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梁王與趙佶

  梁王府?

  三個字自然落到了齊風耳里。

  兩宋沒有分封制。

  但卻有死後追封或受其祖宗遺恩的王爺、郡王,再就是大宋皇室的外戚。

  細數下來,兩宋時期光有記載的就有六十多位異姓王爺。

  如現在大概已在牙牙學語的岳飛。

  未來死後,就會被追封為鄂王。

  梁王府,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名諱。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嗎?」

  齊風呢喃。

  白蛇傳中。

  梁王府乃是大反派。

  對百姓強取豪奪,貪贓枉法。

  與白素貞結怨,乃是出於白素貞指使青蛇在梁王府中盜寶。

  進而使得許仙一家子遭了無妄之災,白受苦難。

  尤其是使得許仙,屢次行走在被殺的邊緣。

  梁王府,還請來法海除妖。

  讓白素貞與法海之間的仇怨,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

  梁王。

  最終因剋扣南方貢品,被小青揭發。

  由當朝皇帝,即最大可能是宋徽宗之子,宋高宗趙構下旨,將其打入刑部天牢。

  時間上可能有些許誤差,但也大概如此。

  白蛇傳中,對於梁王的描述,乃是歷經三朝更迭。

  如此一算。

  梁王在宋徽宗趙佶登基之前,就已經在朝為官。

  論年紀,該稍稍長於趙佶。

  年歲不會相差過大。

  不過若論真實歷史,兩宋時期並無梁王,僅為白蛇傳杜撰。

  頂多,具備原型人物。

  梁王府這位不存於真實歷史三個字出現,齊風也只是稍稍詫異。

  天上仙神都有。

  還在乎他梁王曾經真實存在與否?

  ……

  對於梁王府家僕言論,白素貞仿若未聞。

  她正是心煩時。

  哪管他什麼梁王不梁王。

  眼見白素貞油鹽不進,梁王府的家僕也是心生惱怒,要拉扯白素貞。

  白素貞眼中閃過一絲惱意。

  打算略用拳腳,將一群人打入西湖水中。

  她一個修道之人,還能讓凡人給欺負了?

  不慣著!

  然而,齊風這時卻是抓住了白素貞的手腕,微微搖頭。

  「師叔……」

  白素貞欲言又止,不明白齊風為什麼要阻撓她動手。

  「你可記得你師祖的話,今後褪去妖身修行,當護持己心,不要動妄念。」

  齊風淡淡說道。

  白素貞張了張嘴,忽然軀體一震,哆嗦了一下。

  感覺腦海清明了不少。

  這自然齊風言語中,帶了通明神音的緣故。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著要教訓凡人,使他們生活尚且不能自理?」

  白素貞心底一個冷顫。

  換做平常時候。

  人若罵她,她也不惱。

  便是三清觀中李清照稍稍把她視作情敵,她也不放在心上,全無雜念。

  可這時候。

  他人不過就是言語犀利了一些,自己就動了嗔怒?

  想要一泄心中怒念?

  「當然,我不是叫你凡事要忍,而是保持道心通暢。」

  齊風再道。

  貼心的為梁王府家僕,一人送了一個他們從小就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噗通幾聲。

  西湖當中,又添了幾隻落湯雞,狼狽不已。

  「師叔,您這叫素貞護持己心,自己怎麼卻動了妄念?」

  白素貞看著落水的梁王府家僕,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用來約束你,又不是用來約束我。」

  齊風回答的理所應當。

  他的人生信條就只有八個字,就是老頭子所說的「逢涼野性,自在隨心」。

  「而且你要修成的正果,我早就修成,不在乎這些。」

  天庭封位他也有了,封無可封。

  至於修行也已經入了太乙行列,超出下界修道之人所說的「正果」範圍。

  「來人啊,你們耳聾嘛,聽不到落水聲!」

  西湖當中。

  落水的家僕管家大喊,已經惱羞成怒。

  他們乃是梁王府的家僕,這野道居然敢打他們!

  不多時。

  西湖的亭閣深處,傳來了身穿甲冑之人的鏗鏘之音。

  來者,身披軍中戰甲,個個手持鋒利刀具。

  這已經不是府衙人員,而是軍中將士。

  排場,可謂不是一般的大。

  「快走,快走!」

  西湖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當地來此遊玩百姓,都是作鳥雀散。

  這些軍士,一看就是肅殺之輩。

  待在此處,怕是多有禍端。

  ……

  與此同時。

  西湖深處。

  杭州百姓所敬畏的梁王。

  正設宴款待一位連他這異姓王身份,也要認真款待的貴客。

  「梁王,你平常時候都吃這妃子笑?」

  上座青年。

  懶散的躺在椅子上,手裡拿捏著一串荔枝。

  這種荔枝就喚作妃子笑。

  盛產於兩廣,以及南越地區,即蘇軾被貶的海南之地。

  無論哪裡,距離這蘇杭之地,可都是遠的很。

  這荔枝喚作妃子笑,自然有其小故事。

  傳聞唐玄宗獨寵楊貴妃,一日楊貴妃心血來潮想要吃荔枝。

  於是唐玄宗為了博楊貴妃一笑。

  就讓人八百里加急,取來這荔枝,使得楊貴妃開懷大笑。

  自此以後,這種荔枝,就喚作妃子笑。

  是為: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為了一妃子做到這種地步。

  在青年看來,這唐玄宗晚年可謂是腦子被驢踢了。

  還不如早死幾十年呢。

  那樣的話,也不會留下罵名,平白無辜讓「開元盛世」染了污點。

  青年稍稍吃下妃子笑,還能感受其上的涼意。

  行家一吃,便知有沒有。

  這妃子笑肯定是才摘,連夜加緊運送。

  並且是一路以冰塊敷上,才能使得妃子笑運到蘇杭之地,味道還能如此鮮美。

  「陛下放心,臣絕對沒有動用任何管驛衙差,都是差遣王府之人連夜採摘妃子笑。」

  梁王拱手笑道。

  態度不可謂不謙卑。

  面前之人,可是當朝聖上。

  他也是費盡了朝中人脈,才得知趙佶私下裡來了西湖遊玩。

  「有心了,將多餘的妃子笑打點一二,先送去金陵城郊外的三清觀。」

  「切記,今兒個日落之前必須要到。」

  趙佶笑了笑。

  他一路遊玩,好不容和太后請了一些閒暇時間。

  遊玩過後,就要去三清觀拜會師尊。

  這妃子笑來的也正好,讓師尊也嘗嘗鮮。

  接到這份禮物後。

  師尊一定感受到他一片孝心,再教他一點修行法術吧?

  「陛下,為何要送去金陵城外的三清觀?」

  梁王疑惑。

  他沒聽過這地方,莫非是陛下打算下段時間去金陵城?

  陛下喜愛與道士打交道,去道觀倒也再正常不過。

  看來他也得安排一下。

  找個藉口說自己也要去金陵城。

  這樣一來,也方便多多討好陛下。

  為自身以後進入朝中鋪路。

  「叫你送就送,哪那麼多廢話?」

  趙佶蹙眉。

  朕做事,還要跟你講述原因?

  「陛下恕罪,臣就是隨口一問。」

  梁王心中一凝。

  默默告誡自己往後不要嘴賤。

  果然伴君如伴虎,上一秒還能和你笑,下一秒就能給你冷臉。

  「王爺,不好了!」

  倏然。

  西湖小亭外的梁王府家僕,急匆匆的趕來宴會之地。

  噗通一聲,五服叩首。

  「嚷嚷什麼!」

  梁王目光狠狠瞪了這家僕一眼。

  這是什麼地方?

  陛下休憩之地。

  驚擾了聖駕,誰擔當的起!

  「無妨,有什麼事,說。」

  趙佶卻是揮了揮手,示意這祁王府的家僕說話。

  家僕猶猶豫豫,看向梁王。

  「陛下叫你說就說,看本王作甚?」

  梁王冷哼一聲。

  「陛下,外面來了一個野道士,將梁王殿下府中親衛,腿腳都給打折了。」

  家僕支支吾吾的說道。

  正是被齊風打入西湖水中的一員。

  「哦?蘇杭之地,還有這般膽大的道士?」

  趙佶眉毛一揚。

  梁王府可以招募五十王府兵衛,佩戴甲冑利器。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對付。

  莫非是什麼奇人異士?

  若真是奇人異士,交個朋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