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人那裡回來的途中,江聽晚看到宋鳴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這才想起來先前在傅承洲的口中聽到過他的名字。
會是同一個人嗎?
江聽晚若有所思地返回辦公室,傅承洲沒有再睡,而是坐在她的辦公桌旁邊,翹起一條長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江聽晚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桌上的外賣袋子,有點詫異,「你點的?」
傅承洲勾了勾唇角,從袋子裡取出小票,語氣淡漠地念上面的備註,「沒錯,這是我點的,我是任炔。」
江聽晚正在喝水,聞言直接被嗆到了,咳得滿臉通紅,抬手直拍胸口。
傅承洲語氣森冷,「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江聽晚不太相信他的話,想到在食堂里他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決定還是親自看看比較好。
她走上前從他的手中取走小票,果然在備註的地方看到了那句話。
她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難怪任炔知道她上夜班之後反應有些奇怪。
她根本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點外賣。
江聽晚把小票放到旁邊,打開外賣袋子,裡面是一份提拉米蘇和一碗雞湯,明顯是給她當宵夜的。
傅承洲的臉冷得仿佛凝了一層冰,視線凌厲地盯著她。
江聽晚被他看得脊背發涼,試探問道:「你餓嗎?」
傅承洲重重哼了一聲,「讓你老公吃你二婚對象買的東西?」
江聽晚:「......」
這濃烈的怨氣是怎麼回事!
她不服氣地懟回去,「你還吃別的女人做的飯呢!」
傅承洲嗤笑,「那某些人給我吃泡麵怎麼解釋?」
江聽晚雙手叉腰,「泡麵能吃死你還是怎樣?最後不也是被你的秘書打翻了嗎?」
傅承洲眸中飛快划過一道厲色,突然伸手拉起她的左手。
她的手背上有兩處燙傷,雖然不嚴重,但還是紅的。
江聽晚沒在意,就要把手收回來。
傅承洲卻收緊掌心,「靠手吃飯的,連手都不想要了?」
江聽晚撇嘴,「我又不是手模。」
傅承洲唇角緊抿,長腿勾過旁邊的塑料凳子,「坐下。」
江聽晚坐下,琢磨他又要幹嘛。
傅承洲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管燙傷膏。
江聽晚震驚,這種東西竟然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她有些期待地問:「傅承洲,這是你專門買的嗎?」
傅承洲擰開藥膏,擠了一些在她手背發紅的地方,口吻還是冷冰冰的,「買感冒藥送的。」
江聽晚挑眉,「那你的感冒藥呢?」
傅承洲抬眸,「你給我報銷?」
江聽晚:「......」
她收回左手,「我自己抹開。」
她垂著眼睫,睫毛掩住眼底的落寞。
她果然不該對傅承洲抱有任何希望。
傅承洲掃了一眼桌上的外賣,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璟珩。
顧璟珩那邊很吵,大聲喊道:「怎麼了洲哥?」
傅承洲把外賣小票捏皺,「送夜宵到仁安。」
顧璟珩「啊?」了一聲,「晚姐夜班嗎?okok,我馬上讓人準備。」
江聽晚斂了情緒,淡淡開口:「還有兩個小時我就下班了,不用麻煩他。」
傅承洲:「沒說是給你點的。」
江聽晚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吃!」
任炔點的外賣放在這裡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江聽晚索性拿去分給值班的護士。
有護士趁機八卦,「江醫生,你值夜班,你老公怎麼不來接你下班?」
江聽晚訕笑道:「他在家等我呢。」
護士們羨慕地靠在一起,「江醫生,幸福哦。」
江聽晚耳根發熱。
護士又問:「江醫生,我們來醫院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你老公哎,他是做什麼的?」
江聽晚隨口回答:「就是個做生意的。」
另一個年紀小一些的護士笑著說:「江醫生是傅家的人,姐夫能得到傅氏的認可,一定也非常優秀。」
江聽晚聽得頭皮發麻,一想到某個閻王還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賴著不走,她就渾身不自在。
正說著,護士往她身後看,「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江聽晚回過頭,額角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閻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