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慧魔頭，你憑什麼說無天不是魔頭！」
小白龍附和豬八戒，已經是被豬八戒的言語給誤導。
有一個內應，就是這般好行事。
「說憑什麼之前，我且問你們一句，什麼是魔頭？」
齊風問道。
「這還需要說？禍亂眾生，狼子野心，視人命為草芥，意圖顛覆三界者便是魔頭，就如無天。」
「師傅，你說對吧！」
豬八戒嗤之以鼻，向唐三藏說道。
「那是自然。」
唐三藏點頭沉聲，無天完全中了這些條件。
「豬八戒，那你可知無天他是一位菩薩。」
「菩薩？」
豬八戒神情錯愕，這可不是裝的。
「胡說，無天怎麼可能是菩薩！」
西行人臉上都是不相信的神情，只當齊風是在胡說。
「無天入魔之前，本就是靈山護法大聖，喚作緊那羅菩薩。」
齊風淡淡道。
無天的前身緊那羅的故事，西行五人組其他人不知道，但他之前可是和唐三藏說過一些。
「什麼？！他就是緊那羅菩薩？」
唐三藏滿眼不可思議，很是震驚。
「師傅，你知道這緊那羅菩薩？」
孫悟空詢問。
還是第一次見到唐三藏顯露這樣的神情。
「前些年為師常與三清觀齊施主打交道，偶然聽其提起過這緊那羅菩薩。」
「這緊那羅菩薩，是個大慈大悲的菩薩，可惜最後卻一念成魔。」
唐三藏感嘆道。
他一直認為緊那羅是個佛門教義的大成者。
「菩薩一念成魔，這是為什麼？」
所有人都很驚訝。
見自己的幾個弟子詢問，唐三藏不曾齊風說話，便道來緊那羅入魔的故事。
還是那個故事，倒也不必累敘。
「緊那羅菩薩入魔的原因便是如此，沒能度得了阿羞。」
眾人聽完唐三藏話語，神情皆是有些複雜。
「唐三藏，沒想到你還知道緊那羅菩薩的故事，但你說的並不全面，只有前半段，卻沒有後半段。」
齊風言語幽幽。
他和唐三藏講緊那羅的故事時，並沒有講述緊那羅為什麼要去傳教。
「哦，這故事還有後半段？」
唐三藏面目錯愕。
這他可沒有聽齊施主提起過。
「自然有，你口中那齊施主恐是因為你前身是如來弟子，才沒有和你講。」
「這和我佛世尊有什麼關係？」
唐三藏不明所以。
「當然有關係，還是大關係。」齊風冷笑了一聲：「你可知緊那羅起初並不想接傳教的活？」
「這是為何？」
唐三藏追問，緊那羅的故事他深思過。
此時再度提起，本能讓他追問一切。
今日果，舊日因。
當時齊風的無心之語，這裡卻派上了用場，迫使著唐三藏想要了解故事的所有。
「緊那羅不想去傳教，自然是西牛賀州初立，南部地區與佛教勢同水火，極難傳教。」
「可當時方才卸任靈山世尊，還沒歸於混沌的優婆羅陀佛祖，卻說正因為勢同水火才讓緊那羅去。」
「說什麼佛門講究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身體不過是一具皮囊，只要精神到了，就一定能廣大佛教。」
「因此，緊那羅才下定決心去傳教。」
優婆羅陀？
唐三藏神情一愣：「緊那羅菩薩去傳教，竟是奉行優婆羅陀佛祖的旨意？」
「這優婆羅陀佛祖是誰，俺老孫怎沒聽過老如來之前還有靈山世尊？」
孫悟空亦是很驚訝。
「鬥戰勝佛，佛字一詞來源已久，乃是西方教立教時創出，自此世間才有佛這個字。」
「佛門的前身就是西方教。」
「優婆羅陀佛祖，便是將西方教更名，化為沙門佛教之人。」
齊風沒有談及優婆羅陀乃是接引教主善屍之事。
孫悟空緊皺眉頭，關於佛門歷史，他壓根就沒有接觸過。
「你到底要說什麼，說與我佛世尊有關，這又扯到優婆羅陀佛祖身上。」
唐三藏皺眉。
他不明白這有什麼關聯？
齊風瞥了唐三藏一眼：「別急，有因方有果。」
「故事後半段便是阿羞死後，緊那羅抱著阿羞屍體，乞求如來與諸佛施救，可如來卻說阿羞本為娼女，不該施救？」
「並且還以緊那羅破戒，與阿羞行雲水之歡而由，說他六根不淨。」
「這才是緊那羅一念成魔，成了如今之無天的真正原因。」
「唐三藏，你說這好笑不笑？優婆羅陀佛祖告訴緊那羅，說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身軀只是一具皮囊。」
「而緊那羅卻因為度化世人使皮囊破戒，被如來逐出佛教，之後還將其打入魔界的黑暗之淵。」
「你若是無天，你會不會認為如來虛偽，根本就不配執掌佛教？」
「你若是無天，會不會想要殺了如來？」
齊風嘴上嘲諷，心中卻談不上多嘲諷如來。
大師伯說要將西方二聖視作假想敵，假定他們站在道祖一方。
如今，他幾乎斷定魔漲道消剛開始是由道祖發動。
那麼緊那羅乃是接引善屍安排才去傳教，乃至背後被如來逐出佛教，就變得有點耐人尋味了！
話說回來。
無天入魔的真正原因阿羞只占據到一小部分。
他對阿羞是內疚居多。
真正讓他入魔的乃是內心信仰受到衝擊，讓他意識到佛門已經在如來執掌下爛透。
「唐三藏，聽了這個故事，你還覺得如來是善，無天是魔頭嗎？」
齊風詢問。
唐三藏啞口無言，他很想反駁齊風的話語。
但不知為何……
他腦海卻浮現了無天占據靈山時，張口就對如來說虛偽二字。
這故事恐怕是真的。
「阿彌陀佛，貧僧只知道正心、正義、正行……」唐三藏嘆了口氣，頓了頓：「至於是非對錯，還是由後人評說，古史評定。」
「唐三藏，如果你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會怎樣？」
「也許……我會和緊那羅菩薩一樣吧！」
唐三藏神情默然。
他不說如來是善是惡的回答，也不令齊風意外。
原本無天對唐三藏講述完這段故事後，也問了跟他同樣的話語。
唐三藏的回答也是如此，不評判如來是非，直說自己也會如無天那樣做。
這才使無天非常欣賞唐三藏，想要他跟隨。
「豬八戒，那你覺得如來是善是惡？」
齊風話鋒一轉。
豬八戒神情一愣！
怎麼又扯俺老豬身上來了？
這可怎麼回答！
「在俺老豬看來如來此舉大錯特錯。」
豬八戒硬著頭皮。
眼神瞥向唐三藏，不見他呵斥自己。
看來師傅也認為如來老兒做錯了，只是不說，不肯說。
「那鬥戰勝佛，你認為呢？」
齊風再度話鋒一轉，直勾勾看向孫悟空。
這才他知道唐三藏會這麼回答，卻還這麼問的緣由。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孫悟空身上。
孫悟空可不是避諱言語的人：「俺老孫要是那緊那羅，自然也是要反如來。」
這個回答也不令齊風意外，只因孫悟空三個字就夠了。
齊天大聖再怎麼成熟，不復當年桀驁，有了些慈悲之心，但在本性上依舊敢說敢做。
「既然如此，鬥戰勝佛何不皈依無天？」
齊風圖窮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