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周圍人焦急的目光。
他身體依然虛弱,但能感覺到體內的毒素奇蹟般地消失了。
「醒了!醒了!恩人醒了!」一個婦人高聲歡呼,眼淚隨之奪眶而出。
聽見她的聲音,屋裡的人都趕緊圍攏過來查看情況。
眾人簇擁之下,那位懂醫術的老先生來到江澄身旁,為他把脈。
隨後,老先生滿意地點點頭,說:「毒已經解了,再休息一會兒就好!」
老先生的話讓大家激動不已。
特別是那些外出尋藥的老頭子,更是喜極而泣。
沒人知道他們是從哪兒找到的藥,
但從他們衣衫上的斑斑血跡來看,過程肯定不容易。
江澄費力地坐起身,對著老先生拱手道:「多謝前輩相救。」
「不是老夫救的你,是這幾位老哥救了你。」
老先生側身讓江澄看到那些老先生。
江澄連忙道謝。
但他們一個個躲閃,不敢接受江澄的感激。
「恩人,之前是我錯了,現在我想明白了,你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領頭的老先生慷慨激昂地說。
其他人也連忙附和。
「前輩言重了,晚輩也有不對之處。」
「現在我們耽誤了不少時間,天快亮了,必須趕快行動。」
「可你的身體……」
「沒事,我體內的毒素已經清乾淨了,傷口也包紮得好,稍微動動沒關係。」
說完,江澄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
他望著屋裡的人說:「大家快換上周國士兵的衣服,等會兒我會在主城門製造混亂,聽到動靜你們就借巡邏之名從其他城門離開。」
「我已經觀察過,除了主城門外的三個城門防守都很薄弱,出去不難。」
「可這樣一來,恩人你怎麼出城呢?」
老先生們不禁擔憂地問。
「我自然有辦法出城,如果你們能回寒水關,請務必到丞相府通報一聲,就說江澄在拒北關。」
「哎呀,恩人竟是丞相府的人?」
老先生們驚訝不已。
他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的官。
江澄只是點點頭,接著吩咐道:「我走了,你們注意聽外面的動靜,千萬別提前出來。」
「好!」
他們應了一聲。
江澄見狀,邁步走出房間。
此時東方已泛起一抹淡白。
天即將破曉。
江澄不顧腰間的傷口,以最快的速度向主城門靠近。
他憑藉高超的身手和敏銳的觀察力,避開了一波又一波巡邏兵。
最後,他翻進了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屋。
這裡離主城門很近了。
外面的巡邏兵也比別處多出好幾倍。
江澄額頭滲出汗珠,輕輕掀開衣襟。
只見剛包紮好的傷口已經裂開,鮮血浸透了繃帶。
他咬緊牙關,撕下繃帶,換上一塊乾淨的布。
時間緊迫,他必須動作迅速。
聽著外面巡邏聲不斷。
江澄用手指在地上默默計數。
很快,他掌握了周圍巡邏士兵的規律。
趁兩隊巡邏兵交接的空檔,江澄立刻翻牆而出。
街道上空無一人。
他如同鬼魅般穿梭於暗處,
直接來到主城門下的一棵大樹背後。
這時,天空開始微微泛亮。
人們往往在這個時候最為放鬆。
就在這剎那間,江澄猛然從樹後衝出,
一把抓起城門旁的兩支火把,狠狠扔上了城牆。
他清楚記得,昨天上城牆時,城牆上堆滿了各種作戰物資,
其中最多的就是猛火油。
那東西一旦遇火就會爆炸。
江澄正是打的這個算盤。
即使猛火油沒爆炸,他也能藉此製造混亂,給魏國百姓逃出城的機會。
反正不吃虧。
扔完火把後,江澄不管是否點燃了猛火油,
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平民住宅區。
此時,城門的士兵都注意到了他,
立刻持械追趕。
然而,他們還沒追出多遠,就聽見城牆上突然傳來爆炸聲。
無數石塊伴著火焰從城牆上落下。
幾個士兵躲避不及,被石子擊中,隨即身上燃起了火。
趁著城門一片混亂,江澄已順利躲進了一戶人家。
但他並未放鬆警惕,
而是飛快跳入院中的井水中。
冰冷的井水讓他打了個寒顫。
但他沒有絲毫遲疑,憋住一口氣,潛入井底。
他的目的是沿著井下的水流離開城池。
以他目前的能力,潛水十五分鐘不成問題。
但十五分鐘內不可能出城,
因此,他必須中途找地方換氣。
井水的寒冷暫時讓他忽略了腰傷的疼痛,
只顧向前奮力游去。
此時,拒北關內已亂成一團。
大將軍徐朗和他的弟子褚卞紅著眼從屋內走出,
見到熊熊燃燒的城門,不由大怒:「這是怎麼回事?」
「報告將軍,有人在城牆上縱火,引爆了猛火油。」
「是誰?!」
「那人速度太快,大家都沒看清,只知他穿著周國平民的衣服,躲進了平民區。」
「師父,我去追!」
褚卞立刻向徐朗請示。
徐朗沒有拒絕,當下派他帶人前往平民區搜查。
同時,他又命令身邊的士兵:「通知其他三個城門,守住城門,不讓任何人離開。」
「是!」
士兵連忙下去傳達命令。
然而,徐朗絕不會想到,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三隊穿著周國士兵服裝的人已分別從三個城門溜了出去。
這些人出城後,以最快的速度向負沖江方向前進。
等到他的命令傳達到三個城門時,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城內唯一留下的,就是潛伏在地下水脈中的江澄。
褚卞帶領一隊人馬挨家挨戶搜查。
在一棟無人的房子裡,發現了一具士兵的屍體,
又在另一處血跡斑斑的庭院裡,發現了殺手周三命的遺體。
他眉頭緊鎖,本能地感到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