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莊觀中發生的一切，透過齊風的思索，混沌之中的楊眉亦是知曉。

  齊風不知道太上在想什麼。

  但楊眉卻是揣測了個大概。

  這都是因為局面亂了，不是天道就是鴻鈞促使著齊風被外道亂心，打殺慈航道人，徹底亂局量劫走向。

  只是這究竟乃天道的行為，還是鴻鈞的行為，太難分辨。

  這上天，時而是天道，時而是鴻鈞。

  「齊風啊齊風，你此前千不該、萬不該創出與妖師鯤鵬那樣妖文符號，引天道功德降臨啊！」

  揚眉深思。

  這是他一直擔憂的點。

  此前上天降下過功德給齊風，可能是按照道的痕跡秩序降下，不為天道或者鴻鈞親自關注。

  如果這樣，自然最好。

  可就是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存僥倖心理。

  命只有一次，可賭不起。

  如果那是上天發下功德給齊風，恰巧是鴻鈞真靈占據上風，且關注過功德獲得者，那就是鴻鈞早早知道了齊風的存在。

  反之，則是天道早早知道齊風的存在。

  「頭疼。」

  楊眉揉揉長眉。

  他之前沒有過深想過此點，因為之前三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天道與道祖以外道干涉齊風，去作任何顛覆局面的決定。

  現在卻擺在明面上。

  顯然是齊風一定被關注過。

  是天道的話無所謂，它肯定是要與鴻鈞作對。

  但怕就是怕鴻鈞關注到齊風，卻刻意沒有動作，在量劫開始前，才突然玩這麼一手，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太清興許也是想到這點，加上外力亂局，才立馬改變了計劃。

  「鴻鈞非輕易可算計之輩。」

  「他若關注過齊風，自然知有外力針對他而去，也會想到我與他幾個好弟子。」

  「看來，我得做好這個量劫，就踏入三界的準備。」

  楊眉端坐於混沌之中，凝望著三界的方向嘀咕。

  這一盤棋的走向，開始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他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提前與鴻鈞一戰。

  ……

  五莊觀中。

  齊風可不知道一群老陰貨，在那裡算來算去。

  此時他正面對著鎮元子十分錯愕的神情。

  「你剛剛說甚麼話語？」

  鎮元子似疑自己聽錯了。

  「師叔，我說我與藥師一樣，同樣知曉紅雲老祖的死，另有真相。」

  齊風再道。

  「你怎麼知道，又是太上告訴你？」

  「自然。」

  齊風點頭，儘可能增加自己的信譽度。

  然而，齊風這次卻並沒有看見鎮元子臉上有震驚的神色。

  「師叔，似乎你不奇怪我大師伯知道？」

  鎮元子沒有直接回答齊風，反而問了齊風一個問題：「你知道在你說出此話之前，老道可有想過那些事？」

  「但聞師叔言。」齊風拱手。

  「老道思索唯一事……」鎮元子語氣頓了頓：「那便是藥師知道真相，卻為什麼以前不曾告訴老道。」

  「思來想去，唯有一因，那便是真正害我紅雲好友之人，非同小可！」

  「一旦老道與其爭執，必引得此前洪荒，與如今三界大亂！」

  「在你說太上知曉之前，我懷疑過除了西方二聖外的四個聖人，還有地府后土！」

  「這五者，若老道持地書找上門，必然使得業力滔天，所以藥師以前知道也不說，西方二聖也不說……」

  「所有知道者都不會說，蓋由因果太大，知我定會上門要個公道！」

  齊風：「……」

  果然。

  這等開天闢地以來的大能，除了他的糊塗蛋師父，就沒有一個是傻子。

  「不過如今，按照你言論，三清害我好友，便可以排除。」

  鎮元子哼道。

  「你敢和老道說，那便是這因果與你師父無關。」

  「太上敢讓你說，便是與他也無關。」

  「三清是一家，總歸不願意見到自己手足遭遇大因果，那麼玉清便也與這因果無關。」

  「如此剩下者，害老道好友紅雲，不是后土就是女媧！」

  鎮元子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而后土可能幾近於無，她成道前不修元神，也無需當年老道好友手中的鴻蒙紫氣。」

  「如此，那便只有女媧！」

  ？？？

  齊風一臉震驚的看向鎮元子。

  大仙，你是會推論的！

  「為什麼是師叔認定是女媧娘娘，她又不是沒有鴻蒙紫氣。」

  齊風嘴角一扯。

  「她是有鴻蒙紫氣不錯，但她的兄長伏羲沒有，誰不知女媧可以為了他兄長做任何事？！」

  鎮元子字字珠璣道，胸膛起伏不定。

  「師叔，女媧娘娘可不是那樣的人。」

  齊風趕忙說道，這鍋背的。

  「你又怎知她不是那樣的人，有些事情，你的長輩不會和你說。」

  「因為你是人族！」

  「女媧捏土造人，人族奉她為聖母，她卻能坐視著巫族屠戮人族做戮妖劍，又坐視著妖族屠戮人族煉屠巫劍。」

  「需知當年太清，都讓玄都大開首陽山門，接納人族避禍。」

  「截教也收納了人族，方才叫截教也有聞仲這些人族修士。」

  「哪怕是闡教元始看不起濕身卵化之輩，也沒有阻止南極仙翁收人族弟子入玉虛崑崙山。」

  「可她這人族聖母卻毫無動作！」

  「妖族屠戮人族也就罷了，畢竟她是妖皇，兩邊都是她子民，幫誰都是錯，可巫族呢？」

  鎮元子神情激動，仿佛是找到了害紅雲的元兇。

  他在找女媧娘娘以前的一些往事，從而來斷定她「惡」。

  「不僅如此，她生性薄涼，封神大劫中又害自己子民。」

  「不然，人間界怎麼少有供奉女媧的廟宇？」

  「還有那什么女媧後人，老道雖不知她弄出女媧後人作甚，但卻知她給女媧後人定下凡有生育，女兒必間接奪取母親生機的宿命。」

  ……

  「夠了，鎮元子，你有些話說的太過分了！」

  忽然。

  一道怒音傳來。

  鎮元子的話語，都傳到了五莊觀外一人的耳中。

  「呵呵，老道可有說錯，莫非這些事不曾發生？」

  鎮元子瞥向觀外陰沉著臉的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一直在五莊觀外，跟在齊風身後到來，鎮元子也早已發現。

  但就是九天玄女生怒，鎮元子亦是不改言語態度。

  「九天玄女，你若不服老道，那便劃下道來，讓老道看看你久跟女媧身後，學了幾分本事。」

  鎮元子冷哼一聲。

  九天玄女怎麼了，照打不誤！

  「鎮元子，我敬你是前輩，可你要如此羞辱娘娘，休無怪我無情。」

  九天玄女冷冷的看向鎮元子。

  「你無情？老道讓你三手仙道鋒芒出招，若後退一步，便自裁於此！」

  鎮元子冷哼。

  老道繼東皇太一之後，聖人之下全無敵時，你還在玩泥巴，連三屍准聖門檻都摸不到！

  「兩位，先別吵。」

  「你閉嘴！」

  鎮元子與九天玄女同時喝道。

  齊風一愣，看著兩人同時喝自己，腦門一黑。

  心中，儘是無語！

  搞什麼！

  你們還吵起來了？

  我一個截教掌首，不要面子的？

  「鎮元子師叔，且容我言，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首先就剔除了正確答案？」

  「會不會是西方二聖害了您好友紅雲呢？」

  齊風趕忙說道。

  再不說，這兩者怕是立馬會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