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師弟，什麼風把你吹兜率宮來了？」
玄都看向抵達兜率宮前的齊風。
「玄都師兄，大師伯這是不在？」
齊風看了一眼敞開的兜率宮大門。
裡頭，只有金童和銀童兩個工具人，正在賣力的扇著煉丹爐。
不見太上老君的身影。
「老師閒來無事，去凌霄寶殿上朝去了。」
玄都也是從青牛口中，才知道這件事。
「怎麼，看齊風師弟的神色，有急事找老師？」
玄都笑了笑說道。
「倒也說不上急事，而是與我無當師姐門下弟子白素貞有關。」
齊風沉吟，講述了一下白素貞報恩無果的事。
「哦？這麼說師弟是要逆天而行？」
玄都摩挲著下巴，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
「玄都師兄，我來此正是想問問大師伯，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齊風拱手道。
他要麼不出門，出門就要把事情辦妥才是。
「此事有點難啊。」
玄都皺眉，喃喃自語。
「這可和師弟之前辦的事情，不可同日而語。」
「玄都師兄，此話何意？」
「怎麼說呢，你讓師兄先想一想如何說……」
玄都踱步深思了一二，這才緩緩開口。
「師兄若是記得不錯，你改過蘇軾歸天的定數，當然也改過沉香救母天數。」
「說來，你這像是在逆天而行，卻又不是。」
「蘇軾歸天的目的，是讓文曲星比干歸位封神榜，如今比干已經歸位，算不上改了定數。」
「至於沉香救母的天數，你看似改了，卻根本就無傷大雅。」
「可你想改白素貞之事，卻是徹底否認這天數，從源頭上斷根，使其不存在，斬斷一切因果。」
「說白了，這就是和天道對著幹了。」
「一般情況下就算成功，也會落個天厭地棄的下場。」
……
「師兄，難道沒有辦法解決？」
齊風蹙眉。
「辦法自然是有的，還不止一個。」
齊風：「……」
「師兄，你就別打趣師弟了，若有辦法就說吧。」
「好吧，師弟你怎麼就不識逗呢？」
玄都哈哈笑了笑，旋即開口說出了幾個解決辦法。
「第一個辦法，將白素貞打回原形，重新修煉，避過天數。」
「這樣一來，等天數運轉的時間一到。」
「天數沒有了主體，自己就會變化，說不準會出現個什麼黑素貞、青素貞、紅素貞與許仙傳出一段仙神佳話。」
……
「這不成，千年修行毀於一旦，有些過於殘忍。」
齊風搖頭，覺得這個辦法不怎麼樣。
「第二個辦法，替白素貞找一個道侶，提前使其墜於欲劫。」
「讓她在許仙出生之前，因果未動之時。」
「不是在生小蛇崽，就是在生小蛇崽的路上。」
「她自然就不會與許仙再產生瓜葛，天數也會自動找尋另外一人替代白素貞。」
玄都再道。
齊風：「……」
「師兄，你這還不如第一個呢！」
……
「不急，師兄還有第三個辦法，師弟你本身就匯集了截教存一的氣運。」
「如果你和白素貞做一對道侶，這樣她自身也會染上你的命數，天數自然就不會去管她了。」
齊風：「……」
「師兄，你這辦法和第二個有什麼區別，不成。」
「這也不成？那就換第四個辦法。」
玄都左右踱步了一會兒，稍後再道。
「有了，讓白素貞造一大功德，有功德護體，就算天數運轉也不會遭劫。」
「師兄，三界之內，哪有那麼多大功德的事？」
齊風無奈。
這不都是空談嘛。
「那倒也是，換第五個辦法，從許仙身上入手。
趁許仙降世以後，在襁褓之中就把他殺了。
將其打的魂飛魄散，徹底消失。
所謂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只是這有傷天和，師兄也不願提及。」
……
「不成，這非許仙之錯，他就是一被殃及的凡人，白素貞報恩還來不及，怎能去殺他？」
齊風依舊拒絕了這個辦法。
若是他連人性都沒有了，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淡漠之人。
「你這不是為難師兄嗎？這也不成，那也不成？」
玄都有些犯難。
天數難改。
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那剩下的就只有硬抗天數，待天數開始後，強行干預。」
「使諸般因果盡皆匯於師弟一身。」
「不過師兄直言，用第三個辦法，使你與白素貞結為道侶是最直接、最有效、因果也最小。」
玄都嘆了口氣說道。
就改天數而言，這是最溫和的辦法，也沒有任何後患的辦法。
「師兄，難道就沒有其餘辦法了？」
齊風眼神稍稍迷茫。
這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有自然還是有的。」
倏然。
一道聲音傳來。
「老師？」
玄都轉頭看向下方。
太上老君正駕著一朵霞雲，不急不慢的朝著兜率宮飛來。
「老師，弟子說的辦法已經是盡善盡美，還能有其他辦法？」
玄都不解。
三界之內，他也已然站在巔峰位置。
對於諸多事情，他自問不會算錯。
「即是要改天數，當從天數本身入手，如當年你二師叔那樣，篡改后羿射日，使楊戩替代一般。」
太上老君揮動拂塵。
要論對於天地的了解，對於天道的理解，還得是聖人。
「老師，這……」
玄都欲言又止。
不是他質疑太上老君的話語。
而是當今天地，要從天數本身入手改動，需得聖人親自出手。
面前之人雖也是他老師，但追根溯源是「老師」的善屍。
不具備從天道直接入手的本事。
太上老君瞥了玄都一眼，拿起拂塵在玄都腦門上敲了敲。
他哪還不知道這弟子在想什麼。
玄都被突然敲了一下，也只能無辜的眨眨眼。
「童兒，莫要忘了混沌鐘有可衍天道之能。」
「解決之法便在其中，自行摸索去吧。」
太上老君一揮拂塵，便將齊風送回了下界。
「混沌鍾？」玄都愕然待在原地：「老師，混沌鍾在齊風師弟手中？」
「不該問的別問。」
太上老君又拿拂塵敲了敲玄都腦袋。
「為師交於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不問就不問，敲人腦袋幹嘛，顯您能耐啊。」
玄都小聲嘀咕，摸了摸頭頂。
「嗯？」太上老君瞥眼。
「老師，弟子是說事情辦妥了。」
「弟子左手拿您扁拐，右手拿太極圖，偷偷摸摸的潛到了血海，哐當就是朝著冥河老祖後腦勺一下。」
「直接敲暈，撂倒。」
「然後就把十二品業火紅蓮給偷走了，保准冥河老祖沒有發現半點端倪，估計正在想是哪個孫子搶走了紅蓮。」
玄都立馬換了一副神情，立馬說道。
「不必講其中細節。」
太上老君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