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落地，讓我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我目光如炬盯著杜天福。
心中的平靜已經徹底壓不住。
我沒有立即往下問話。
對於杜天福說的這些內容，我心裡還是比較吃驚的。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爺爺會有什麼讓我意外的身份？
包括二十年前術士之亂，我爺爺挺身而出，將術士之亂平息。
成了大家口中鼎鼎有名的謝百知！謝大師！
現在又聽杜天福說我爺爺本身就是術門當中的人。
這兩者聽起來，給人的感覺似乎有些矛盾，對立！
我爺爺是術門當中的人，為什麼要幫著風水界平息術士之亂？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我隱約覺得杜天福可能是在扯犢子。
況且這老東西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和我說的這些內容，未必就有半句是真話。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不敢相信我說的話？我說的真相徹底摧毀你爺爺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他冷笑了幾聲，「你爺爺在整個風水界可是萬人敬仰的風水大師，可真相就是你爺爺根本就是術門當中的邪術士！哈哈……」
他發出嘲諷譏笑的聲音。
卻不知道我對這些東西根本不在意，我看著他，「我爺爺是邪術士又如何？」
他笑容一滯，「你不是一直將你爺爺當成風水界的英雄嗎？」
「我爺爺是邪術士還是風水界的英雄，我都不在乎，他只要是我爺爺就好，如果有必要的話，風水界的人，我也不是不可以殺。」
我此話落地。
他臉上浮現了一絲驚訝之色，「果然，哈哈哈……」
「哈哈哈，果然……」
他突然又笑了起來。
這種笑聲聽著讓人感覺很是刺耳，並且給人的感覺相當不舒服。
我盯著他，也沒有打斷他。
畢竟看著一個將死之人在我面前笑，對我來說，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他可能是笑得太激動或者說太著急。
很快就發出了一陣劇烈「咳咳」的乾咳聲。
等咳嗽過後，我看到他面色漲紅了幾分，模樣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我沉吟了會，問道：「你說我爺爺不殺了我，沒法和術門交代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因為你也是術門中人，你是你爺爺從術門當中帶出來的。」
從我記事起，我就跟著爺爺一起長大。
至於「記事」以前的內容，也是爺爺零零散散和我說過。
讓我對以前的事情，也有了一些印象。
「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是術門當中的人？」
「你覺得呢？你爺爺是術門當中的人，你若不是，你怎麼可能和他在一起？」杜天福冷眼盯著我。
「術門當中選擇聖子十分嚴苛，能活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成為聖子，而其餘的人，就算沒有被聖子殺死！也都難逃一死的命運，術門會有專人對這一批人進行處理，你知道專門處理聖子的人，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嗎？」
杜天福面色逐漸恢復了平和。
他挪動著身體，靠在了一棵大樹上。
他找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位置。
我也沒有阻攔他。
挑選聖子，管理聖子的人。
當初鵬娃兒和我說過，是一群很神秘的人。
即便他在術門多年，都不知道這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我當初對鵬娃兒用「搜魂術」的時候，鵬娃兒也只對「老謝」兩個字有印象。
對於其餘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這足以看出，這一批人在術門當中是一個多麼特殊的存在。
可能身份和地位，只在術門掌門人之下。
想到這，我忍不住深吸口氣。
當初，我還聽鵬娃兒說，術門有一個繩子甦醒後，還成功逃離了術門的掌控。
現在又聽杜天福說，我是被我爺爺從術門當中帶出來的。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
我感覺腦子有些混亂。
我「強迫」自己停止思考，有什麼事情先聽杜天福說一遍。
「什麼人？」
「聖人會，術門當中有一個聖人會，在這個會裡的人，都是術法十分強絕之人，他們自身就很神秘，不常待在術門當中，可能平時就是街頭巷尾的賒刀人，亦或者，走街串巷的算命大師，也可能是街邊乞討的乞丐……他們遊走江湖當中，就是肩負起尋找聖子重擔，找到聖子對他們來說，就是唯一的使命，當然殺死那些競爭聖子失敗的人，也是他們的責任。」
「一批人當中，只有一人能成為聖子，而其餘的人只能是墊腳石，輸了就全部得死！」他說著話，眼神忽然陰惻惻盯著我。
並且我能感覺到這傢伙看著我的眼神，忽然有些古怪起來。
我隱約覺得他可能是要說出什麼重要的信息。
等待了片刻，他忽然說道：「而你就是被淘汰的聖子人選，你本來早就該死了！謝百知卻將你帶了出來，我實在搞不懂，謝百知為什麼要帶你這樣一個被淘汰，連當聖子資格都沒有的人出來。」
「並且還給你找了一個有九星之命的賀星晨訂下婚約，你作為一個被淘汰的失敗的人，你自己說你有沒有資格和賀星晨聯姻。」他咬著牙齒，嘴角露出一絲絲冷笑。
這一番話，讓我大為吃驚。
但表面上，我還是保持了鎮定。
沒有露出一驚一乍的反應。
我深吸口氣，等待了片刻，我說道：「你繼續說。」
「我說你是一個失敗品，你難道就不生氣？你不覺得自己窩囊嗎？連成為聖子你都失敗，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兒相爭的資格，有什麼資格和我兒爭奪未婚妻？」他看著我，「謝清，人有時候就得認命！你就這種命數，何不如成為我兒子的助力，日後我兒術法大成之日，一定會給你一席之地。」
「人生下來就分為千萬種，有的人生下來就註定是紅花，有的人生下來就註定是綠葉，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我明白。」
他說得沒錯，人生下來就各有變數，各有命運。
出身沒法選擇，未來卻可以掌握！
我謝清何須屈居他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