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被翻紅浪,一夜方消。

  蕭弋盯著她的腰腹,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又艱難地把心底那隻猛獸給鎖了回去。

  楊麼兒小小地打了個呵欠,抓著他的手臂,便緩緩睡了過去。

  蕭弋:「……」

  屋外,端著飯菜的宮人們,個個面紅耳赤,僵硬地立在那裡,動也不敢動,腦子裡只隱約有一個念頭閃過。

  原來皇上年紀雖少,但卻極是兇猛的。

  第二日清晨。

  楊麼兒腹中的飢鳴聲先一步響起,她難耐地低吟一聲,抬手揉了揉肚皮,然後慢半拍地睜開了眼。

  她盯著帳頂,恍惚間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蕭弋被她的動靜驚醒,他的面色微沉,猛地坐了起來。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隱約反應過來,身邊多了個人。

  他側過頭去看楊麼兒,見她揪著被子,肚子裡不停發出咕嘰的聲音。蕭弋頓覺自己禽.獸了些,她昨日醉了酒,本就想用飯卻沒能用上,昨夜一番折騰,這會兒必然餓得更難受了。

  這會兒,楊麼兒見蕭弋坐起來,便也跟著想要一塊兒坐起來。

  只是她軟綿綿地撐住了床榻,怎麼也使不上勁兒。

  她便微微呆住了,不大明白為何會這樣……

  蕭弋一手托住了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又給她披好衣裳,順勢揉了揉她的腰腹。他取過兩隻龍鳳紋迎枕墊在她的腰後和腦後,好讓她倚著床柱,不會滑下去。

  如此他方才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裳,走到門邊去。門一開,外面幾乎守了一夜的宮人們,紛紛低頭轉身:「皇上。」

  「備浴桶,打熱水來。」

  「是。」

  「再命御膳房備下早膳。」

  趙公公插聲道:「皇上,永安宮那裡……」

  蕭弋面上展露了一絲冷意:「太后那裡便不必去了,今日還要頒詔,皇后自要隨同朕前往。」

  趙公公應道:「是。」

  不多時,幾個強壯的粗使宮女抬著浴桶進了門,再往裡傾倒熱水。

  她們嗅著室內殘留的氣息,臉頰泛著紅,都不敢朝床榻的方向看去。門外傳來蓮桂的聲音,她低聲問:「皇上,可要奴婢在此伺候皇后娘娘?」

  蕭弋頓了頓,道:「不必。」

  「是。」於是蓮桂帶著其餘宮人退下,還將門重新合上了。

  蕭弋知曉這會兒楊麼兒應當渾身脫力,他便走過去,將人抱起來,又扒去了衣裳,放入了浴桶之中。

  楊麼兒還未從那種飢餓與睏倦的狀態中掙離出來,一時仍是呆呆的。她兩隻手搭住了桶沿,然後身子軟綿綿地靠著桶壁,露出了脖頸上啃咬親吻過後的痕跡。她膚白,往日撞上一下,看上去都極為可怖。現下自然也是……那一身痕跡,看著像是被誰用力掐過了一般,看著驚心,可又說不出的情.色味道。

  蕭弋開口,嗓音便自覺地啞了,他問:「要朕給你擦一擦背嗎?」

  楊麼兒暈乎乎的,只出自本能地「唔」了一聲。

  蕭弋便真取過了一旁的澡巾,只著裡衣走到了楊麼兒的身後,他的手挾住她的肩,另一隻手抓住澡巾,輕輕給她搓揉起來。

  楊麼兒靠著桶壁,渾身被熱水包裹,身後又有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按壓著,實在舒服極了,她不知不覺便又閉上了眼。

  「抬胳膊。」

  「……」

  「麼兒?」

  「……」

  蕭弋繞到了她的前面去,這才發覺她又睡過去了。

  幸而浴桶足夠大,蕭弋便只好自己也跟著進去,這才好給她擦一擦其它的部位。

  她睡得極香,鼻子微微翕動著,睫毛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整個身子都被熱水烘得粉粉的。蕭弋的呼吸不自覺地重了重,他垂下眼眸,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更快地給她擦洗好了身體,然後抱著她出了浴桶,換上了新的裡衣。

  楊麼兒被這樣一番折騰,總算是又醒了過來,她懵懵懂懂地看向蕭弋,道:「……用飯了?」

  蕭弋給她擦了擦頭髮,等擦乾後,將帕子隨手扔到地上,他才淡淡道:「還要等一陣,朕還未沐浴,方才光顧著幫你了。」

  楊麼兒點了下頭,遂乖乖等待起來。

  一身粘膩洗去,這會兒她正舒服得緊,渾身都是暖洋洋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挑剔的地方。

  等二人都沐浴完,宮人進門來撤下浴桶,又送上新的禮服。

  蕭弋瞥了一眼,道:「先用飯。」

  宮人應「是」,忙呈上了膳食。蕭弋粗略一掃,最後目光定格在了一碗粥上,粥里煮的是蓮子、花生等物。大抵是取喜慶的寓意。蕭弋便也就端起了那碗粥,就這麼坐在床榻邊上的,他問楊麼兒:「要朕餵你嗎?」

  楊麼兒習慣了自己吃,便伸手去抓勺子。

  只是她的胳膊才抬起來,便又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蕭弋如此才不容拒絕地道:「朕餵你。」

  室內宮人聞言,都抿了抿嘴角,悄悄垂下了頭。

  也許是因為室內點了香的緣故,這會兒連氣氛都是帶著暖香味兒的。

  楊麼兒慢吞吞地張嘴、吞咽,一口接一口,倒還真配合著蕭弋,將一碗粥吃了個精光。

  終於吃了東西,楊麼兒的兩頰方也恢復了氣色,力氣也恢復了些,只是該酸痛的部位,到底還是酸痛的。

  她不由湊近了蕭弋,似是想問點什麼,可湊近了,又覺得不大好,便又要乖乖坐回去。蕭弋見狀,一手托在了她的背後,然後仿佛漫不經心地將那粥碗交與旁邊的宮人,低聲道:「要同朕說什麼?」

  楊麼兒低聲抱怨道:「昨日舒服的。今日,難受。」

  蕭弋也不大了解此事,只隱約知曉,女子初次承歡後,定然會有種種不適。尤其他昨夜尤為過火,她難受也不奇怪。

  他想了想,便道:「朕給你揉揉。」

  楊麼兒聞言,便自個兒撤去了背後的迎枕,往那床榻上一躺,躺得可平整了。

  就差沒自個兒把衣裳扒了,對蕭弋說上一句「快來」了。

  蕭弋盯著她看了會兒,突地覺得她這樣嬌憨一面,也是戳人心的。他眸光動了動,隨後也顧不上自己用膳了。他往楊麼兒的方向坐了坐,微微躬著身子,託過粥碗的手掌帶著一點炙熱的溫度,按上了她的腰。

  蕭弋也不大懂得怎麼揉按,便只好來回打圈兒式地按。

  她身上僅著裡衣,隔著一層薄薄裡衣,昨日的記憶好像又被勾動了起來。

  蕭弋不自覺地加了些力道。

  楊麼兒被揉得「啊」了一聲,尾音跟帶了鉤子一樣。

  蕭弋緩緩喘了口氣,他的手掌挪動,放在了她的腿根:「這裡疼嗎?」他啞聲問。

  楊麼兒自然是點頭了。

  點完頭,她還將腿分得更開些,好讓蕭弋給她揉揉。

  蕭弋的眼珠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赤色。

  他緩緩加力,給她揉按起腿根。

  不一會兒的功夫,楊麼兒的耳根就染上了一層薄紅,連目光都變得迷醉恍惚起來。

  她大概並不懂得,這是什麼樣的反應,於是她依舊只是乖乖躺在那裡,而沒有別的動作。

  蕭弋吐出一口氣,收了手:「還困不困?」

  楊麼兒搖頭。

  他也精神了。

  只是精神的位置不大相同。

  蕭弋直起腰,站起身,這才發覺後背又被汗水浸濕了。

  無法,他只得留下楊麼兒繼續自個兒用早膳,而他便換了個屋子用水沐浴,隨後便讓宮女伺候著換上了新的禮服。

  蕭弋堪堪用了些食物。

  等他再回到殿中時,楊麼兒身上的衣裳也換了一件。

  「走罷。」

  「嗯。」楊麼兒沒有問去哪裡,她只是默默跟在了他的後頭,這樣總是叫她覺得心安有所依的。

  蕭弋先一步跨出了殿門,但他突地想到了什麼,然後便頓了頓腳步,回過頭去,等楊麼兒走上前來。

  他神色淡淡地攥住了楊麼兒的手,道:「若是累了,便靠著朕走。」

  楊麼兒大大鬆了一口氣,於是還真歪倒在了他的身上,就差沒整個兒都趴在他的身上了。

  一時間,蕭弋倒也說不出是好笑還是生氣。

  她比從前要強了,總算展露出點點主動的味道了,倒也懂得恃寵而驕了。

  二人出了殿,乘上了龍輦,朝著太和殿而去。

  此時文武百官已經等候在殿中。

  其中不乏皇室宗親,蕭正廷、蕭光和等,自然也赫然在列。

  這廂楊麼兒上了龍輦,便又覺困頓地眯了眯眼,她心下大約也覺得這樣不好,困一會兒,便費力地瞪大了眼。

  一雙眸子瞪得如同兩顆黑黝黝的寶石。

  蕭弋忽地有一種十分安寧,又十分愜意的滋味兒,連她的那雙眸子,瞧起來都是那樣的令人心下靜謐。

  ……

  永安宮。

  太后從昨日等到了今日。

  按理說,昨日新後便要來拜見她了。

  而有了皇上前頭交代她的話,她也以為皇上是在敲打她,莫要在這樣的時候為難新後。可誰曉得,這都日上三竿了,還沒見著人影?

  她咬牙。

  莫不是耍著她玩兒麼?

  太后忙叫了個宮女到身邊來問:「昨日大婚洞房,皇上到幾時才歇下?」

  她冷冷一撇嘴。

  想說這位新後,莫不是剛冊立,便要蠱惑皇上纏綿床榻吧?可想想,又覺得這傻兒哪有這樣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開完車就發高燒了,慘得一比。沒上車的請儘快上,之後會刪除的。=3=

  ☆、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