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府邸之外的洪澇之中，扁舟疾馳，高簡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說道：「老大，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人，您別往心裡去。」
呂樹嘴角上揚，和藹說道：「放心，他是你的父親，也是我的長輩，我怎麼會往心裡去呢。」
呂樹話音剛落，遠處有三個頭戴面具的人御水而來。
「老大。」三人異口同聲說道。
呂樹點頭說道：「都沒什麼事吧？」
左皇搖頭說道：「沒事，老大，如今中原一百零八城水患嚴重短時間內無法泄洪，我們要不要趁機對中原城各個世家逐個擊破，或者想辦法殺了武侯和白小仙？」
「白小仙的實力你又不是沒領教，殺他要費不少手段，更何況他和武侯在一起，至於其他的雜魚，影響不了大局，我們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呂樹說著將手上的鹿頭面具戴在臉上，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
此時在大聖山下的一處村莊裡門口，我從小七的背上下來，望向遠處風光。
不一會，一名少年從家裡跑出來，見到我就大拜道：「信徒趙玄生拜見，拜見教主。」
我轉身看向這名叫趙玄生的少年說道：「你爹趙玄呢？」
趙玄生說道：「我爹在家養病，我這就去把我爹叫起來。」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說著跟隨趙玄生來到一處農舍之中，卻見趙玄此時模樣衰老，半躺在床上，臉色慘白。
「是你，徐涼。」趙玄有氣無力地說道，雙手撐著床沿想要起身。
「你好好躺著吧，不用起來了。」我輕輕拍著趙玄的肩膀說道。「你從茅山回大聖山還沒有多久，怎麼會成了現在這樣子？」
「玄生他走火入魔，我把功力都傳渡給了他，把他引上正途，可我沒有真正的傳渡之法，所以連我的生命精元也一併傳渡給了他。」趙玄說道。
「沒有真正的傳渡之法，就算你把功力傳給他，一年之後他體內的道氣也會散盡，這不是白白浪費了你的地仙境修為。」我說道。
「身為父親，我不能對自己的兒子見死不救，當初多虧了你的提醒我才能趕在他身死道消前留他一條命，多謝你。」趙玄說道。
「我是在昨夜的睡夢中聽到了你兒子的禱告，所以就過來了，你還有不到三天的壽元，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的嗎？」我問道。
聽到還有不到三天的壽元，趙玄臉上倒是平靜，可門口的趙玄生卻是雙目通紅哽咽起來，他撲通一聲跪下來說道：「教主，您神通廣大，求您救救我的父親。」
趙玄面上難過，咳了一聲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壽元盡了，你求徐文書有什麼用？」
我說道：「你壽元耗盡，並非是天命所歸，而是人損之禍，不是不能彌補，玄生這孩子雖然資質愚鈍，可他有求道之心，悟性也不差，如今得了你的一身功力，有破繭成蝶的趨勢，不如我賜你三年壽元，這三年時間，你對他悉心教導，不要讓他走了岔路。」
「你可以增長我的壽元？」趙玄疑惑問道。
我笑了笑，抓住趙玄的手灌入一縷強大的生生之氣，趙玄神色震驚，連忙作揖拜謝。
「你先別急著謝我。」我攔住趙玄說道。「我給你增長壽元，完全是看在玄生是我信徒的份上，當初他為了見你，心中產生了強烈的執念被我感知，所以我才留意到了他，聽聞你大聖山祖上曾幫過茅山的蓋代祖師爺，所以才會得到指點，你的道氣磅礴，底子很足，可跟在王禪身邊時，卻沒有什麼像樣的道術，不知這是為何？」
趙玄說道：「實不相瞞，我大聖觀的祖師爺當年救過難逃中的茅山祖師爺張陽，張陽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就幫我們大聖觀完善了缺失的傳派秘典，那傳派秘典只有心法，沒有道術，所以我們大聖觀千年以來倒是時常會出現地仙，可因為道術缺失的問題，在道門一直其名不顯，只能憑藉道氣混個地仙的名堂。」
「原來是這樣，不知你門派的傳派功法是什麼？」我問道。
趙玄聞言，看向趙玄聲 說道：「玄生，把暗格里的拓本拿來。」
趙玄生連忙起身，從牆角的暗格中捧出古老的簿子，簿子上正寫著四個大字——《北帝雷法》。
我翻開書簿快速閱覽，通篇看完之後說道：「怪不得會這樣，原來是改了沖脈之法。」
「沖脈？徐文書此話是什麼意思？」趙玄問道。
我說道：「《北帝雷法》是天五行中的高階雷法，這簿拓本被修改了，施術沖穴，氣經脈絡，你們大聖觀一脈雖氣勁雄渾，但身體的八個脈絡被封，空有一身雷靈之氣無法使出，想必你的己任祖師爺都是晚年橫遭劫難，死於非命。」
趙玄面色惶然，呢喃說道：「當年太師傅的確於一天夜裡爆體而亡，師傅他老人家也是無端橫死，可這拓本傳承千年，怎麼可能會出問題，這可是張陽老祖親手還原的。」
「那位蓋代祖師爺的威名我早有耳聞，但他畢竟不是你大聖觀的祖師爺。」我說道。
「可是我想不明白，我們大聖觀祖上救了他，他為什麼要反過來害我們？」趙玄問道。
我說道：「天五行的高階雷法本就超出一般功法的修行，天地五行之中，屬雷霆之力最是難得，因此擁有雷靈根的修行者向來被宗門庇護，當世青年才俊諸多，天才橫行，修煉成五雷震天訣的也就一個張行道，張陽祖師飛升之後茅山便開始逐年衰落，你北帝雷法一旦學成便是一飛沖天，為了保護自己的門庭封了這八個穴位，情有可原，玄生，把墨硯拿來。」
趙玄生聞言，很快端來一碗墨水，我提起毛筆，在北帝雷法的之上修改起來。
此時天色將晚，我在拓本上改了良久才還給趙玄。
趙玄翻看手中的拓本，面色難掩悲涼。
「這世界上到底什麼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