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被布置得要比燕喜堂漂亮多了,只是楊麼兒仍舊罩著蓋頭,此時什麼也瞧不見。閱讀М倒是蕭弋踏足進去的時候,被那滿眼的紅晃了晃眼。
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楊麼兒的手腕。
旁邊等候的宮人迎上前來,正要去扶住楊麼兒,卻聽得皇上道:「都退下罷。」
眾人不敢反駁,依聲退下,且合上了門。
室內紅燭燃燒,發出細微的噼啪聲,但緊跟著響起的,還有楊麼兒腹中空空的飢鳴聲。
蕭弋拉著她走到了床榻邊上,楊麼兒腳下一絆,差點徑直摔倒在床上,蕭弋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幾乎將她整個都撈到了懷中來。
他抱著她放好。
門外有女官焦灼地來回踱步,這時候已是黃昏,女官的身影投在門窗上,裡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蕭弋掃了眼窗戶上映出的人影。
他知道她們為何而焦灼。
按理,她們應當要進門來,說祝詞、念規矩……個中環節,實在繁瑣。
但既然已經入到婚房中,蕭弋又哪裡樂意有那麼多人杵在這裡。倒酒、掀蓋頭,這些不用旁人來念叨,他自然會做。
蕭弋起身將燭火撥得更亮了一些,然後他方才回過身。
楊麼兒餓得都快要坐不住了,蕭弋伸手來揭蓋頭的時候,她正好往後仰了仰,結果一下子就撞翻了床榻中央擺著的花瓶,花瓶倒下去,裡頭的寶石珍珠金銀等物,都發出了叮里噹啷的聲音。
門外的宮人與女官都是心一跳。
心道,難不成亟刻便開始圓房了?這該是何等的激烈?
眾人都悄悄地紅了臉。
裡頭的楊麼兒卻是驚了一跳,她茫然無措地舉著手,這時候,蕭弋握住了她的手,按住了她的腿。
「往後躲什麼?」蕭弋淡淡道。
楊麼兒這才道了一聲:「餓。」
「那得先掀了蓋頭,才有吃的。」
楊麼兒聞言,便立馬端正坐好了,等著蕭弋給她掀蓋頭。
這會兒蕭弋反倒又不急了。
他盯著楊麼兒仔細瞧起來,他瞧她穿著鳳袍,一身穿得鼓囊囊的模樣,瞧她乖乖安放在膝上的,手指纖細、指甲圓潤,又瞧她垂落在床榻邊的腿,連腳尖都是繃直的。
楊麼兒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動靜,可她又不是會抱怨的性子,便忍著腹中飢餓,繼續往下等。
半晌,蕭弋斂起目光,道:「餓極了?」
楊麼兒這才點了下頭。
蕭弋動手勾住蓋頭的一角,緩緩掀動起來,而楊麼兒被遮蓋在其下的臉,也終於一點點展露了出來。
先是被紅裳襯得更見白皙嬌嫩的脖頸,再是小巧的下巴,抹過口脂形狀漂亮的唇,再是那挺直的鼻和如黛的眉……
紅燭為她披上一層柔和的光,剎那眉目如畫。
她就像是桂宮仙子,終於踏入了凡塵。
等到蓋頭落下,她頭上的鳳冠才露出了全貌。
鳳冠上綴明珠、寶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但卻怎麼都抵不過她那張面容一眼瞧過去時,來得更讓人目眩神迷。
鳳冠碩大。
更襯得她纖細極了,像是隨時要被壓折了似的。
蕭弋不得不說,禮部打制出這樣的鳳冠,完全就是腦袋一拍,淨想餿主意。
一路上,她沒有被壓出個好歹,都算是走了運了。
此時楊麼兒的腹中又發出了一聲飢鳴。
「吃罷。」蕭弋道。
楊麼兒這才扭頭朝桌案上看去,便見桌案上擺了些食物,還擺了酒。
楊麼兒抬手扶了扶脖頸,然後笨拙地從床上挪下去,這才一步一步,如同腳軟似的走到了桌案邊。
蕭弋瞧見她的模樣,便覺得心下好笑,他走上前去,微涼的手掌貼上了楊麼兒的脖頸。楊麼兒打了個寒戰,忙回頭去瞧他。他的手掌在她脖頸後狀似親昵地摩挲一下,這才低聲緩緩道:「朕幫你扶著。」
楊麼兒眼底一亮,便真倚靠住了他的手掌,然後在桌案邊坐下。
蕭弋就這麼立在她的身後,他道:「便讓朕站著瞧你吃?」
那自然是不大好的。
楊麼兒便伸手去拉他的衣擺,道:「一同、一同。」
蕭弋這才挨著她坐下。
好似只要楊麼兒張了口,他方才會去做似的。
楊麼兒捏住筷子,一低頭,就覺得鳳冠要掉下去了,她忙頓住了動作,轉頭看蕭弋。
蕭弋明知何故,這會兒卻淡淡反問:「怎麼了?」
楊麼兒抓住了他貼在她脖頸後的手指,她笨拙地掰弄著他的手指,想將他的手拉到她頭上那頂鳳冠上去。
蕭弋問:「讓朕接著給你扶住?」
楊麼兒:「嗯。」
蕭弋臉上的神情頓時破冰,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果真是個小傻子,叫朕給你取下來,不就是了嗎?」
楊麼兒盯著他,不說話了,眼底透出一點疑惑,又透出一點明悟,像是被蕭弋教懂了點什麼。
蕭弋便又站起身來,撤回手,走到楊麼兒的身後,兩手並用,解開她的部分髮髻,然後將鳳冠取了下來。
取下來後,他便隨意擺在了腳邊,仿佛這玩意兒一旦實現過了它的作用,就不過是個破銅爛鐵罷了。
這廂楊麼兒長長出了口氣,頓時連背脊都挺得直了些。
只是接下來她一用食物,便發覺食物全都是涼的。
「要先飲酒。」蕭弋伸手,將那桌上的酒壺拿了起來,然後親手倒了兩杯酒。那酒器是連著的,銀鑄,作葫狀。
楊麼兒是沒喝過這樣的酒的,之前在外頭,劉嬤嬤更是萬分小心這樣的事,絕不讓楊麼兒沾酒。
現在她忍不住湊近了蕭弋的指尖,嗅了嗅蕭弋手中的酒。
她的呼吸微微噴灑,掃過蕭弋的指尖。這樣的動作,一下子喚醒了蕭弋心底那點埋藏起來的鼓譟。
他不自覺地將杯子攥得更緊,手指尖都泛著白。
他道:「聞你的去。」
楊麼兒茫然去瞧:「我的?」
「嗯。」蕭弋抬手點了點,那連著的另一邊酒器。
楊麼兒嘴角往上翹了翹,眼底如納入了世間所有的燈火光華,她歡喜地端著酒器就要往唇邊送。
「等等。」蕭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極有耐心地教著她:「……這樣。」「知曉這叫什麼嗎?」他問。
楊麼兒搖頭。
蕭弋道:「合卺酒。」
「唔。」
「便是要這樣飲的。」蕭弋低聲道,說著他一手攬住了楊麼兒的腰,另一手托住酒器的左邊,又讓楊麼兒托住右邊。
「要一併飲下,是為連體、合卺。」
楊麼兒這下明白了,她點點頭,便用一雙眸子盯住了蕭弋,等蕭弋動,她才跟著動。因為酒器兩個是鑄在一處的,兩人要一併飲用,便幾乎要貼到一塊兒。
他們托住酒器一仰。
臉頰都湊在了一處,彼此氣息交纏,哪裡還像是在飲酒?倒更像是在親吻。
酒水澀又刺,但又帶著股香氣。
楊麼兒砸吧著嘴,全喝光了去。喝完她也沒有立刻挪開,而是用餘光瞥了瞥蕭弋,見他也喝光了,她才鬆開了手。
「吃。」楊麼兒舔了舔唇,捏住了筷子。
她的唇面上漾動著一層水光,引人去吻。尤其舔唇的時候,粉舌滑動而過,帶出點點酒香,使得她變得誘.人極了。
「換些熱的吃罷。」蕭弋按住了她的手。
楊麼兒便放下筷子,乖乖坐直,雙手搭在膝上,「嗯」了一聲不動了。
蕭弋起身去傳菜。
外頭的女官鬆了口氣,低頭不敢看蕭弋,問:「皇上與皇后娘娘,可行過禮了?」
「嗯。」蕭弋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女官不敢再問,只好住了嘴。
宮人們得了吩咐,倒是飛快地轉身去準備熱的飯菜了。
等蕭弋轉身回去的時候,楊麼兒已經如小鼠一樣,窸窸窣窣剝了不少花生了,她雪白的指尖捻著紅皮花生一顆又一顆地往嘴裡塞。
「別吃這個,等等吃別的。」蕭弋抓住了她的手。
楊麼兒手裡的花生球咕嚕嚕滾了出去。
她歪頭看蕭弋。
燈光下,她面色酡紅,眉眼都蒙上了一層微醺的紗。
她醉了……
還醉得極厲害。
但就算是這樣,她那左手裡還攥著耳飾呢。
瞧這般模樣,待會兒菜上來也都沒力氣吃了,倒不如將這點兒力氣攢著。
蕭弋眸光一動,伸手將楊麼兒攔腰抱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床榻邊,將人放了上去。
楊麼兒是真的醉了,她一挨著床榻,便要往下躺,蕭弋怕她被那花瓶硌住,趕緊將花瓶取走了。
楊麼兒這才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蕭弋無法,只好親自來做了這個更衣人。
他削瘦有力的手指搭在楊麼兒的襟前,緩緩解開了她的紐扣、衣帶,動作之緩,像是在剝一件最好的禮物。
等脫下外衣。
楊麼兒長長的睫毛抖了抖,臉上已經出現了睡意。
蕭弋看得好笑,便轉身去取了銀針,用酒淋過,再用火炙烤過。他這才回到了楊麼兒的身邊。
他微微俯下身,輕輕捏住楊麼兒的耳垂,銀針穿耳而過。
楊麼兒霎地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懵色。
蕭弋面上瞧不出表情,動作卻是堪稱溫柔的,他揉了揉她的耳垂。
一點血跡透出來,染紅了他的指尖。
他定定地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附身舔了舔她耳垂上的血跡……楊麼兒被舔得微微一抖,眼底的懵色更濃了。
而蕭弋的手卻早已放好了銀針,他轉而用手攬住了楊麼兒的腰,緩緩摩挲。
他的眼底終於湧出了更為強烈的情緒。
那是微微迷醉,霸道且帶著強烈占有欲的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小皇帝親自扎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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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還是值得一看的【小聲逼逼
因為小皇帝要教麼兒東西(不是那方面的教),也是麼兒成長的一個重要過程了
☆、折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