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洲戴上了口罩,然而並沒有削減他矜貴的氣質,僅露出的眼睛也難以讓人移開視線。
江聽晚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想不明白他今天為什麼要過來。
就算是閒著沒事幹,現在也該回去了吧?
傅承洲淡漠地掃了江聽晚一眼,沒有回答她面前的小護士,就像一個路人直接從護士台前走過。
護士們興奮地湊在一起議論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江聽晚實在是聽不下去,也懶得管傅承洲要去哪,回到辦公室復盤病歷。
她一邊敲鍵盤,一邊在心裡琢磨監控室保安說的話以及不翼而飛的支票。
她隱約預測到這幾天仁安一定會出現關於她的流言蜚語。
只不過敵不動她不動,靜靜等著張曼會有什麼動作。
正想著,江聽晚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按下接聽鍵,「餵?」
「江小姐。」對面的語氣很客氣。
江聽晚滑動滑鼠的動作停下來,耐著性子說:「黎秘書,有事嗎?」
黎念說話的語氣很弱,「江小姐,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我想為我今天在傅總辦公室發生的事給您道個歉。」
江聽晚看了眼電腦下方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還有一個小時她就要下班。
黎念這個時間打來電話道歉,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江聽晚靠在椅背上,沒有回話。
黎念沒聽見江聽晚開口,口吻變得著急,「江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給你賠禮道歉。」
江聽晚突然覺得有幾分有趣,「你被傅承洲威脅了?」
黎念在那邊頓住了。
她中午之後就沒見到傅承洲,他下午出去談事情也沒有讓她跟著,她就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待了一下午。
下班後她心裡難受極了,可是她拉不下這個臉,從下班掙扎到凌晨,才決定打這通電話。
然而江聽晚的一句話就把她做好的心理準備給攻破了。
她確實是想到傅承洲警告的口吻才決定打這通電話。
黎念深呼一口氣,「不是的,我是真誠的給江小姐道歉。」
江聽晚嘴角的笑意緩緩消失,黎念這種段位的白蓮和鍾時玥半斤八兩。
只不過一個仗著自己的身份囂張放肆,另一個放低姿態裝無辜。
一想到她們有可能會碰上,江聽晚竟然有幾分期待。
江聽晚的視線落到左手手背上,聲音冷下來,「沒事的話我掛了。」
她實在是沒心思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
然而電話掛斷沒幾分鐘,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江聽晚抬眼看過去,眉頭漸漸攏在一起。
黎念手裡拎著一個保溫盒出現在門口,昂首挺胸地往裡走。
她把保溫盒放在江聽晚的桌上,「江小姐,我聽說傅總來了你這裡,這是我下班後回去在傅總給我的房子裡燉的排骨,麻煩你替我轉交給他。」
她刻意加重了「傅總給我的房子」這幾個字。
江聽晚心裡隱有怒火,「你聽誰說的?」
黎念一反電話里卑微的姿態,「這個就不用江小姐過問了,熬夜對傅總身體不好,我只是做我分內的事。」
她笑得人畜無害,眸中透出幾分得意,「那我就先走了。」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去。
江聽晚掃了一眼桌上的保溫盒。
黎念還真是當著人一套,背著人一套。
她剛才說話的嘴臉,和電話里簡直判若兩人。
這麼快就到辦公室,一定早就在外面做好了準備。
傅承洲回來時手上拎著一個袋子,袋子上印著下江南三個字。
江聽晚聽到腳步聲,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的錢白花了。」
她拍了拍保溫盒,「有人給你送了愛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