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這話一出口,李戟立馬恍然大悟。
他嘴上雖然沒說,
但心裡對魏皇這衝動的行為有點不爽。
可看到魏皇現在的樣子,他終於是明白了,
原來,魏皇是想把曾經屬於周國的土地奪回來。
回想周國宣布獨立於魏國,已歷經了好幾代君王,
魏皇希望在他這一代能重歸周國,這種心情也就不難理解了。
"陛下,拒北關我們遲早會拿下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們先回整頓軍隊,再來也不遲!"
李戟滿是血污的臉對著魏皇喊道。
這時,魏皇也終於冷靜下來,
他望了望四周肆虐的大火,
又看了看仍在苦戰的黑衣士兵,
一揮手,命令道:"撤!"
"好!"
李戟臉上一喜,連忙轉身傳達撤退命令給黑衣士兵。
可就在這一刻,拒北關上再次萬箭齊發,帶著火焰的箭矢。
那些還沒被點燃的猛火油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同時,城牆上還在不斷地扔下猛火油罐子,
頓時,火光沖天,他們的撤退路線被完全封鎖。
李戟忙著指揮,一個不小心,手臂就被火箭穿透,
鮮血直流,但他硬是咬牙將火箭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堅持指揮黑衣士兵撤離。
此刻,馬匹皆亡,他們只能依靠雙腳。
"所有人,向東北方向撤!"
李戟環視四周,迅速找到了火勢相對較弱的方向,
隨後,眾人簇擁著他和魏皇,向東北方向奔逃。
城牆上的孫牧察覺到了他們逃跑的意圖,
憤怒地捶了捶城牆,"可惡,剛才還氣勢如虹,怎麼眨眼間就慫了!"
"不行,絕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
他自言自語後,快步走向城下,
邊走邊吩咐手下,
"傳我命令,調神機營跟我出城,誰殺了魏皇,賞金十萬兩!"
"遵命!"
手下眼中閃爍著光芒,立刻前去傳達命令。
很快,拒北關的城門大開,孫牧帶領一營輕騎兵向魏皇他們逃跑的方向追去。
月掛中天,銀光灑落,
李戟帶著僅存的十多個黑衣士兵護送著魏皇逃亡。
按他的計劃,從這裡往東北方向不到五里就能繞到負沖江邊,
屆時點燃特製的紅煙火,寒水關的守軍定會看到。
但這短短的五里,卻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
魏皇走在隊伍最前端,
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興奮和傲慢,
剩下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江澄混在黑衣士兵中,眼神不禁微微顫抖,
他從未見魏皇有過這樣的神情。
但很快,魏皇就收起了這份情緒,轉而大發雷霆,
"早知如此,這次就該多帶兵馬,一舉攻下拒北關!"
"陛下,我們這次並非一無所獲!"
李戟手臂上的傷口簡單包紮過了,
但臉色因失血過多顯得有些蒼白。
"只要我們知道孫牧在拒北關里準備了什麼對付我們的手段,
"等我們回去,帶上攻城器械再來,拒北關必破!"
"哦?李將軍此言差矣!"
李戟話音剛落,一個極其得意的聲音從背後沙丘傳來。
眾人回頭望去,
只見孫牧騎著高大的馬立於沙丘之上,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戈壁的天氣古怪,
白天風沙瀰漫,夜晚卻月明星稀,
他們在月光下,如同活靶子一樣暴露在孫牧面前。
很快,數不清的馬匹跳上沙丘,
李戟的臉色更加慘白,
作為將軍,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整整一營的輕騎兵,
而他們只有十幾個人,多數還帶著傷。
直白點說,這場仗他們毫無勝算。
"陛下,微臣去拖住孫牧,您先撤!"
李戟眼中閃過決絕之色,對魏皇拱手道。
此時的魏皇面無表情,
冷眼望著沙丘上的部隊,冷冷地說,
"哼,朕還以為他們會當縮頭烏龜不出來呢。
"沒想到孫牧還真有膽追出來。
"看來今天朕要大開殺戒了。"
言畢,魏皇推開李戟,站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獨自一人,面對著孫牧整營的兵力。
"哈哈哈,魏皇,聽說你是天下武者第一人,孫某早就想領教了!
"不過,你應該不介意我多帶點人手吧?"
"哼,孫牧,在朕眼裡,你的命如螻蟻。
"你覺得,我會在意一群螻蟻嗎?"
即便面對一整個營的敵人,
魏皇的話語依然冷酷而威嚴。
"孫某當然知道魏皇看不上我們這些螻蟻,
"所以特意為您準備了些好東西。
"現在應該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不好!"
李戟最先反應過來,
但為時已晚。
只見他猛然倒地,
不僅僅是他,
包括江澄在內的所有人也都軟倒了。
"哈哈哈,魏皇,這是我費盡心機弄到的奇毒,
"這毒無色無味,最適合對付你了!"
倒在地上的江澄這才發現,孫牧站的位置正處在風口,
只要他撒一點毒藥,他們全都難以倖免。
但真的是這樣嗎?
或許對別人是,但江澄是個醫者,
任何通過空氣傳播的毒,他都有辦法破解。
此刻,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孫牧和魏皇的對峙上,
沒人注意到江澄。
江澄趁機悄悄從隨身攜帶的小藥包中取出幾株草藥塞進嘴裡。
這樣一個小動作,他竟花了好一會兒,
可見孫牧的毒的確非同小可。
站立不動的魏皇,臉色也劇變,
雖然身為武帝,他的抗毒性遠超常人,
但在不斷呼吸中,毒素在體內積累,四肢開始感到酸軟。
再這樣下去,
他很可能真的會喪命於此。
"陛下,別管我們了,快走!"
李戟軟軟倒在地上,雙目通紅地看著魏皇喊道。
魏皇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有絲毫猶豫,向著遠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