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教主,考慮的如何?」
無天並不著急。
或者說事有輕重緩急,其他事在拉攏齊風面前,需得往後靠一靠。
他願意花費時間,等待齊風去想,然後給他一個答案。
過去半晌。
齊風都下意識的輕叩著茶杯。
「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商議這種事情!」
「齊風,你現在乃是玄門領袖之一,焉能與魔頭做這種交易!」
金凰的聲音傳來。
她是真被無天的言語嚇到。
不敢想像齊風要是這麼做,會把三界亂成什麼樣。
「齊教主,這金凰高傲,倒是有些煩惱,若是不介意,貧僧可否讓其閉嘴?」
「你隨意。」
齊風皺眉,隨便回了一句。
「禁。」
無天道了一聲,叫那金凰啞火,張嘴無言,便是想用神通說話也做不到。
火麒麟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大駭。
量劫如此之恐怖?
無天竟有言出法隨之能,形似聖人乎?
不,這和聖人差的遠。
或許用「半聖」來形容更貼切。
三界有且僅有這麼一位半聖,乃是天時地利人和的集合體。
此三者缺一不可,否則也做不到言出法隨。
半聖並非修為與境界,而是一種短暫時間內,做主一切天意的姿態。
這種姿態,也是道歸隱後,無天才有。
若他面對如來時,就是這種姿態,如來可不好「避」的那麼輕鬆。
不死也得脫層皮!
「無天道友,不得不說你很會洞察人心。」
齊風飲了一口茶水。
這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
封神榜對於大多數截教仙,有好處。
齊風,並沒有想過讓截教仙脫離封神榜。
他那些師兄師姐,也沒有提過任何要脫離封神榜的話語。
至少……表面上如此。
拋開一萬步來講,有些截教仙也樂意待在封神榜上。
其掌神職造福三界,亦是心愿。
如聞仲。
話語,倒是可以說的很輕巧。
齊風也相信他說了之後,以無天品性,也會去做。
可這輕巧背後,卻有「自以為是」四個血紅的大字。
即:自以為這是對自己,對截教有利的事。
這種決策要做,也應該和老頭子商議。
並且,還要詢問諸多截教仙的意見。
截教仙,早已和天庭分不開,乃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齊教主……你已經想好了?」
無天目光閃爍。
「自然想好,這利三有關封神榜之事,暫且不談。」
茲事體大。
因果非同一般。
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幫截教仙謀福祉。
可不考慮後果是莽夫。
一個操作不妥,就是禍水。
即便無天提出了替代封神榜,而非是「毀」封神榜。
如果無天真能一統三界,那他沒什麼好說,答應就是,有百益無一害。
但無天他真能嗎?
這個答案是否定。
還是被聖人否定的答案。
「不談亦可,但貧僧會永遠將這利三擺在此處,若有一天齊教主重新論起,依然作數。」
無天沉聲。
他需要大道遁出的一線生機,做好失敗後依舊能改變結局的準備。
「齊教主,給句痛快話吧!」
無天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他有些看不透齊風想法。
他可以說不合作,也可以說合作。
畢竟齊風與妖師不同,有天然不入劫的理由。
「能合作。」
聽聞此言,無天眼中喜意遮掩不住。
這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
「但……我還有三個條件。」
「別說三個,便是三萬個又如何!」
無天目光閃爍,脫口而出。
「無天道友倒是答應的痛快,莫非我若然讓你自殺,你還能答應不成?」
齊風看著無天這般態度,也不由笑了笑。
無天啞然。
他倒是的確有些失態,但這已不重要。
「那齊教主,說說你的三個條件?」無天詢問。
「其一,南極仙翁手中有一三寶玉如意,我要。」
「要三寶玉如意作甚?」
無天蹙眉。
這乃是與青萍劍同源,屬於聖人的證道之寶,持有者掌闡教。
「道友,這我不便解釋?」
無天愣了愣,倒也繼續追問:「那倒是貧僧犯了忌諱,此事可以。」
定數當中,他即唯一。
一統三界,肯定是要把天庭所有一切明面上,以及背地裡的仙神都鎮壓。
這都是一統三界的阻礙。
而闡教掌首南極仙翁也是天庭中人,定然也在其中。
唯一的區別,鎮壓天庭仙神,是他計劃最後一步。
進行這一步前,需掌控靈山,滅掉如來,徹底定下自己的天命與氣運。
而且他已經看透了人性,針對佛門,天庭與玄門中人不到最後時刻只會作壁上觀。
要成事,得分化,不能讓天庭與佛門站在同一個立場。
但……
只對南極仙翁一人下手,言明只為奪寶,也不會影響大局。
他怕天庭與佛門站一個立場不假。
但天庭萬仙萬神,何嘗不怕現在的他?
「齊教主,但說第二個條件?」無天道。
「我要佛門剩下的九品功德金蓮。」
「可以,但功德金蓮上的佛門氣運,都需渡入貧僧元神內的十二品滅世黑蓮中。」
這一次,無天回答的無比果斷。
九品功德金蓮在他看來是無用之物,已不及他的十二品滅世黑蓮。
但他也要功德金蓮,旨在上面佛門氣運皆歸他身!
這也是他要滅如來的原因之一。
如來要是真被滅了,給齊風功德金蓮……
舉手之勞!
「道友暢快,而關於佛門氣運這點,你也不用擔心,我只要功德金蓮。」
齊風笑道。
「至於這其三,到時候再說,沒想好,但我保證這不會影響你任何將要做的事。」
「且對於你而言,無好處也無壞處。」
……
「若是你覺得如果到時候過分,也可以拒絕。」
齊風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這其三,也可以。」
無天深吸了一口氣。
可以拒絕,那就無需多慮。
「那好,從現在開始,我便與道友結下因果,助你心中之事。」
齊風沉聲,沒有什麼歃血為盟的見證。
此中話語,何須見證?
誰來見證?
無天此刻本身就是「天」。
「貧僧有齊教主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無天發自內心的一笑。
一線生機,已經抓住。
用不用得著,那另說,但要有。
「既是如此,齊教主現在可隨貧僧前往靈山界?」無天邀請道。
「自無不可。」
齊風站起身望著西牛賀州的方向。
沒想到第一次進入靈山,進入佛的朝聖之所,竟是與無天同行。
這些事情,若是在當年初出茅廬時,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只是,齊風卻變化了面容。
「齊教主,你這是?」
「我乃截教掌首,一言一行都關乎到截教顏面,若以真面目視人,截教要遭流言蜚語,且佛也會有所提防。
別忘了靈山古佛一脈的佛,也是佛,只是在避禍。
他們可沒被你抓住,也不常在靈山。
真要到靈山生死存亡之際,古佛也不會坐視不管。」
……
「此言,倒也是。」
無天點頭。
量劫事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
靈山,只是看得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