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洲不情不願地起身走過去,往裡看了一眼,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連個窗戶都沒有,密封得像個棺材。」
江聽晚忍無可忍,「那你回你的大別墅去!」
傅承洲摘下口罩坐到床上,「把門開著。」
江聽晚:「辦公室時不時會有病人進來,如果傅總不介意被別人看到您睡覺的俊臉,我就開著。」
傅承洲輕嗤一聲,躺下去面朝裡面,「關門。」
他身高腿長,窩在小床上,看著竟有幾分可憐。
江聽晚無聲地笑了,關門時還是特意留了一條縫給他透氣。
心外科的夜班和急診沒什麼區別,救護車的鳴笛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夜間響起。
江聽晚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忙到晚上十一點,病人的數量才慢慢減下來。
她看完最後一個患者,拿起杯子喝了半杯水,突然想起自己的辦公室里還有一個病號。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小房間的門,男人蜷縮在小床上,似乎睡得不安穩,眉頭擰得很緊。
江聽晚走到床邊,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還好,沒發燒。
她沒有立刻離開,收回手後凝視傅承洲精緻的五官,心口緩緩凝聚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傅承洲從來不會來她上班的地方,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睡在她的辦公室里。
她努力平復的情感在這一瞬間竟然有再次洶湧而出的徵兆。
然而一想到這兩年的婚姻是什麼情況,江聽晚猛地清醒過來。
傅承洲不愛她,他只是礙於那三年的協議,不想和她鬧得太難看。
江聽晚想明白後,看向傅承洲的眼神又變得淡然。
正打算轉身走出去,衣服驟然被扯住了。
她垂下眼睫,男人指節分明地手攥住她的白大褂,「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江聽晚咽了咽口水,「誰看你了?」
音落瞬間,她的身子一歪,被傅承洲直接扯了過去。
眼看就要趴到他的身上,她趕緊抬手撐住自己,和他隔開一段距離。
傅承洲的臉離她很近,近到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江聽晚的心跳開始加速。
傅承洲往前挪,幾乎和她鼻尖相抵,低沉的嗓音傳到她的耳里,「這個距離,看得清楚一些。」
江聽晚渾身都僵住了,「我......」
「別說話。」傅承洲眼角彎了一下,揉碎了桃花眼裡的寒霜,「我剛剛做了個夢。」
江聽晚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什麼夢?」
傅承洲卻沒有回答她,而是拉過她的手塞進被子裡,讓她的掌心貼住自己的胸膛。
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接著一下的在江聽晚的掌心下跳動,男人的心跳仿佛牽動了她的所有神經,讓她的思緒在須臾間短了路。
她不僅能感受到傅承洲的心跳,耳膜里自己的心跳聲也被無限放大。
空氣中漸漸騰起曖昧的氣氛。
傅承洲的目光往下移,落到她形狀美好的唇上。
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吻上去。
他確實也這麼做了,只是快要碰到時,辦公室門被陡然推開,護士的大嗓門從外面傳進來,「江醫生,有病人找你。」
江聽晚一個激靈,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侷促地來回踱了幾步才想起來回應,「我馬上過去!」
她不敢看傅承洲,跑出去時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在地上。
她跑進洗手間裡,從鏡子裡看到臉色發紅的自己,以及含著水氣的雙眼。
她打開水龍頭捧了幾把冷水撲到臉上,冰冷的水刺得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把傅承洲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江聽晚甩甩手上的水,低聲罵了一句:「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