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3. 樊城之戰（十四）
轉眼過去了三日，魏軍零零散散試探了幾次，但是樊城作為有名的堅城，在雙方差距沒那麼懸殊的情況下也不需要守將本領出色，只要智力水平在正常人的程度，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太大壓力。
樊城因為兩面靠水，所以實際上大軍就施展不開，搭配城高牆厚，想靠著強攻打下來難度不低。
「牛金，挖掘地道之事如何了？」
曹仁看向一旁的牛金，這幾天魏軍傷亡千餘人，但是樊城的防禦力量沒有絲毫減弱，讓曹仁只能寄希望於一些外力了。
「大將軍，兄弟們已經努力在挖了，可能離樊城城牆下面還有段距離，至少還得個七八日。」
牛金如實匯報，曹仁點了點頭。畢竟挖地道這種事兒肯定得隱秘作業，不能讓守軍發現，還得處理挖掘出來的土石，所以速度慢點也是正常。
「讓眾軍放緩進攻頻率，改為兩到三日進攻一次。」
曹仁下令讓魏軍稍緩一下，但是該給的壓力還是得給的，不能讓漢軍發現自己這邊的計劃，所以進攻還是得有的。
「公衡，情況如何了？」
馮習詢問滿身泥濘的黃權。
「大都督，已經快完工了，只差將火油、還有您帶來的黑油灌進去就行了。各處的點火裝置都已經安放完畢了，只差太守府的了。」
黃權抹了抹臉上的泥濘斑點。
「辛苦你了公衡，那就讓士卒們開始吧。」
黃權也不耽誤，招呼十幾名士卒搬進來一個石頭製作的燭台，但從外觀來看還挺厚重典雅的，在黃權的命令下，兩個相同的石質燭台放到了太守府大廳中對稱的兩個位置，正好蓋住了兩個洞。
接著兩條極長、上細下粗的引火繩被塞進了從這兩個燭台連接到地下的孔洞，下面似乎早有人在等著了，將下面的末端處理完畢。
而上面的士卒們手持一罐融化的蠟，將這兩根引火繩偽裝成燒了一段時間但是還剩下不少的蠟燭，將引火繩固定在了上面。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之後，不斷有馬車進出太守府，車輛上面都是一桶桶的木桶，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大都督，預計今晚就可以完工，剩下的就是填埋痕跡了，最遲明日中午就徹底結束。」
馮習看著眾人忙活，點了點頭，隨即大步離開太守府，在城內、城牆上開始巡察、安撫軍心。
得益於漢軍牢牢控制著漢水、唐白河，所以雖然樊城被魏軍包圍，但是實際上並沒有被切斷與城外的聯繫，漢軍水師可以定期給城內漢軍運送物資以及轉移傷員，所以城內漢軍的軍心十分穩定。
畢竟有吃有喝，魏軍攻城了就往下潑沸水、扔落石滾木就行了，比野戰還輕鬆不少，讓漢軍士卒變相休息了好幾日了。
如今雙方各自都有各自的小算盤，而且都沒指望能夠正面擊潰敵人。
曹仁想的是拿下樊城就溜，荊州肯定是輪不到自己了。馮習也不願意一直在樊城和曹仁耗著。
開什麼玩笑，荊州新復，萬事萬物都需要處理，自己還得整理荊州內政，哪有時間和曹仁這個糟老頭子釘在樊城？
要是拖個一年半載的，給東吳緩過氣來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可是馮習也不甘心就這麼退走，所以決定走之前給曹仁來個大的，要是成功了當狠狠殺敗曹仁的風頭，讓其幾年內不敢再犯荊襄。
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最多就是維持當年關羽在荊州時候各自隔江而治的情況，甚至還少好那麼一點——至少關羽在北伐前是沒有襄陽的。
懷揣著這種成功了就是賺到的心態，馮習並沒有太多壓力，而是按部就班地進行布置，同時讓向寵臨時掌管的水師按自己的意思開始緩慢轉移部分士卒。
第二日，今日的魏軍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按曹仁說的，稍微休息一日。畢竟前幾日每天都在進攻，雖然只有半天，但是士卒還是迫切希望有個喘息的功夫的。
「咚——咚——咚」
忽然從樊城內傳來陣陣鼓聲，讓魏軍再度矚目，曹仁因為前幾日馮習已經來過這麼一出了，所以頗為警惕，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不知道馮習耍的什麼把戲。
鼓聲響了半個時辰後就平息了，魏軍方才鬆了口氣，以為是城內漢軍集結或者幹什麼事情，和自己這邊應該是沒太大關係。
「咚咚咚……」
結果過了個把時辰，鼓聲再響，讓魏軍不由得緊繃起來，生怕漢軍搞個突然襲擊之類的，但是樊城內除了鼓聲陣陣，並沒有什麼反應，城牆上的士卒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大將軍，這蜀將是在玩什麼花招？」
曹真皺著眉，看著遠處城高牆厚的樊城，高大的城牆把城池裡所有的信息都遮掩的完完全全，單憑肉眼是完全猜不出來的。
「老夫也不知道。但是蜀軍這個大都督馮習為人狡詐，說不定肚子裡又在憋什麼壞水。實而虛之，虛而實之，我們暫且不要輕舉妄動，看看漢軍要耍什麼花招。」
曹仁同樣摸不准馮習要幹嘛，樊城除了隔三岔五的鼓聲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讓曹仁心中不由得緊繃一根弦，畢竟老頭兒覺得正常人不會沒事幹搞這麼一出。
城內的鼓聲響了一陣後果然又消停了下來，然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歸於靜默。
魏軍只當是漢軍給他們添加了點背景音樂，該做飯做飯，該休息休息。
用過晚飯後，鼓聲再度響起，讓魏軍都有些煩了。要打不打，天天敲鼓擾民是吧？精力多繞著樊城去跑圈啊，敲什麼鼓。
但是曹仁老頭兒可沒敢攜帶，讓士卒還是全神皆備，生怕中了馮習的詭計。
天色逐漸暗淡，橘紅色的夕陽慢慢滑向地平線之下，視野也越來越差。
就在此時，鼓聲又停下了，樊城城頭點起了火把，照的上面漢軍士卒的人影搖曳不定。
又過了一小會兒，熟悉的鼓聲再度響起，魏軍已經徹底麻木了，愛敲敲去吧，今夜自己聽著這個鼓聲估計都能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