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387. 見面
在孟節看來，南中的問題是什麼？不就是孟獲獨斷專行麼，如果大家都能好好坐下來，共商大事，各位都不是蠢貨，肯定能拿出一個合理的方案。就算有思維比較極端的人，在更多的正常人中也無法扭轉大局。
「大都督所言極是，若是眾位洞主、元帥們能坐在一起，以這種投票的方式決定我南中未來的走向、政策，那想必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孟節說到這裡也是感慨萬千。
「孟先生……哦不，孟洞主所言極是，本將也不忍見南中因為孟獲一人而從此一蹶不振。如今大部分洞主都因孟獲脅迫，被逼從賊，被本將暫時保護在此。剩下還有一些其他的洞府沒有來，本將已經派人去通知他們，幾日後就將臨時舉行第一次南中議會的議題。
念及孟洞主也沒有經驗，這第一次南中議會的舉辦，本將會親自指導你等進行的，孟洞主一定要多學多看，等我等回去後，南中大小事務都要交給孟洞主了。」
馮習說著，表面上一副為了南中考慮的模樣，孟節也不疑有他，絲毫沒有懷疑馮習別有用心，對馮習能夠親自指導更是感激不盡。
「對了，大都督，草民懇請大都督讓草民見愚弟們一面。」
等到公事談完了，孟節才猶豫了一下，開口請求馮習讓他能夠見一見孟獲、孟優二人。
「這是自然，你等兄弟應該也很久沒有見面了，該見上一面的。鮑豐！帶孟洞主去見孟獲孟優他們！」
馮習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樣，讓無所事事的鮑豐去給孟節帶路。
如今漢軍只剩下神武營本部還有永昌郡的駐守部隊駐紮在這裡，平日神武營的訓練幾乎不用鮑豐操心，各級軍官自己都能解決，所以鮑豐這段時間就類似於許褚、典韋一樣，給馮習打打下手，學點東西。
「是，大都督。孟洞主，請隨我來。」
鮑豐從帳外進來，拱手領命。
孟節隨著鮑豐還有幾名士卒穿越了一段不短的路程，走到了一個新建起來的營寨。這裡被漢軍數千人嚴密把守，寨中有不少南中之人。
之前幾次大戰俘虜了不少南中的大頭兵，他們在戰後基本上願意回家的就回家了，願意加入大漢的就被馮習送給了楊鋒，讓他帶走了。
畢竟之前戰時將他們放走那自然是有資敵的嫌疑，但是如今戰事結束了，這些人還關著不就是浪費糧食麼，直接把這些大頭兵打發走，讓他們各回各家了事了。
而如今還被關押的，就是那些跟隨孟獲的洞主、元帥之類的南中高層及其家眷、親信了。
孟節跟著鮑豐走過這個「戰俘營」，看到這些南中的俘虜們雖然說是俘虜，但是吃喝還算可以，心中對漢軍的評價更是高了不少。
等鮑豐領他到了一個被一些白袍漢軍重重包圍的地方，他才看到自己的弟弟孟獲像動物一樣被關在一個特製的囚籠之中，而孟優、祝融夫人等人則是待遇稍好，至少沒有被如此關押，只是帶著枷鎖，但是行動還算自由。
「弟弟……」
孟節嘆息一聲，來到了孟獲的囚籠之前。來之前他本來心中想好了千言萬語，但是此刻這些話都在大腦之中宛如攪拌一樣，卻是一個完整的字詞都組不出來，孟節只能沉默地看著孟獲。
孟獲聽到有人叫自己，本來低沉的頭顱緩緩抬起，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才看清面前站著的是何人。
身穿淡藍色儒袍，微白的頭髮也學漢人一樣編了個髮髻，滿臉滄桑，不是他的兄長孟節又是何人？
「……你來幹什麼？是投靠了漢人，來看我笑話的麼？」
孟獲冷著臉，沉默了一下，聲音嘶啞地開了口。在他看來，自己和這個與南中格格不入的兄長關係極其惡劣，兩人可以說水火不容，如今自己落難，他過來還能幹嘛？肯定就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自己罷了。
「唉……弟弟，我方才和漢軍的大都督談過了。他並不想殺你，只是讓你去荊州做二十年苦工。等二十年後，你依然是平民之身，到時……」
孟節搖了搖頭，談到了孟獲的懲罰。
「夠了！孟節，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漢人不過是覺得直接殺了我，南中會亂罷了，如果我到了荊州，說不定哪天一個失足跌入水中，或者被什麼石頭砸死，你們在南中又能如何！」
孟獲聽到孟節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而且似乎像是被漢人騙了一樣，忍不住像一隻受傷而又絕望的野獸一樣，大喊大叫起來。
孟獲的聲音也引來了祝融夫人、孟優等人的注意，他們這才發現孟節的到來。
「大哥……」
孟優怯懦地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哥如今過來幹嘛，而且看情況似乎和二哥出現了爭執。
「弟弟，我能不知道麼？但是既然漢軍能放過伱一次，只要你不要再繼續將錯就錯下去，老老實實地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過上二十年的生活，漢人也沒有再處理你的必要了。」
孟節說到這裡眼角已經有些濕潤了。他如何能不知道馮習話里話外的意思？但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寄希望於孟獲老老實實的，不要自己主動送上門去，給漢人殺他的口實。
如果孟獲真的老老實實，不做他想，馮習也不介意留他一命，雖然以馮習對孟獲的了解來說，他覺得孟獲幾乎不可能做得到就是了。
「二十年後，你回咱們南中來，銀坑洞還是以你為主。你永遠要記住，無論你怎麼看我，我都是你大哥，咱們是一家人，銀坑洞是你家，也是我家。」
孟節說到這裡控制不住眼淚，拿袖袍輕輕地拂去眼角的淚光。如今孟節只希望孟獲活著，不要再作妖了。哪怕他在荊州虛度二十載，只要他活著回來，銀坑洞依然是他的。
「大哥……」
孟優也被孟節的真情流露感染到了，忍不住掩面啜泣起來。
「你這個死鬼，大哥都這麼說了，你還要堅持到什麼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