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知夫人的手臂能恢復到何種狀態?」
那位郎中也是一個格外精明的人,用那一雙渾濁的老眼看了一眼魏宴之後,低下了頭,猶豫的說。
「夫人手臂的傷相當的深,而且還是舊傷添新傷,怕沒那麼容易好,等好了以後才能用消除疤痕的藥膏,那得三四個月以後,治癒能恢復成什麼樣子,還得看夫人個人的體質。不過老朽敢保證的是,怕是恢復不了原樣。」
這位郎中倒是格外的好說話,認真的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居然是半分隱瞞也沒有。
要知道在這個朝代,大部分郎中都是非常精明的人,說話做事從來都不會說滿,只不過留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讓你自己去琢磨。
反倒是這位郎中,當場就說出了可能容貌有損。
在這個年代,女子的容貌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了容貌,留下了疤痕,對於這些姑娘而言都是最恐怖的。
魏宴或許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立刻緊皺起自己的眉頭。
但過了一會兒,魏宴居然抬起了頭,對著一旁的樂平和清宴說道。
「側妃傷了手臂,以後看好所有下人的嘴,絕不允許在側妃面前提及任何與容貌相關的話題,絕不可以讓側妃因為這樣的事情傷心,但凡聽見一句半句,痛打八十大板,丟去做雜役!」
此話一出,屋子裡面的奴才全部都跪了下,誰也不敢多說一句,乖巧的就好像是雞圈裡面的雞。
唐芷煙在這個時候喝了一口茶,又看了一眼魏宴,搖了搖頭。
哪有什麼不懂浪漫哪?有什麼不上心,哪有什麼不懂女人,只有之前不夠愛罷了。
瞧瞧這個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是很上心的,但凡會讓他女人傷心的東西,他甚至都能禁止。
一大早上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唐芷煙都覺得頭疼,喝了兩口涼茶之後,依舊還是不得緩解。
最麻煩的事,唐雅芝是在唐芷煙的院子裡面出了事,唐雅芝現在是躺在貴妃榻上,可如果不方便挪動,難道要讓唐芷煙挪出去?
一想到這裡,唐芷煙就覺得有一些心疼那貴妃榻,上面鋪著上好的狐皮,取了五隻上等白狐的皮草,才縫成了那麼一塊,擺在貴妃榻上格外的漂亮。
這可是唐芷煙最心疼的東西,這一條狐皮毯子可花了唐芷煙一百兩銀子。
上等的白色狐狸皮被唐雅芝的鮮血染紅,看上去有一種妖艷的美感。
而唐芷煙現在心疼那皮草,心疼的不得了。
唐芷煙本身還心存僥倖,誰知道那個郎中居然說出了最後這麼幾句話,聽到這幾句話,唐芷煙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完蛋,難道唐雅芝還真要賴在自己的院子裡面不走了嗎?
想到這裡,唐芷煙都覺得頭疼的很。
或許這句話提醒了魏宴,這院子不是唐雅芝的院子,而是唐芷煙的院子。
所以魏宴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唐芷煙的方向,只見唐芷煙現在正緊皺著眉頭,從旁邊的茶壺裡面倒了一杯茶喝。
或許是看見了茶水,又或許是想過去,魏宴居然鬼使神差的拿到了唐芷煙的面前。
然後接過了唐芷煙剛剛倒好的那杯涼茶。
這茶水早就已經涼透了,奴僕們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給唐芷煙換茶水。
最關鍵的是魏宴剛剛的那一番訓話,讓這些奴僕們全部都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奴僕不敢抬頭,可是樂平和清宴還在一旁站著呢,在這兩個人震驚的眼神當中,魏宴端著那一杯茶喝了一口,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唐芷煙只是不耐煩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眼前這男人又是在發什麼瘋,這麼大的一個茶壺,好幾個杯子,就非得搶自己手上的這一杯?
而魏宴又喝了一口涼茶,坐在了椅子旁邊,猶豫著,想問一問唐芷煙。
然而唐芷煙卻不淡定了,地上的奴僕都跪著,糯米也跟著一起跪著,糯米年紀小,這會兒已經在想辦法偷懶了。
那個小動作自然也落在了唐芷煙的眼睛裡,唐芷煙直接順坡下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