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辦法在混動鍾內？」
齊風若有所思。
他沒有和大師伯講過混沌鐘的事情，但他拿到混沌鍾後與大師伯接觸過好幾次。
知道也很正常。
「真是當局者迷。」
齊風苦笑著搖搖頭。
他怎麼就忘了混沌鍾是開天至寶，有衍天道之能？
若是用到極致，甚至能溝通天道，改變天道運行軌跡。
不過那般地步，強如東皇太一也沒能做到。
混沌鍾內蘊含的四十九道禁制，可不是那麼容易煉化。
若是東皇太一沒有死在巫妖大戰中。
反而存活至今。
說不定就能煉化混沌鐘的所有禁制，參悟所有奧妙。
想來。
混沌鍾可衍天道，才是聖人也想得到它的最大原因吧。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是馬後炮，無用。
「我雖做不到溝通天道，但依仗混沌鍾找尋解決之法，夠了。」
齊風沉聲。
大師伯既然說了，那就不會無的放矢。
旋即，他設置法陣。
防止混沌鐘的氣息與大音傳出去。
最後才尋了一座山頭，盤坐其中。
「嗡嗡！」
混沌鍾一祭出，便有大音滌盪，威嚴磅礴之氣震懾山野。
齊風做五心朝天之姿。
開始藉助混沌鍾衍化天道本意。
道經云：
兩手心、兩腳心和頭頂心，共稱五心。
五心朝天，乃是最適合參悟，引心神清寧的打坐姿態。
但準確來說。
齊風此時並非是五心朝天，而是五心朝鐘。
以混沌鍾為天。
混沌鍾懸於頭頂緩緩轉動，傾灑而下氤氳光華。
朦朧似時光流轉。
有江陸雲川隨歲月變遷之異象。
所呈畫面，起初是無盡的寧靜與蒼茫。
像極了開天闢地之初，如混沌雞子。
爾後。
混沌之中才出現了一尊巨人，開天闢地，造化洪荒。
再有天道顯現如長河崩騰不止，縱橫六合八荒，九天十地。
六合意味著妖，八荒意味著巫。
是為天有六合，地有八荒。
而九天意味著道，十地意味著佛。
是天地終有道與佛降臨。
參悟其中之意，讓齊風心神劇震。
天道之意，竟是一開始就已經定下，要有巫妖道佛，洪荒更迭。
「混沌鍾為東皇太一所有。」
「我知之意，東皇太一必然知曉。」
齊風於心中內景呢喃。
這豈不是說。
東皇自一開始就知道巫妖終將更迭，道佛終將替代巫妖一族？
恍惚間。
齊風通過混沌鍾氤氳氣息，似是看見了東皇太一的一角過往。
在那個凶獸橫行，大能輩出的洪荒時期。
東皇太一知天地變化，不願踏足洪荒大地，一心在太陽星中清修成聖，不染業力。
然而事事不如人願。
他大兄帝俊，忍受不了太陽星中萬古如一日的寂寞。
手持河圖洛書，墜於紅塵。
其心愈發志大於膨脹，欲立上古妖庭。
勢要將洪荒大地一統，成就自我帝道。
於此世唯一。
還前後多次邀東皇共商妖族大事。
而東皇再次勸阻帝俊回於太陽星中。
可此時的帝俊已然與他漸行漸遠，還與他大吵了一架。
他一氣之下本欲獨善其身，可卻終是不忍兄長沉淪苦海。
便想依仗混沌鍾衍天道之能，逆天改寫巫妖結局，找尋一絲生機。
可最終卻也扭不過天道大勢。
消弭於巫妖大戰之中。
看著混沌鍾衍化的一幕幕，齊風默然。
不曾想，東皇太一還有這種過往。
也曾為改寫天道大勢做出過努力。
然而扭動巫妖結局的因果太過可怕，縱然是東皇太一手持混沌鍾也無法獨善其身。
或許是東皇太一手持過混沌鐘的緣故。
齊風尚且還能感受到，混沌鍾中傳來了東皇太一的憤怒與不甘！
有一種明知結局，卻只能任由其發展的無力感。
「小勢可改，大勢不可動。」
齊風呢喃。
對於這一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東皇太一與三清乃是同時代的人物，三清未成聖前，都要避其鋒芒。
後來者居上的滋味，想必東皇太一心中也不好受。
若是他心念始終如一，興許會比三清成聖更早。
齊風搖搖頭。
不再思索東皇太一之事。
扭動巫妖結局，因果太大，是天道大勢。
白素貞之事，與其相比，就如大海中的一滴浪花，遠遠到不了那種程度。
其是比沉香救母，還要勢小的天數。
至少沉香救母，還涉及諸多仙神，由昊天親自布局。
「大師伯說過，要改白素貞的天數，當和元始改天數一樣，找尋替代品，我需衍出天道本意，卻又不違本意。」
齊風心中呢喃，以混沌鍾衍動天道因果。
在他眼中。
自混沌鐘下，有無數條與白素貞相關的因果線。
這些因果線。
代表著她一生中，相見之人。
其中最粗的一根因果線，便是白素貞連通他的那根。
不僅帶有天庭的因果，還有截教的因果。
「解鈴還須繫鈴人，該從白素貞自身入手。」
「要找不染因，卻結果之物，逆改此中天數。」
齊風睜眼。
混沌鐘不愧有衍天道之能，讓他得到了一個答案。
可因果恆定，無因哪有果？
「大道遁一，凡事必有一線可能。」
無因有果之物，必定存在。
齊風就不信以混沌鍾衍天道本意，找不到無因有果的物品。
追不出一！
犟也得給他犟出來！
「轟隆隆！」
這一衍。
便讓齊風枯坐一月之久。
直到順著混沌鍾，衍化出一片異象天地。
那片異象天地中，一條清澈大河奔騰而過。
河中之水，便是蘊含無因有果的道韻。
「子母河？」
齊風眼中精光一閃。
天眼見依著大河而立的王朝，入目皆女子，無一男兒。
「陰陽相濟，誕生萬物，是因果正道。」
「子母河無需陽或陰，只需有單陽單陰即可誕子。」
「這就是無因卻有果，可以借道韻種白素貞的因，替代結果。」
齊風啞然失笑。
自己用混沌鍾衍了天道一月有餘。
到頭來，解鈴物居然是這女兒國的子母河？
「既然找到了解決辦法，那就該去了。」
齊風收了混沌鍾，撤了法陣，走出山外。
「咦，這裡是峨眉山？」
齊風眉毛一挑。
念頭掃過下方群山，見那沉香正長跪在勝佛洞前，不知已經跪了多久。
連膝蓋，都快要與泥土長成一塊。
果然啊。
沉香救母的天數，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麼說來。
三界的各方演帝，也已經在琢磨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