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272. 帝國的毀滅
「撐住！莫要亂跑，自亂陣腳！」
呂岱在陣中高聲喊著，這些被漢軍衝垮的大多是那些拉來的新兵，被漢軍擊潰了就開始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四散奔逃，反而衝擊了後方本來還算穩定的陣線。
而那些本來就是呂岱手下的老兵，自然不會如此不堪，至少他們被打退也是保持著一定的陣型。
步騭在高台上看的清楚，雖然吳軍在漢軍第一波的衝擊之下出現了大規模潰退，但是好在吳軍仗著人數優勢守了下來，局勢似乎變成了拉鋸戰。
為了這次決戰，步騭這邊自然是全軍齊出，欲要畢其功於一役，如今雖然在初期遭遇了挫折，但是局勢發展似乎向著東吳這邊有利發展。
東吳的人實在太多了，數千漢軍很快就要面對三倍乃至兩倍於自己的吳軍的圍攻，讓漢軍的攻勢只能遲滯下來。
「看起來吳軍似乎是全軍出動了……下令，點兩部出擊。」
馮習同樣在高台看的清楚。但是他對目前的局勢並不著急。首波與吳軍廝殺的漢軍只有一萬五千人，也就是他東征軍陸軍的一半罷了。
剩下的一半都是用來防備東吳的詭計的。如今看來東吳似乎沒有什麼詭計，那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出去一點後備隊了。
漢軍大營中令旗招展，很快就有兩部各三千人的隊伍再次從漢軍大營殺出，一左一右從側翼包抄過去。
吳軍本來就是講講抵擋住漢軍，雙方都處在一個微妙的臨界點，但是漢軍生力軍的加入讓吳軍的士氣開始動搖起來，本來還算穩固的防線又有了鬆動的跡象。
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緊接著吳軍就會受到更嚴重的打擊，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上來說都是。
從兩翼殺出來的生力軍兜里都憋著一個小罐子，正是馮習最喜歡的簡易手雷。
這一場梅雨確實如同步騭預料的那樣，對馮習的火藥武器影響較大，部分火藥受了潮，算是沒法使用了。
但是好在有不少火藥是油紙包包裹、放在有木炭作為乾燥劑的密封罈子中進行運輸的，所以馮習能用的火藥武器也不算太少。可能攻城有些勉強，但是野戰絕對是足夠了。
而簡易手雷的點火方式經過優化早就有了改善。在樊城之戰的時候馮習就想過防水、防風措施，如今怎麼可能會有所疏漏？
在前排袍澤的掩護下，數名漢軍士卒擠在一起，用斗笠遮住了雨水，隨即使勁摩擦了幾下打火石，將手中的簡易手雷點燃，隨後扔進吳軍的陣中。
即使是保存完好的火藥此時沾了一些水汽，爆炸威力也削弱了不少，但是破片帶來的傷害還是依然非常可觀的。
「掌心雷！漢軍使用了掌心雷！」
吳軍士卒有些駭然，之前不是說好的漢軍大部分仙法都被廢了麼，怎麼還能使用掌心雷的？
若只是爆炸還好，偶爾還有兩個盛滿了石油的燃燒瓶被扔出。眾所周知，汽油、燃油起火是不能用水去滅火的，得用抽離氧氣的方法才行，因為石油是不溶於水的。
這就導致這些石油燃燒彈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但是視覺上來說絕對是非常可怕的。
吳軍一輩子長在長江邊和湖邊，幾時見過這種在雨中還能燃燒的火焰？
「是三昧真火！聽說神仙的火焰不是凡火，水是滅不掉的！」
很快就有吳軍替漢軍做出了解釋，也成功地讓吳軍自亂了陣腳。
「步將軍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有些吳軍心中已經打起了鼓。
「我看不是，多半是漢軍的仙人比咱們大吳的仙人法力高深，看咱們的仙人招來了雨水，就直接用了三昧真火，咱們的仙人就破不了啦！」
這下漢軍這邊還沒有什麼說法，吳軍已經成功的在短時間內替漢軍辯好了經。
最終的結果就是，「不是大吳的仙人不努力，奈何漢軍的仙人更厲害。」
帶來的結果就是吳軍本來因為步騭鼓舞而提升的士氣連本帶利地跌了回去。如今漢軍的仙術沒有受到太多影響，自己這邊又有些打不過了，很多吳軍都覺得手中的武器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吳軍的弟兄們，孫權小兒想稱帝過一把癮，你們又何必與他一同赴死？孫權想死就讓他死好了，等我們漢軍接管了江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戰場上響起了零星的喊話聲，正是馮習最擅長的動搖軍心手段。如今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大吳朝不保夕，沒幾個人願意和孫權一起走到黑。不過如今戰場上直接投降也不現實，不是所有人都是無牽無掛的。
不過大家戰鬥意志降低，慢慢向後撤去還是做得到的。
這一場雨中決戰從早晨打到了下午，最後的結果就是吳軍迎來了又一次慘敗，死傷數千人後只能撤入建業城中，做最後的負隅頑抗。而漢軍同樣付出了上千的損失後終於劍指大吳的首都。
「陛下……臣愧對陛下厚愛，與漢軍連戰兩場皆是損兵折將，如今更是讓漢軍兵圍建業……」
建業皇宮中，呂岱和步騭滿身髒污地跪伏於地。他們兩人不過抵擋了漢軍不到一個月，也就二十多天，就被打得灰頭土臉，回到了建業城中。
「這樣啊。有什麼其他的消息麼？」
孫權此刻還是那副無悲無喜的平靜表情，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一般。不過他這句話問的就不是步騭和呂岱，而是一旁低著頭裝死的東吳大都督，諸葛瑾。
「是，陛下，據斥候匯報，漢軍水師已經全據江水，而且收繳了兩岸船隻，目前看來是無法通過長江的。」
諸葛瑾看到孫權詢問自己，也不好繼續眼觀鼻，鼻觀心，把之前周圍縣城的細作消息匯報給了孫權。
在場眾人都知道，漢軍這是徹底斷了曹魏南下支援或者孫權北渡的可能性。
「……那以眾卿之意，當下該當如何？」
聽到漢軍封鎖長江，孫權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抽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復了下來，一副慵懶的樣子看向下面的眾臣。
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說話，大家都知道，壽命才幾個月的大吳國可能已經要迎來它的末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