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白毛鼠就顯得特別緊張。
一直忙到深夜,白毛鼠才把床底下的銀子全搬了出來。
然後他又不放心,找了個盒子裝好銀子,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江澄在屋外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江澄剛才正打算離開。
但還沒等他動身,張大炮就來了。
也算是一種巧合吧。
這樣一來,他出城的計劃可以提前進行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接著,他散步回家,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江澄起得很早,收拾妥當。當士兵挨家挨戶敲門時,他也沒反抗。
他乖乖地跟著他們到了城牆邊去修補。
經過前兩天的清理和修補,猛火油留下的痕跡幾乎看不見了。
江澄今天的工作變成了修補城牆。
這可是個體力活。
但江澄毫無怨言,只是默默地幹著活。
不過,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白毛鼠身上。
白毛鼠今天和他一樣,也在修補城牆。
他手裡拿著工具,鬼鬼祟祟地工作,還不時湊到那些看似老實的百姓身邊,低聲交談。
江澄明白,他在和他們商量出城的事。
這次白毛鼠沒來找江澄,可能知道他不會參與了。
很快,一天又過去了。
下班後的江澄和大家一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平民區。
但隨後,他又悄悄從家裡出來,往宅院方向走去。
今天他來得有點早,宅院裡人還不多。
他們聚在一起,神色憂慮地討論著出城的事。
顯然,大多數人對城裡的生活不抱太大希望,如果能出去,他們都願意拿出自己的積蓄。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宅院。
可能是因為知道今晚是最後一次離開拒北關的機會,所以來的人絡繹不絕。
沒過多久,就有十幾個人聚齊了。
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躲在暗處的江澄看到這一幕,不禁感嘆:這錢真是好賺。
他們沒在院子裡等太久,白毛鼠背著一個小包裹,急匆匆地趕到宅院。
看到今天來了這麼多人,他顯然也愣住了。
這麼一會兒,人數就快上百了。
就算按一人十兩算,也足夠他和張大炮兩人分了。
「大家把錢都交給我吧!」
白毛鼠咽了咽口水,說道。
眾人沒有遲疑,很快就把錢都交給了白毛鼠。
一人二十兩,不一會兒,白毛鼠就收到了近兩千兩銀子。
他把這些銀子全裝進一個麻袋裡,試著提了提,卻發現根本提不動。
沒辦法,他只好從麻袋裡拿出一些較大的銀子放進背包,剩下的銀子則在院子的角落挖了個坑埋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按照老辦法帶這些人離開了。
近百人的隊伍,說大不大,對於一座城市來說不算什麼。
很快,白毛鼠他們再次來到西城門。
但剛到那裡,白毛鼠就感到有些不對勁。
今天的西城門沒有巡邏隊。
只有張大炮一個人站在城門下。
而他背後的城門竟然微微開著一條縫。
這是怎麼回事?
白毛鼠簡直驚呆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張大炮是怎麼做到的。
但現在時間緊迫,他也顧不上那麼多,叮囑身後的人藏好別出來後,他急忙跑到張大炮身邊。
「大哥,兄弟來了!」
「嗯,好,今天收了多少錢?」
張大炮面無表情地問。
「差不多兩千兩,比我們預想的還多一千兩。」
「嗯,錢你藏好了吧?」
「放心吧,兄弟我都藏在那破院子裡了。」
「大哥,我們走不走?」
「走,當然走。」
張大炮咧嘴一笑,看著白毛鼠身後的包裹,陰森森地說:「不過不是我們一起走,是我一個人走。」
「什麼,大哥你在開玩笑吧?」
「唔……」
張大炮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把小刀。
白毛鼠話音未落,就被他一刀刺中。
「大哥……」
白毛鼠痛苦地抓住張大炮的手腕,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他明明已經規劃好出城後的一切,現在全成了泡影。
「兄弟,大哥也不想這樣,帶著你實在太累贅,大哥會幫你好好享受外面的生活的。」
張大炮說完,一把扯下白毛鼠身後的包裹,頭也不回地朝城門跑去。
此時,城門口空無一人。
他沒費什麼力氣就打開了城門,沖了出去。
拒北關的寒風瞬間無情地拍打在他身上。
但張大炮毫不畏懼,反而有些興奮地揮臂高呼:「我出來了,我出來了!」
說著,他頭也不回地向遠處的風沙中跑去。
但就在這時,一個冷得刺骨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傳來。
「你確實出來了,但你不配替白毛鼠體驗外面的生活。」
「誰!」
張大炮沒想到會有人出現在自己身後。
他連忙回頭去看。
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巨大的巴掌。
噗……
張大炮還沒來得及享受城外的美好,就被一掌拍碎了腦袋。
飛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戈壁。
江澄看著變成屍體的張大炮,冷冷地說:「這已經是對你最好的結局了!」
對於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人,他沒有半點好感。
他之所以出手,也只是單純地為白毛鼠打抱不平。
畢竟,他跟蹤白毛鼠這麼久。
他知道,從頭到尾,白毛鼠都沒有拿錢背叛張大炮的念頭。
這時,他聽到身後城門似乎傳來一陣嘈雜聲。
應該是周國的士兵發現有人打開了城門。
想到這裡,江澄沒有絲毫猶豫,辨認了一下方向,就向戈壁深處走去。
當他身影消失在一片沙丘後,氣急敗壞的褚卞才帶著士兵匆匆從城門追了出來。
出來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張大炮的屍體。
他發泄似地踢了屍體兩腳。
看著散落在他身邊的銀子,他說:「都給我去找,就算把戈壁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
「是!」
褚卞審訊了這麼久,都沒問出城中潛伏的奸細是誰。
徐朗早就對他失去了耐心。
現在奸細更是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脫,如果褚卞不能在這茫茫戈壁中抓回這個探子,他可以直接在徐朗面前自盡了。
「可惡的魏國人,我一定要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