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386. 賢能
「草民孟節見過大都督。」
等到孟節進到大帳後，立刻一個標準的拱手見禮，同時言談也是馮習截止到現在在南中聽到的最有文化的。
「孟先生不必多禮，聽說孟先生之前也在我荊州遊學過一段時間？」
馮習笑呵呵的，和這種眼見開闊的人說話就不用那麼費力氣了。
「草民年少時候曾經在劉景升時期在荊州讀過十年的書。」
孟節就一點都沒有托大，而是以一種非常低的姿態在和馮習說話。倒不是孟節慕強，而是他知道如今漢軍已經徹底拿下南中，南中百萬兄弟姐妹的生命都在漢軍手上，而漢軍統領就是面前這位大都督。
加上孟獲、孟優一家子也在漢軍手上，雖然孟獲兄弟倆極度厭惡孟節，但是孟節還是講手足之情的，自然不會希望因為自己的態度導致自己的弟弟們出現什麼事情。於公於私都不可能對馮習態度太過囂張。
馮習自然也不是什麼平白無故就會凶神惡煞的人，看到孟節態度如此低，也沒有惡言惡語，畢竟孟節日後還會是南中名義上的領袖呢。
「孟先生想必已經知道南中發生的事情了吧？令弟孟獲、孟優不尊王化，屢次起兵造反，還勾連曹魏抵抗大漢天兵，按理來說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不過陛下、丞相還有本將都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令弟雖然罪大惡極，但是本將還是希望給他一個重新悔過的機會。
如今本將奏請陛下，令弟孟獲、孟優及其家人盡數遷往荊州，貶為勞工。在我荊州服勞役，築牆修路、將功補過，二十年後恢復平民之身，不知孟先生可有異議？」
馮習先是把對孟獲、孟優的處罰告知了孟節，當然說是告知了劉禪和諸葛亮，其實馮習自己拍板就行了，告訴成都純粹是走流程罷了。
「感謝陛下聖恩，大都督仁德，舍弟犯下如此逆天之罪，能留下一條生路已經是天恩浩蕩，草民豈敢有不服之理？」
孟節聽到了馮習宣布的孟獲的懲罰心中一塊巨石立刻落在了地上，隨即無限的感恩之情湧上心頭，孟節情不自禁地跪地拜謝馮習。
孟獲的行為在孟節看來那真的是，五馬分屍、株連九族都不為過的。甚至孟節都做好了自己是被漢軍騙過來株連的準備，不過孟節是真的沒想到面前這位大都督和遠在成都的新君當真如此仁慈，能饒過孟獲兄弟倆一命。
如此大恩大德就算跪謝也算不得什麼。
「孟先生先別急，雖然陛下如此仁慈，但是本將卻要先把醜話說到前面。若是令弟們老老實實接受改造還自罷了，等到二十年後自可隨意離去。
但是若孟獲、孟優及其家人死心不改，繼續行那不軌之事，休要怪本將不留情面，到時候若是身首異處，也是令弟自作自受。」
馮習先把孟節扶了起來，面色一肅卻是先警告了孟節一番，算是醜話說到了前面，因為馮習也不相信孟獲是什麼老老實實的傢伙，自己肯定要試探其一番，若是他禁不起試探，那馮習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到時候消息傳回南中肯定會讓孟節等人多想，所以不如提前打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候說自己如何如何。
「自然如此，舍弟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陛下天恩，若是他還敢繼續犯上作亂，死有餘辜。」
孟節對此倒是看得比較開，孟獲如今能活下來已經是大漢格外開恩了，要是他繼續不識好歹，哪怕是自己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孟先生如此深明大義當真是南中幸事。令弟之事先生就不用擔心了，本將今日請先生過來乃是為了另一件事。」
兩人談完了孟節那個弟弟，自然該講正事了。孟節也知道，是有關那個所謂南中議會的事情的。
「首先，孟獲、孟優既然被押解回荊州接受勞動改造，那麼銀坑洞和南中自然不可能無主。聽聞孟先生早年間也協助令尊和令弟管理過銀坑洞，所以本將想讓孟先生接替令弟成為銀坑洞洞主，此是其一。」
馮習不緊不慢，這種事從自然要由小到大，銀坑洞無主這事兒確實是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情。
「此事草民知曉，當按大都督所言。」
孟節對此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與其再換一個其他不知底細的人上來，確實不如讓自己管理銀坑洞。
「然後便是南中之事，本將深覺這大權不能落在一人之手，否則此人若是一意孤行，恐無人能阻。恐怕孟先生也體驗過，明明知道令弟要走上不歸之路，但是無能為力的感覺吧？」
孟節點了點頭，他可太知道了，所以繼續屏息凝神，想聽馮習繼續說下去。
「因此，本將決定廢除所謂的南中之主，改為每個洞府都像是一個人一樣，一個洞府一票，除東遷交州的銀治洞以外，剩下七十一洞共同決定未來南中的政策。
而孟先生你素有賢名，本將意欲讓你做這首任議長。這議長實權也不算太大，主要負責提出議題，以及作為南中的代表，和我大漢或者周圍其他勢力打交道。
而議長提出議題，剩下的各洞就需要投票贊成、反對或者棄權。最後的結果以少數服從多數為準……」
馮習將自己的那些安排洋洋灑灑地和孟節說了小半個時辰，孟節從最開始連連點頭到最後眼中異彩連連。
馮習見狀就知道孟節上套了。雖然孟節確實讀過書，和一般的南中蠻子眼界不同，但是受限於時代的局限性，他沒辦法對這種全新的制度未來的情況進行一個評判。
畢竟從理想狀況下，這就是個完美制度，人人按照自己的理由贊成或者反對，然後少數服從多數。
可惜的是馮習卻是知道，人類要是思維能有那麼單純，那就不是人類了。再好的制度運作一段時間後總能被人找到漏子鑽，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過如此。
而孟節自然是無法想像到這些的，在他看來，大都督這個提議非常契合他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