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361. 小宴
馮習對兀突骨自然不用什麼捆縛之類，一來他麾下那些士卒此時還在漢軍手中，算是「人質」，二來兀突骨就在馮習身邊，真有什麼異動，馮習也能立刻壓制住他。
至於兀突骨會不會做什麼傻事，鼓動奚泥繼續抵抗？
要是兀突骨真這麼做了，恐怕就蠢到家了。如今馮習帶著更多的部隊回來了，清理奚泥這不到一萬人的殘軍就和吃飯喝水一樣。
別看馮習這傢伙看著和藹可親，翻臉的時候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立刻就會把兀突骨和這些人殺的乾乾淨淨，兀突骨也會把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生機斷送掉，他真這麼做了才沒有什麼邏輯。
果然，兀突骨親自見識了漢軍的手段和戰力後，自然不會像那些後世影視作品裡面搭錯了哪根筋的白痴一樣，做什麼蠢事，而是老老實實地讓奚泥和剩下的士卒放下武器，脫下盔甲，投降漢軍。
奚泥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兀突骨如今都身陷囹圄，自己這點本事似乎也做不了什麼，只得老老實實按照兀突骨的話，讓手下士卒們在里三層外三層漢軍的包圍圈中，脫下了身上的藤甲，放下了手中各式各樣的兵器，老老實實地抱頭蹲在了地上。
漢軍在馮習的指揮下像之前一樣，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押解俘虜的押解俘虜，分工極其明確，讓整個戰場看上去雜而不亂。
兀突骨看到漢軍這盡然有序的紀律，心中暗嘆了一口氣。他烏戈國藤甲軍雖然戰力非凡，但是在擊潰對方後，士卒們一擁而上，爭搶那些戰場上的物資可是屢見不鮮。
兀突骨自己也明白，想像是漢人一般約束手下，自己不可能做得到的。
「回營，讓火頭軍今天多搞點烤肉和炒菜，款待款待我們兀突骨國主。」
馮習一聲令下，漢軍秩序儼然地回到了營地。
大帳中，兀突骨坐在大帳正中，旁邊是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奚泥。而漢軍其他將領列坐在大帳左右兩邊，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
馮習也沒有開口，只是坐在上首位查看著今日的戰報，計算著得失。
諾大一個大帳，十幾個人，沒有一人開口，讓帳中的空氣愈發沉悶，無形的壓力充斥著奚泥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咕嚕。」
奚泥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然而吞咽聲在現在的帳中清晰可聞，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讓本來就有些緊張的奚泥此刻更加坐立不安。
雖然他是烏戈國兵俘長，兀突骨的左膀右臂，但是沒辦法，烏戈國畢竟只是小國，他奚泥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
好在這種尷尬的氣氛就被一陣肉香打破了。火頭軍準備好了今日的伙食，一盤盤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香味，上面的肥油還在滋滋作響的烤肉被端了上來，與之一道的還有部分肥瘦相間的肉與各類野菜炒出來的小菜。
「嗅嗅……這是……這是什麼……世上竟還有如此好聞的香味？這當真是烤肉的味道？」
兀突骨仔細聞了聞面前的這些食物，對大漢的情況更加驚疑不定起來。
「諸位今日辛苦，承蒙諸位同心戮力，才能擊破藤甲軍。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本將就以水代酒，敬各位以及捨生忘死的將士們一杯！」
馮習拿起一壺水，做了幾句領導講話，下面的漢軍眾將一同拿起水杯，一飲而盡。
「也敬兀突骨國主深明大義，免得兩方戰事升級，牽扯更多士卒進來，出現更大傷亡！」
然後馮習又舉杯，向兀突骨敬水。
兀突骨苦澀地一笑，還是按照方才漢軍將軍的樣子，雙手拿著桌上水杯，朝馮習一拱，隨即一飲而盡。
什麼深明大義，自己雖然沒有漢人這麼有文化，但是可能是野獸的直覺，又或者是人類的第六感，兀突骨對人的「感覺」一向是非常準的。
就方才在一線天之中，他倒在馮習的馬邊，可是能清晰地感覺出來，若是自己敢繼續負隅頑抗，這個漢軍大都督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好好先生的嘴臉。
那時他絕對會毫不留情，沒有絲毫猶豫的，將自己，還有剩下的烏戈國士卒們屠戮殆盡。自己只不過是感受到了這種殺意，迫不得已之下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才投降了。
老實說兀突骨也沒想到馮習真的會饒過他們，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馮習身上那種冰冷、刺骨的殺意，讓兀突骨知道，馮習絕對不會在乎一線天裡會死多少藤甲軍。
一萬，三萬，又或者十萬。只要自己敢繼續和他作對，他就會讓他手下那些同樣像是殺戮機器一樣的漢軍讓他們一個不留。
「敢問大都督，為何要留我等一條性命？聽聞你漢家有雲，說戰場之上生死各有天命，為何如今……？」
最終兀突骨還是問出了這個自己一直都耿耿於懷的問題。他是真的不相信馮習那番什麼仁義道德的推辭。
就馮習下手這個狠辣勁兒，說他有什麼善念、好生之德，兀突骨是真的不信的，但是不問出來他又會非常難受。如今既然已經人為刀俎了，兀突骨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索性想要問問馮習到底是要幹什麼，自己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兀突骨國主說的哪裡話。本將之前就說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大漢此舉也不是來屠城毀地的，既然國主願意息兵罷事，我漢軍自然也不會趕盡殺絕。
不過也有一事相求，那就是久聞藤甲犀利，若是國主方便，本將還是希望能略知一二這藤甲的奧秘。」
馮習在上首位笑眯眯地，仿佛之前那個戰場上冰冷的殺神已經退散了。不過馮習的話還是讓兀突骨鬆了口氣。
原來是為了藤甲的技術，這反而讓兀突骨安定了不少。不怕你有所圖，就怕你不說，那才是讓自己提心弔膽的。
「此事好說，稍後我就將詳細步驟說與大都督聽……」
兀突骨此刻倒是如釋重負。漢軍已經足夠強大了，沒有藤甲也能把他們揍成這樣，給不給的都無所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