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360. 殊途同歸
當然，兀突骨似乎並沒有理解其中的道理，也沒有領悟到語言之美的魅力，只能機械地點了點頭，像是理解又像是沒有理解。
不過馮習對此也無所謂。人麼，有機會還是會本能地把自己的過錯向外人推的，能順坡下驢，一般還是要下的。
不多時，山谷中的火焰大部分都被熄滅，而烏戈國的士卒們也被按照標準戰俘的待遇，捆成串子，押解回營，只等後續處置。
而兀突骨也稀里糊塗地，就被漢軍壓著，往回走去。
按理來說如此多的俘虜本來該是對漢軍後勤的一個巨大壓力，然而經過馮習兩年經營，交州和荊州的產量早都幾何倍增產了，尤其是交州，糧食多得新建了幾個倉庫都放不下，就近運給馮習純屬小意思。
打仗就是打後勤，這點沒人比有著未來眼光的馮習更懂了。這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中比較濃墨重彩的一環了。
話說回來，兀突骨就這麼狼狽地被帶回了漢軍大營。等他來到漢軍大營的時候看到自己留在這兒的奚泥同樣情況並不好。
奚泥這種偏軍本來有萬人，結果如今只剩五六千人的樣子，被漢軍團團包圍。
馮習知道兀突骨所想，把鐵皮大喇叭遞給了他，讓他自行行事。
奚泥此時感覺糟透了。本來今日他是按照計劃，來漢軍大營繼續挑釁，牽制漢軍注意力的。
本來按照前幾日的經驗，漢軍面對這種挑釁只能裝死，無動於衷，任由自己在他們大寨之前耀武揚威。
但是奚泥萬萬沒想到，今日的漢軍變了，和他前幾日認識的漢軍完全不同了。
奚泥本來還在一箭之地外大聲喝罵，卻見漢軍不知何時，將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推到了他們前幾日築好的高台之上，對著牆外的藤甲軍比比劃劃了幾下。
「嗖——嘩啦——呼哧！」
接著，毫無徵兆地，一團團火焰憑空在自己的士卒中爆開。事發突然，加上奚泥根本沒有想到，漢軍今日會一反常態，等到那數十個倒霉蛋被活活燒死了，奚泥才如夢初醒一般。
不過漢軍可沒有給奚泥愣神的功夫，橙衣和白衣混合的漢軍從大寨中沖了出來，密密麻麻地，一眼望不到頭，也就在此時奚泥才忽然想起來，好像根據孟獲所言，漢軍有接近五萬人，而自己這邊總兵力才三萬人來著。
「弟兄們不要怕，漢軍雖然人多，但是咱們有刀槍不入的藤甲，正面對上他們絕不是我們的對手！」
奚泥面對漢軍真槍實刀、擺出陣仗反而不是特別害怕，論正面作戰，藤甲軍可不怕漢軍。
然而兀突骨那邊遇到的情況在奚泥這兒也同樣復刻了一遍，不過奚泥這兒更加慘烈。
漢軍的燃燒瓶和土製手雷著實給了這些一輩子沒怎麼走出過南中的烏戈國士卒們一些震撼，奚泥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明白了為什麼孟獲當日說到漢軍的時候在不甘中還夾雜著一些恐懼。
爆炸和火焰打得藤甲軍的士卒們節節敗退，有些士卒甚至趁亂逃走了。而漢軍之前在高台出現過的那幾個簡陋版投石車也不知何時被推到了陣前，朝著圍成一個圈的奚泥軍中狂轟濫炸。
隨著漢軍的節節推進以及四面包圍，奚泥這邊只能被迫結成一個圓陣進行防禦，然而圓陣就意味著其中士卒的密度極高，而烏戈國完全沒有辦法抵擋漢軍的那些拋射、投擲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袍們被從天而降的烈焰吞噬，慘死在自己身邊。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默默祈求下一個死的人不是自己，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烏戈國的士卒們不是沒有嘗試依仗藤甲之利向外突圍，然而這次的漢軍是動了真格的，只能擋住軀幹的藤甲說不厲害也厲害，說厲害效果也就那樣。面對裝備了克敵弩和神臂弩的漢軍一陣黑色的箭幕之後，他們的腦袋上都要插著幾十支箭。
雖然原時間線的藤甲軍給諸葛亮確實帶來了不少麻煩，甚至某個孔明傳中馬超是否會陣亡都是與這場大戰掛鉤的。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馮習不是諸葛亮，神武營與南征軍也和原時間線上的南征軍截然不同。
就像多次提到過的，原時間線的諸葛亮是在夷陵大敗，艱難恢復了兩年國力之後才拉出來了兩萬軍隊南征，其戰鬥力和裝備、後勤情況可想而知。
某些意義上，若不是情況過於糜爛，也不至於諸葛亮這個丞相親自出馬。就像如今，去歲益南三郡叛亂，諸葛亮也沒有親征，只是讓一干二代小將們磨練磨練經驗。
如今和南中的一些小摩擦，諸葛亮更是不會因為區區孟獲而拋棄成都那些繁雜的事務，千里迢迢到南中戲耍一個孟獲。
馮習其實也是同理，南中這些手段即使馮習不來，以關興張苞他們的能力肯定也是應付得來的，但是馮習可不想浪費時間和兵力在南中，所以決定親自下場。
這種此消彼長的情況下，精銳的漢軍即使面對軀幹刀槍不入的藤甲軍，其實壓力也沒那麼大。之前漢軍的頹勢一來是以少敵多，二來是馮習刻意為之，基本都是打一會兒就撤退，所以看起來像是漢軍敵不過藤甲軍一樣。
但是如今，漢軍幾乎以兩倍的人數面對藤甲軍，井井有條的漢軍戰鬥小組面對藤甲軍的壓力並不大。大刀可以梟首，鉤鐮槍可以砍腳，也可以直刺面門。更不用說漢軍恐怖的遠程火力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奚泥的生存空間被一步步壓縮，死傷接近三成後被漢軍團團包圍。
「奚泥！讓兒郎們放下武器吧，莫要做無謂的犧牲了！」
就在奚泥心存死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漢軍包圍圈外響起了一個他無比熟悉，但是又不敢相信的聲音。
「國……國主？！」
奚泥做夢都想不到，自家國主兀突骨的聲音會突然在漢軍陣中響起。
而很快，像是印證他的想法一樣，漢軍包圍圈如同摩西分海一樣，讓出了一條道路，騎著黑馬卻一身白袍的馮習，帶著騎在一匹普通戰馬上的兀突骨出現在他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