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魏皇這一波操作,讓孫牧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萬萬沒想到,剛才還氣勢洶洶要取他們性命的魏皇,逃起命來比兔子還快,毫不含糊。
足足呆了五秒鐘,他才恍然大悟。
連忙衝著身邊的神機營士兵喊道:「追,快追上!」
神機營士兵接到命令,一甩馬鞭,戰馬就像脫韁的箭一般向前飛奔。
追了一半路程,孫牧忽然喊道:「留兩個人看住李戟!」
話音剛落,隊尾的兩個士兵立即拉住了馬韁,停下了腳步。
調轉馬頭,向李戟這邊趕來。
其他人則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遠方沙丘之後,直到他們的聲音完全聽不見了。
月光明亮如水,四周安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兩個神機營的士兵百無聊賴地蹲在一旁聊天。
「那些傢伙,自己去搶那十萬兩黃金,偏偏把咱倆留下看門,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一個瘦得像竹竿的士兵叼著根枯草,不滿地抱怨。
另一個士兵也是個瘦削的年輕人,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悄悄對竹竿兵說:
「光抱怨沒用,我看咱們留下來也不是壞事。」
「壞事?壞透了!」
竹竿兵沒領會他的意思,依舊嘟囔著。
「哎,咱們不就是看著幾個錢袋子嘛。」
「雖然拿不到十萬兩黃金,但總比沒有強吧。」
話說到這份上,就算竹竿兵再笨,也明白了意思。
他眼睛一亮。
「呸!」
竹竿兵吐掉嘴裡的枯草,起身走向李戟。
「你說得對,咱們看的就是幾個錢袋子,其他人你搜,老子來搜這傢伙!」
「這……」
另一個士兵面有難色。李戟是個將軍,身上的好東西肯定比黑衣甲士多。
「怎麼,不願意?」
竹竿兵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另一個士兵連忙擺手:「沒有沒有,聽你的就是。」
說完,他極不情願地走向一名黑衣甲士。
而竹竿兵不屑地啐了一口,蹲下身開始搜李戟的身。
「可惡!」
身為魏國少司馬的李戟,現在卻被一個小兵搜身,眼睛氣得通紅。
可他全身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竹竿兵在自己身上摸索。
「嘿,你還敢不服?」
「信不信我宰了你!」
竹竿抽出匕首,惡狠狠地瞪了李戟一眼,然後重重拍了下他的頭。
李戟即便心中有千萬怨言,此刻也說不出口。
只能躺在地上,任由擺布。
就在這時,
負責搜黑衣甲士的士兵突然悶哼了一聲。
這聲悶哼雖小,但在夜晚靜謐中顯得格外突兀。
竹竿不耐煩地回頭罵道:「小聲點,找死啊!」
「唔……」
回應他的只有低沉的嗚咽聲。
竹竿立刻警覺起來,起身握著匕首緩緩走向那邊。
邊走邊問:「你怎麼了?」
沒有回答。
那個士兵只是靜靜地蹲在一名黑衣甲士旁邊。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剛好遮住了地上的黑衣甲士。
「老子跟你說話呢!」
竹竿走到他背後,猛地拉了一下他的肩膀。
只聽「撲通」一聲,那名士兵竟直接倒下了。
這時,竹竿才發現他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染紅了前胸。
「媽呀!」
竹竿驚叫一聲,連忙躲到一旁。
就在這時,
一直躺在地上的黑衣甲士突然伸手扔出一把砂礫。
粗糙的砂礫直撲竹竿臉上,
有幾粒還趁機鑽進了他的眼睛。
竹竿踉蹌著後退,一邊退一邊想拉開手腕上的弩箭。
幾支精鋼打造的弩箭瞬間射出,卻全打空了。
沒等他再次射擊,右臂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竹竿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右臂已被齊根斬斷!
鮮血如泉涌般從斷口噴出。
一個看似文弱的黑衣甲士手持利刃,冷酷地朝他逼近。
竹竿驚恐地往後退,不巧踩到了另一名黑衣甲士的手臂,摔倒了。
而這名黑衣甲士也順勢倒下,手中的刀鋒不偏不倚地刺進了他的胸口。
竹竿掙扎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江澄扶著刀柄,艱難地站起,眼神里滿是恐懼。
片刻後,他回過神,跌跌撞撞跑到李戟身邊,塞了兩顆草藥到他嘴裡。
嘴唇顫抖著說:「咬,用力咬!」
李戟目光緊緊鎖在穿著黑甲的江澄身上。
他以為江澄早已在亂箭中喪生,
沒想到關鍵時刻他會出現,還救了自己。
想著,李戟拼盡全力咀嚼嘴裡的草藥。
瞬間,一股苦澀難忍的味道瀰漫開來。
這味道讓人難受,李戟都想吐,
但他感覺到體力在慢慢恢復,
咀嚼的動作也越來越有力。
此時,江澄已經開始給其他人分配草藥。
遺憾的是,他帶的草藥太少,
只夠給三個人,就沒剩下多少了。
「嘶……」
李戟捂著手臂,緩緩坐起。
看到還在忙碌的江澄,他不解地問:「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這個不重要!」
江澄紅著眼說:「重要的是我救了你們,你們得帶我回去!」
「呵呵,果然還是個貪生怕死的傢伙。」
李戟冷笑一聲,隨即撐著身體站起來。
「你照顧他們,我去找魏皇!」
說著就要上馬。
江澄見狀連忙上前阻攔。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
李戟上下打量了江澄一遍。
「你還是歇著吧,我怕你拖後腿。」
「呵呵,是你拖我後腿才對。」
「你傷得那麼重,往前追只會送死。」
「這裡就我還有力氣,我不去誰去?!」
江澄說著,跨上了馬。
李戟看了他一眼,最終沒再反對。
「你們三個帶兄弟們去安全地方,我會回來找你們!」
李戟交代完畢,便向魏皇逃跑的方向追去。
江澄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