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273. 安內
「啟稟陛下，據細作來報，繼柴桑淪陷後，偽吳驃騎將軍步騭率領四萬大軍與偽漢大都督馮習對峙，但不是馮習對手，被連敗兩陣，如今偽吳已經困守建業城，再無反擊之機。」
洛陽宮殿中，新任太尉鍾繇正在向曹丕和群臣匯報江東地區的最新戰況。老太尉賈詡已經以自己年老體衰為由卸甲歸田了。
一方面賈詡是真的老了，現在七十多歲了，再好用的腦子也抵擋不住時間的洗禮，現在的賈詡是真的經常發呆、走神，似乎已經蛻變成一個普通老頭兒了。
另一方面，賈詡也有一些別的考量。去年的時候在馮習的運轉下，很多曹魏的陳年舊事都被翻了出來打擊曹魏民心，其中就有宛城曹操招妓之事。
然而當事人要不然當場就死了，比如曹昂、曹安民。要不然就是後面也死了，比如張繡、曹操。如今在世的當事人只剩下賈詡一人，所以很多不必要的壓力都給到了賈詡。
比如曹丕心心念念的，宛城之事的細節馮習是從哪兒知道的？加上民眾總得找個議論對象，人死為大，自然是不可能嚼死人的舌根子。而做了一輩子壞事的賈詡就成了最好的靶子。
這種情況下賈詡自然選擇了從心的做法，讓自己的孩子照常在朝中為官，自己則是安穩退居田園，從此不過問世事。
話說回來，漢軍今年浩浩蕩蕩的東征曹魏自然是要關注的。既是想看看漢軍如今的戰鬥力如何，以便未來做個參考，又想像上次一樣，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漁翁得利。
「步子山竟然如此不堪？聽聞昔日步子山平定交州孤還當他有幾分本事呢。」
曹丕搖了搖頭，似乎對步騭被馮習輕鬆擊敗感到有些不滿。
「啟稟陛下，此非步騭之過。一來偽吳如今兵力不足，聽聞偽帝孫權去歲恐懼之下曾令士卒當街抓人，充作士兵。經歷不過一年時間，這些強征而來的士卒毫無戰鬥力可言，被蜀軍擊敗也是自然。
加上偽漢大都督馮習為人陰險狡詐，好使卑鄙奇謀，東吳抵擋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鍾繇當上太尉後還是做了不少功課的。他仔細分析了下去歲荊州大敗的情況，發覺問題所在就是這個馮習馮休元。
本來他一直默默無聞，幾乎沒什麼人聽過他的名字，但是從隨劉備東征開始才突然展露頭角，一下變成了一顆耀眼的新星，成勢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哼，又是這個馮習馮休元。既然他點起大軍，荊州情況如何？是否防備空虛？」
曹丕冷哼了一下，這個馮習居然敢公然說自己活不過五年，曹丕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本來他身子就有些問題，但是自家事自家知，不可能外傳，結果對方就給自己來這麼一出，讓曹丕憋了一肚子火。
如今再談到馮習曹丕自然是不可能給什麼好臉色的。
「恐難再襲荊州。據南陽細作匯報，蜀軍將樊城殘骸大致清理了一下，但是並沒有重建的打算。且馮習雖然點起大軍，但是荊州可戰之軍尚有數萬之眾。如今沒了樊城要害，加之襄陽城高牆厚，我軍恐難強渡漢水進攻襄陽。」
鍾繇對曹丕想梅開二度的想法並不支持。之前樊城之戰後馮習的意思就是樊城就這麼荒廢了，也別修了，這段空白地帶就當作和曹魏的緩衝區了。
如今曹魏要是想南侵就得自鄧縣出發，強渡漢水進攻襄陽。襄陽從劉表時代開始就是出了名的堅城，加上漢軍水師犀利，曹魏有幾個人夠這麼折騰的？
「那其他地區呢？難道我大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蜀軍擊敗孫權，然後慢慢消化江東不成？」
曹丕說到這裡有些煩躁。無論是季漢還是東吳，都有地理優勢，導致曹魏很難將其滅亡。如今更是只能看著季漢猛攻東吳，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出來。
「啟稟陛下，淮南地區報告說，漢軍水師已經開始封鎖江水，禁止船隻通行。且我大魏不以水師見長，恐難插手江東戰事。」
鍾繇說話還是比較客氣的，大魏水師那通俗點來說就是廢物。總不能真以為能在玄武池練出什麼名堂吧？
至於關中鍾繇都懶得說了。關中什麼情況他再熟悉不過了，漢軍沒有和荊州遙相呼應，出兵北伐都是謝天謝地了，還指望曹真張郃能搞出什麼事情？
曹丕同樣無比頭疼。如今曹魏和其他兩家接壤的地方都不是什麼好用兵的地勢。上庸多山、關中更不用提；江東一條長江就攔下了曹魏所有的野望；最好用兵的荊州如今也是宛如一隻鐵王八，都不知道如何下口。
「那依卿所見，我大魏該當如何自處？」
環顧一圈，又是沒法動手，讓曹丕有些不爽，只能詢問其他眾人，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方案。
「陛下何必為兩犬相爭而如此憂慮？既然蜀、吳狗咬狗，我等不若安心發展數年，將境內那些造反的亂民處理一番，同時訓練士卒，彌補之前襄樊之戰的損失。等到吳蜀之戰分出結果後，我大魏早已兵精馬壯。」
司空王朗上前一步啟奏。如今的司徒還是華歆，所以王朗還不是大家熟知的王司徒。
「嗯，只得如此了。命令各州各郡開始糾察本地情況，對於作奸犯科之人嚴懲不貸。」
既然沒有什麼對外的途徑，那就只好處理內政了。加上穩固自己也確實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所以曹丕也欣然同意了，命令各地開始全力關注當地政務，靜待吳漢之爭分出勝負來。
而他們關注的重點，吳國的首都，建業，如今已經被漢軍圍住。馮習今番圍城倒是標標準准走了圍三闕一之法，將建業東門空了出來。
建業東邊就是吳郡，吳郡也是孫家老家，如此一來城內死戰之意就沒那麼重了。至於圍點打援……東吳如今的情況守住建業都費勁，哪還有多餘的士卒可以從東邊吳軍、會稽郡調撥過來？
雙方圍繞著建業準備開始新一輪交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