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44. 樊城之戰（完）
果然和魏軍士卒們想的差不多，樊城中鼓聲敲敲停停，愣是折騰到半夜，才終於穩定下來，一直響著。
這種分貝較大但是不刺耳又穩定的聲音一般都可以被當成背景音，並不影響睡眠。比如現代的火車行駛時候的「咣當咣當」的聲音，又或者困意十足的初、高、大學生上課時候老師的聲音。
總之魏軍士卒們在保持能夠起身應對漢軍可能的偷襲的情況下，沉沉睡去，鼓聲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曹仁倒是聽出來幾分不對勁了，但是性格穩健的曹仁並不打算半夜有什麼動作，而是靜候天明。
一宿過去，樊城內依然鼓聲陣陣，曹仁才鬆了口氣，看來漢軍是真的跑了。
曹仁不是沒想過漢軍放棄樊城而走的可能性，但是從馮習的表現來看似乎和自己一樣，就是槓上了，不願意平白放棄樊城，雙方都憋著較勁呢。
昨天從馮習開始故布疑陣的時候，曹仁就覺得有些不對了，但是馮習虛虛實實晃得曹仁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不是撤軍而是趁機襲營呢？
再說了，如果漢軍真的不戰自退，讓出樊城，對曹仁來說也是個大好事兒，連士卒的損耗都可以降到最低，所以曹仁也樂得見到漢軍退去。
「呵呵，看來蜀將也意識到了，自己沒有功夫和我在這兒空耗下去了。」
曹仁摸著自己的白鬍子，罕見地露出了微笑。
荊州新復，尚有長沙、桂陽還在東吳勢力範圍內，加上東吳雖然兵敗，但不是完全沒有可用之兵，如果孫權背水一戰，將防備魏軍的兵將抽調而來，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這種情況下漢軍如果和魏軍就在樊城死磕，長遠來看肯定是對漢軍不利的，畢竟荊州東有孫權虎視眈眈，若是在荊北糾纏，荊南等地就無暇顧及了。
相反，曹魏在荊州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軍隊，尚有關中、江淮之兵可動，等於曹仁用自己的本部兵馬和漢軍荊州主力兌子，互相鎖死，無論怎麼看都是曹魏賺到。
如今馮習退去只能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這樣曹仁也不用一把老骨頭在此受苦，馮習也可以抽出功夫去收拾荊州內務，如此結局兩邊都算是皆大歡喜吧。
「敵寇鼓聲響徹一夜，必然已經退去，讓士卒登城查看。」
曹仁叫來眾將官，下達軍令。
「啊？！大將軍，那俺老牛的地道不是白挖了？」
牛金是最不能接受的。累死累活兄弟們挖了一截地道出來，還沒竣工呢，敵軍跑了，自己不是白幹了？
「你這潑廝，還在我這兒訴上苦了？那就把這先登之功讓與你了。牛金聽令，命你帶五千兵種嘗試攻城，遇到抵抗不可戀戰，迅速退回。」
曹仁作為牛金的老上司哪不知道牛金的想法，無非就是想用自己的苦勞爭爭功勞，自己索性就把這先登樊城之功交給他好了。
「嘿嘿……牛金領命！」
牛金看到曹仁看破自己那點小九九了，也是訕笑兩下，欣然領命。
「殺啊！」
魏軍士卒在牛金的帶領下再度架起雲梯蟻附而上，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城頭一片死寂，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座空城。
「牛將軍，城上沒人，那些人影都是稻草人。」
一個士卒拿著一個人形的稻草給牛金來看，牛金也不意外，畢竟從漢軍沒阻止自己開始牛金也猜到了，漢軍多半是真的退去了。
為什麼馮習不以此為引，再設一伏呢？因為曹仁真的太穩了，穩得就是和千年王八萬年龜一樣。
就像現在，曹仁依然只派了牛金領五千人而來，如果馮習設伏，這五千人吃不吃？吃了先不說他們能退走多少，就算全殲這五千人對曹仁依然不算傷筋動骨，雙方無非就是繼續耗著。
不吃這五千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發現漢軍沒退走的消息，自己這伏兵不是一樣白瞎？無論如何都不是什麼好結果。
所以馮習也懶得和曹仁玩這些心眼子，最後賭一把大的，能成最好，不能成馮習也不能繼續和魏軍在這一小塊地上白耗時間。
「快，打開城門！然後檢查城內有沒有漢軍伏兵！去幾個人回報大將軍城內情況！」
牛金不敢怠慢，有條不紊地指揮士卒進行占領工作。
不消半個時辰，牛金部卒就把樊城搜查了一遍，城內別說人影了，鬼影都沒一個，漢軍撤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
而且牛金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基礎的素養還是有的，仔細檢查城內也沒有什麼火油、乾草等易燃之物，漢軍不可能再來個火燒新野的復刻。
確定完這些以後牛金才敢告知曹仁城內無礙，曹仁仍不放心，讓心細的曹真又帶人進城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伏兵等後手，才敢下令讓士卒進駐樊城。
「嗅嗅……怎麼城內這麼臭？」
曹仁親自騎著馬從吊橋往城內走，還沒進城就聞到空氣中散發著廁所的臭味。
「大將軍，末將檢查了，這個臭味是因為城內有很多茅廁導致，而且這些茅廁數量不少，甚至城門附近就有好幾個。也不知道漢軍是不是都是直腸子，挖這麼多廁所。」
牛金在曹仁旁邊，有些無奈。他們也聞到這個味道了，但是檢查之後就是普通的旱廁，裡面全是污穢之物。
曹仁點了點頭，聯想到馮習平時就好用這些污穢之物做武器，所以多準備幾個廁所似乎也合情合理。
曹仁與眾將官騎著馬沿著大路向太守府走去。一路上看到樊城內的房子殘破不堪，不少已經被連根拔起，估計是漢軍守城時候拆除這些房舍作為擂木滾石了。
「真是安靜呢，城內也沒有漢軍。」
牛金有感而發了一句。
「大概他們把兵力全都調回河對岸去了。」
曹仁點了點頭。
「如此我軍也算是頗有斬獲，雖然沒有攻下荊州，但是也把漢軍能夠北上的踏板斷了。」
曹真在後面插嘴道。
不多時曹仁就來到了太守府，空氣中依然是廁所的那股味道。
「大將軍，漢軍確實不怎麼講究……這太守府內都有三個旱廁，所以味道很大……」
牛金看到曹仁皺起的眉頭，不好意思地解釋了兩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