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想把手抽回來,但沒有成功,顯得有些尷尬。
「是不是得換藥了?讓我幫你上藥吧。」
溫竹說,語氣中充滿了溫柔與關懷。
素月本想拒絕,但溫竹堅決地想要為她換藥。
儘管素月再三推辭,溫竹還是輕輕地將素月手中的繃帶一層層解開,當那傷口完全暴露在燭光下時,只見傷口又寬又深,似乎還帶著些許血絲,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讓溫竹看了心裡一陣刺痛。
「真是讓你受苦了。」
溫竹感動地說著,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心疼。
畢竟自己只是一名身份卑微的通房丫鬟,然而在這府中,素月卻總把她當作尊貴的主子般對待,這讓她感到既溫暖又不安。
「保護你是我的責任,」面對這樣的關心,素月溫和地笑著回答,「而且這只是皮外傷而已,不必過於擔憂,過些日子就好了。」
她的語氣輕鬆而堅定,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安慰著對方。
「我現在的地位,雖然不能給予你太多東西作為報答,但是,對於你的每一分情誼,我都會深深銘記在心裡。」
溫竹說著,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
接著,她小心翼翼地為素月塗抹上草藥,生怕弄疼了她。
隨後,又熟練地拿起新的白布條,在傷口處纏繞起來,直到緊緊固定為止。
最後,她還不忘塞給素月一小塊銀錠作為額外的謝禮。
了解到溫竹的一片赤誠之心,素月沒有過多推脫,而是接過了這份沉甸甸的情意和物質上的幫助。
與此同時,安國公與兒子韓躍陪伴著國公夫人一同前往了京兆府辦理相關事務,留下了一隊精銳侍衛保護整個莊園的安全。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作為貼身丫鬟之一的謝玉蘭也隨著國公府其他成員們一起返回了城裡。
大人們完成在京兆府的公務後相繼回到了府邸,雖然表面上看大家都沒有說什麼特別的事情,但實際上安國公一直待在萱和院處理著各種紛雜的瑣事。
柳姨娘曾兩次闖進來大哭大鬧,試圖尋求某些支持或是表達不滿的情緒,但每次都被毫不留情面地拒之門外。
唯有國公夫人出於憐憫對她進行了簡單的安慰:「別急,這件事情還在調查階段呢,一旦官府給出了最終結論,我們自然會給一個說法的。」
這才勉強使得柳氏安靜下來並離開了。
對此情形,安國公感到十分煩惱,於是特別派人密切監視丹霞院的一舉一動,嚴防死守不讓柳姨娘擅自離開該範圍之內,以免她再次製造麻煩。
另一方面,當韓躍從京兆府歸來時,可以明顯看出他的臉色極其陰沉,當晚便選擇了住在自己熟悉的青山院內。
看到這一幕,溫竹心中不禁揣測是否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宋曉毓曾偷偷來過黃邱村的秘密?
但她深知不可輕易觸怒此人,因此並未多言一句。
此外,鑑於府上最近發生了一系列風波,大家都忙於各自的事情,再加上盛懷臣這個經常惹是生非、不爭氣的弟弟的存在,這些小狀況恐怕並不會引起安國公太多的注意吧。
那天晚上,溫竹依舊盡忠職守地陪同在韓躍身邊,默默地留在青山院直至深夜。
不過這次有點不同,她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與韓躍一同睡在了臥房。
夜幕降臨,燭光映照著兩人的臉龐,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溫馨氣息。
後來的幾天,溫竹的日子倒也過得挺順心,即便韓躍搬回到了青山院,宋曉毓居然也沒怎麼找她的麻煩。
她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下來,每天在院子裡曬曬太陽,繡繡花,日子雖然簡單卻也寧靜安詳。
這天,韓躍辦完事回到府中,閒來無事教溫竹下棋。
兩人坐在書房中,窗外的日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
棋盤上的黑白棋子錯落有致,兩人一招一式地廝殺著,氣氛和諧而輕鬆。
玩到一半時,溫竹想收回第三個棋子重下,但被韓躍制止了。
她撅起小嘴,正準備撒嬌時,突然從遠處傳來陣陣哭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世子爺啊,求您為我們做主!求求您啦,世子爺!」
那聲音悽厲且急切,顯然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來的韓躍示意讓簡極去問問情況。
「是林管事來了,」不一會兒簡極便過來匯報,聲音里透著一絲沉重。
溫竹立刻收好棋盤,小心翼翼地把棋盒整理好,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這時,一位約莫四十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臉色煞白,眼窩深陷,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他一見到韓躍就撲通一聲跪下,泣訴道:「我家蓮兒才十六歲呀,少夫人逼死了她,嗚嗚……」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痛苦,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讓人聽了心中不由泛起一陣同情。
「你先別著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韓躍的聲音冷淡而堅定,看著眼前這位滿臉淚水的父親,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我家蓮兒在花園裡幹活兒,不知為何招惹了少夫人,被命人扇了一百個耳光之後還受到了威脅。」
林管事的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可憐孩子回家路上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羞辱和驚嚇,就跳井自盡了。」
他的手微微顫抖,似乎仍在回憶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聽完敘述後,韓躍的臉色十分難看,眉頭緊鎖,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顯然是難以抑制內心的怒火。
要知道這對夫婦都算得上是府中的老管家,在內外分別擔任重要職務,不僅在家中事務上頗有建樹,在處理外界事物時也同樣表現出色。
他們的兒女跟隨大人一同勞作,做一些雜活,雖然辛苦,卻也頗受人尊敬。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並給你一個交代。」
韓躍嚴肅地說道,目光堅定,「另外這裡還有二十兩銀子你先拿回去處理好孩子的後事吧。」
吩咐了溫竹几句後,他對跪在地上、悲痛欲絕的中年漢子說。
雖然這個男人堅稱自己並不在乎那筆錢,只是想要為死去的女兒討回公道,但最終還是接過了韓躍遞來的二十兩銀子。