅日初升光赫赫,一如盛世為初開。」

  「天降神子入周都,撥得雲開日月明。」

  「有朝一日烏雲散,策馬揚鞭踏長虹。」

  「登峰一呼萬軍應,翻手可壓十萬兵。」

  上官白文的詩一念完,

  整個朝堂頓時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沈思鶴和齊丞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眼中都滿是對上官白文的忌憚。

  如果是他們,

  絕對寫不出這樣的詩。

  而且,上官白文還借這首詩暗示周國的天子才是正統。

  坐在龍椅上的魏皇表情看似平靜,

  淡淡地說:「上官大文豪果然是才華橫溢,朕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他的話雖淡,

  但江澄卻發現他握著酒杯的手指暗暗用力,

  青銅製的酒杯都被捏出了幾道凹痕,如同泥巴一般。

  「哈哈哈,上官先生即興作詩,簡直就是曠世佳作啊!」

  「在下敬先生一杯!」

  周國太子爽朗大笑,舉杯一飲而盡。

  上官白文對著沈思鶴輕蔑一笑,

  然後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他那高傲的樣子,實在惹人不悅。

  魏皇的眼神不經意掠過沈思鶴和齊國遠。

  兩人感受到魏皇的目光,

  心裡各有各的算盤。

  齊國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而沈思鶴心裡卻五味雜陳。

  他和上官白文曾經是同學,

  如今,只有他能應對。

  沈思鶴深吸一口氣,

  慢慢站起身。

  不管是魏國人還是各國使臣,此時都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都想知道他會如何應對。

  「父皇,兒臣來遲了,請恕罪!」

  甜美的聲音突然從金鑾殿門外傳來,打斷了眾人的思考。

  江澄順著聲音望去,

  只見菲兒公主正步入殿堂。

  公主面對大殿這麼多人,毫不怯場,

  一蹦一跳,像只快樂的小白鴿,朝魏皇走去。

  李純陽和周國太子看著公主的模樣,

  都愣住了。

  「我的寶貝,你怎麼才來啊!」

  魏皇拍拍身邊的位置,讓菲兒坐在他旁邊。

  但菲兒撅著小嘴,走到了皇后身旁。

  「昨晚兒臣忙著給父皇準備賀詩,忘了時間,所以才來晚了嘛!」

  「哈哈哈,菲兒長大啦,還會給父皇準備賀詩了。」

  「正好這裡這麼多文人才子,可以給你指點一二。」

  魏皇正愁沒人接上官白文的詩,

  菲兒的到來正好解了圍。

  就算她的詩比不上上官白文,

  也不至於丟臉。

  已經站起身的沈思鶴輕輕拂了拂衣袖,

  又緩緩坐下。

  「早就聽說魏國公主活潑可愛,今日一見,確實如此。」

  「但民間傳言公主不喜歡舞文弄墨,不知這賀詩的水平如何!」

  周國太子笑道,

  雖然他心裡喜歡菲兒,

  但事關兩國間的較勁,

  分寸他還是拎得清的。

  聽了這話,

  李純陽冷笑一聲:「果然是井底之蛙,菲兒從小跟著齊丞相學習詩文,學問不輸任何人。」

  「不懂的話,可以選擇閉嘴。」

  「狂妄!」

  周國太子呵斥道,

  這時,上官白文卻攔住了他,

  「太子何必心急,先聽聽公主的詩如何再論。」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在上官白文的勸阻下,太子才冷靜下來。

  「父皇,請聽兒臣這首詩。」

  「可是想了好久呢!」

  公主噘著粉嫩的小嘴,

  看得江澄心神蕩漾。

  「好,好,好,念來聽聽。」

  兩人似乎沒有聽見李純陽和周國太子的爭執,

  但魏皇心中已是怒火中燒。

  一是怒周國太子不識時務,

  二是怒魏國文人毫無骨氣。

  別人欺負上門了,

  還在顧著自己的安危。

  等這事了結,全部殺了乾淨。

  站在台上的公主哪裡知道他的想法,

  她緩緩開口,

  底下眾人也都屏息以待,

  想聽聽這位刁蠻公主能做出怎樣的賀詩。

  寬敞的金鑾殿瞬間寂靜無聲,

  只剩下公主朗誦詩句的聲音。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魏都,滿城盡帶黃金甲。」

  僅僅四句詩,

  讓在場的文人無不羞愧。

  自問,

  沒有人能寫出這樣激情澎湃的詩。

  原想看公主笑話的周國眾人也是驚訝不已。

  上官白文的臉色陡變,

  眉頭緊鎖。

  他不明白,

  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孩怎能寫出這樣的詩。

  「哈哈哈哈……」

  魏皇的笑聲在金鑾殿內迴蕩,

  心中的不快與憤怒在此刻煙消雲散。

  他對公主本不抱太大期望,

  沒想到這首詩卻出乎意料地好。

  「此詩應當成為我國立國之詩。」

  「立刻抄錄一份,掛在皇城城樓上,供天下文人觀賞。」

  見魏皇如此高興,

  魏國文人也都鬆了口氣,開懷大笑。

  「公主文采非凡,小小年紀就有大師風範。」

  「剛才有人說我們魏國文士無人,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我看是無言以對吧!」

  ……

  周國太子一臉沉重,

  與上官白文對視一眼,

  上官白文剛要開口,

  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咳咳,老朽活了九十六歲,今日聽了這首詩,方知自己的見識淺薄!」

  聽到這個聲音,太子和上官白文都愣住了。

  不僅是他們倆,

  就連坐在魏國文人首位的沈思鶴也愣住了,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上官白文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